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妮得了朱瑛真人賜予的仙劍,便又重新開始練習御劍,「鑽天猴」依舊未變;而二重天的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
甚至於茸茸一家都已經見慣不怪。
李悅妮的識字師傅紀若依初時很是抱怨,李悅妮飛來飛去產生的噪音打擾了她安靜讀書,後來,紀若依卻笑道,每天不看你飛一次,這一天就少了好些樂子呢。
李悅妮因此得知,原來自己練習御劍對別人來說還有如此強大的娛樂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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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李悅妮那手中仙劍突然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呼嘯著,拽著她,飛翔近兩個時辰,最後『轟』的一聲,插入了一個院落中的花樹上。
那束茂盛海棠,新長出來的花瓣,全都被震得飄了起來,至半空中,又紛紛揚揚緩緩落下來。
李悅妮的身體落在樹上,被那些枝枝叉叉夾住動彈不得。
再看手中劍,她不禁叫苦,又被震斷了,這次斷成四節。
於是李悅妮又有一個嶄新的外號名為「仙劍殺手。」(從此仙劍見到她全都望風而逃)
李悅妮抬起頭來看去,卻見那海棠樹下,雕花窗前,青木椅子上,坐著一位俊美異常的男子。
他有一頭紅褐色捲曲長發,西域人一樣深邃的眼睛,挺直高聳的鼻樑,薄削的嘴唇。
輪廓乾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線條。面色蒼白近乎透明,目光卻是明亮而溫和,那好看的深藍色的眼眸,仿佛寧靜高遠的夜空。
他身上披著一張雪絨大氅,安靜坐在那,氣質蘊藉而高華。
李悅妮還從未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子,一時竟然看得呆住了。
而他也望著李悅妮,看得那樣專注、那樣入神,以至於似乎忘記了自己。
他凝望著她,目光卻仿佛又透過她的小臉,落在了遙遠的地方。
他的眼中涌動著深沈的情思,溫柔中揉著絲縷哀婉,淡淡的眷戀與傷感。
海棠花瓣輕盈的灑下來,飄揚縈繞在了這二人的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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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悅妮的身體忽然自海棠樹上飄了下來,輕輕落在地上。
卻是那男子用目光「搬運」下來的。
他的身子根本就沒用動過。
依舊凝望著李悅妮。
李悅妮腳一落地,終於回過神來,忽然想起眼前這位年輕俊美而又有疾病纏身的男子,不正是東崑崙師尊楚瑜真人,也是齊宇軒和程茹意的師尊。連忙上前跪倒叩拜。
楚瑜真人唇邊泛起淡淡的笑意,打量著她:「李悅妮?」
李悅妮連忙應道:「弟子在!」卻覺得他的聲音溫柔深沈,也很是好聽。
「把右手伸過來。」楚瑜真人緩緩的道,說話間輕聲咳嗽著。
李悅妮伸出右手,楚瑜真人修長而蒼白的手指,輕輕按在了她細柔的手腕上。他的指尖冰涼,李悅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楚瑜真人卻似乎在凝神思量,臉上現出一抹詫異之色。
良久,他才放開了手指道:「你體內並沒有東崑崙心法練就的真氣,卻似乎曾有數道異類氣流出入的痕跡,可是因為他們,才會令你如此御劍嗎?」
李悅妮想了想,點了點頭。
可是對於那忽隱忽現,來去無形而又橫衝直撞的那十二道氣流,也隱隱感覺到了這與小白所讓背記的那些玉璧文字有關。奈何她答應慧圓師尊,不能說出當時的情況。想著若是楚瑜師尊問起來歷,還真不知如何回答呢。
然而楚瑜真人柔聲道:「明日你就隨我來練習調和御氣之道吧。」
李悅妮雖不知道這「御氣之道」為何物,但想這自是有利於早日學會御劍了,又學新功夫自很是歡喜,立即叩謝,楚瑜真人見她小臉那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洋溢,卻不禁又有片刻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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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李悅妮早早的就趕來了。楚瑜師尊的住地名喚暖閣,因他深受寒疾困擾,這裡依溫泉而建,四季溫暖如春。
亭樓小榭,種滿了春日盛開的花,櫻花,海棠清風拂過,淺粉色的花瓣隨風輕舞,絲縷暗香縈繞,沁人心脾。
李悅妮放眼望去,無一處不是秀婉動人,與田園的悠然清新大是不同。
賞不盡滿眼優雅繁花,數片美麗盈然的花瓣細蕊,輕輕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髮絲間
李悅妮正在左顧右盼,盡情欣賞,卻見楚瑜真人遠遠走了過來。
他穿著一件潔白的長袍,捲曲的紅褐色長髮很隨意的綁了一根銀色的髮帶,挽著衣袖,身上背著一個碧竹簍,一手拿著一把藥鐮,另一隻手中握著火龍珠,看上去卻是一副自得悠閒地模樣。
他一見李悅妮,略有些蒼白的臉上便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今日隨我去採藥吧,給你調整御氣所需的那幾味藥材,我這兒沒有了。」說話間,輕聲咳嗽了數聲。
李悅妮聽他那溫和的聲音,心中很是溫暖,道:「師尊,多謝你要教我御氣,還這樣辛苦去採藥。」
楚瑜真人看著她那清澈眼眸中真誠的神情,又是有一刻出神,卻笑道:「採藥不累,對我來說是個鍛煉身體的辦法,日後你隨我走過的次數多了,便可知道採藥的樂趣。」
說罷帶著李悅妮一路前行,走出了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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