南宮妍那裝滿衣裳的乾坤鐲一直不斷的擺在李悅妮小舍中的竹木桌子上,李悅妮又采了很多沙棠果送給文瑤魚,目送他飛向二重天東北方向的黑水,從那裡飛回東海。
沒有文瑤魚的幫助,她便需要自己去面對如山的衣服,程茹意看到李悅妮那凍傷的手,一邊給她敷藥一邊道:「你應該讓南宮妍和你一起洗吧,衣服不是她的嗎?」
「可她說自己有風寒不能沾水。」
程茹意道:「悅妮,原來你不會拒絕別人,這個要求如此無理,分明是欺負人嘛!你不說,我去幫你推掉!」
李悅妮急忙阻止,她也想到很多個辦法推脫,但是在小時候聽過的那些故事裡,想要學武功、修煉的人都要經過師傅的考驗,剛剛入門的弟子不是澆水、砍柴,就是燒火做飯,都是苦力活。做好了才能打好基礎磨練意志。
師尊慧圓道長一直不教她武功,李悅妮便想師尊也許是在考驗她。洗衣和澆地都是對她的考驗。
所以,她想用腳踏實地的努力,作為對自己毅力和決心的歷煉。
而且也許師姐真的很需要幫助呢,這些時日南宮妍對她也確實很好,能幫到她李悅妮也很高興。
李悅妮準備繼續洗那些衣服,程茹意卻甚是不同意,她讓風生獸跟著李悅妮回去田園,風生獸毛絨絨的柔軟雪白的身體趴在李悅妮的肩膀上,黑豆般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那如山的衣服堆道:「簡單。」
李悅妮大是驚訝:「這麽多,你還說簡單?」
風生獸站起身來,右爪一揮,拿出風狸杖:「看風生用風來洗!」
「召喚和使用風力,才是風生的本領!」風聲獸小嘴念念有詞,「東方之風啊滔風,東北之風啊炎風,東南之風啊薰風,南方之風啊巨風,西南之風啊淒風,西方之風啊飆風,西北之風啊厲風,北方之風啊寒風,條風、明庶風、清明風、景風、涼風、不周風、廣莫風聽風生號令,將這些衣裳清洗,風生水起!」
風生獸話音一出,李悅妮頓覺四面八方諸風俱起。冷、暖、柔、烈、輕、重、緩、急攜帶著種種不同速度、不同溫度的風一齊向那衣裳堆席捲而去,寒烈的風將那衣裳一層層吹起帶入河水中,溫柔的暖風則將它們在水中仿佛揉搓,在那風的侵襲下原本平靜的河水湧起層層水浪,性質不一的風與水很快便將那些衣裳清洗完畢,當真是鋪天蓋地,洗好的衣裳便又被風兒吹去穩穩的掛在了不遠處寬闊的晾衣場上那一道道晾衣竹竿上。
雪白玲瓏的風生獸手中握著光芒閃爍的風狸杖,站在李悅妮肩頭悠然而又很有節奏的指指點點,就像西牛賀洲的音樂指揮家,指揮風兒演奏著美妙的樂曲。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這些奇妙的風兒便將那如山的衣裳清洗一番,整整齊齊的晾在竹竿上,風定時,只有河水上輕輕漣漪提醒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李悅妮將風生從肩膀上抱下來,將它舉起蹦跳歡笑著:「風生!你真了不起!太神奇啦!」
「風生!風生!」風生獸收起風狸杖,也歡快的鳴叫著。卻又沉默下來。「風生不神奇,風聲這點本領連自己的同類都救不了」風生獸忽然說,神情黯然。
李悅妮大是一驚,將它放下來:「怎麽了?風生?」
風生獸重又落在她的肩膀上垂著頭說:「風生本是千年變異風聲獸,才有雪白皮毛。風生的同類都是青色的,我們生活在南海大林中,無憂無慮,風餐露飲,從不害人。可你們人類張網抓我們,抓到後用數車積薪燒,見燒不死,打不爛,皮毛不焦,刺不透,他們就用錘鍛法砸頭數千下,把捉到的風聲獸活活錘死。」
李悅妮身子一凜。
「風生獸只要有風吹入口鼻就會復活,人類便用石上菖蒲塞住風生獸鼻孔,殺死它,取它的大腦和菊花服用,十斤能活五百歲。」
「真是太殘忍了!」李悅妮不禁道,聲音微顫:「他們為了能活五百年就這麽慘殺你們?」
風聲獸點點頭:「風生一族都被誅殺殆盡,風聲也被捉住捶打,眼看快要不行了,程茹意那時在巫山正好第一次使用召喚獸法,卻將風聲召喚出來,使風聲免於一死。」
「原來是這樣」李悅妮輕輕撫摸著風生獸柔軟的絨毛,甚是憐惜,卻發覺它的小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
「恨!風聲恨他們!風生恨人類!」風聲獸嘶聲道,黑眼睛中瞬間迸出冷光。
李悅妮心中一震,身為人,她卻是為那些殘忍而自私的同類感到羞愧,為什麽一定要殺死這些自由、美麗的精靈,就只為了多活那區區歲月,那種殘忍的人,多活也不過是在製造更多的痛苦而已,能對風生獸下手,也就能對其他動物下手,那麽對人類自己呢?能那樣殘忍的對待生靈萬物,又怎麽可能有愛心去愛人呢。
「可是你們人也有好人啊,程茹意、你,風生不恨你們。風聲被人所殺,也被人所救,風生只恨那些殺害風生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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