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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崔凝試探道,「彭大人,你也是掌管一州司法之人,應當明白,不管是定罪還是脫罪,都要講證據。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彭佑垂頭不語。
崔凝朝他挪了挪身子,言辭懇切,「現在所有線索指向你,即使你不想為自己脫罪,多少也為楊別駕想想吧?他為人所害,你不想著查明兇手,反而像只縮頭烏龜一樣,對得起他當年捨棄一切去救你的情分嗎?」
言罷,等了半晌,依舊不曾等到彭佑的回答,崔凝怒道,「我看楊檁就是瞎了眼!你這個懦夫!行吧,我們就按現有的證據來結案,也不白費力氣了,反正他怎麼死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彭佑猛然抬頭,在接觸崔凝目光的時候,又立刻倉惶避開。
只這一對視,便足以確定這不是之前的彭佑,崔凝不由一喜,生怕刺激過頭,又連忙安撫,「你別怕,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娘子,又不能把你怎麼著。」
許多人見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娘子跑來辦案,便會存輕視之心,但同樣,也會對她缺乏防備心,崔凝早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該利用的時候就果斷利用。
可惜,這一番軟硬兼施下去,彭佑的反應根本不在預料之中!
崔凝滿心期待的等著彭佑的反應,然而他只是愣了須臾,說了一句令崔凝感到無力的話,「小崔大人?你......怎麼在這裡?」
哪怕他仍舊像只受了驚的鵪鶉一樣縮著脖子逃避一切吧,也好過現在這種情況。
崔凝提起的一口氣,硬生生被憋了下去,頗有一種渾身力氣無處使的感覺。
彭佑反應有些遲鈍,緩了片刻才稍有好轉,崔凝的反應,讓他意識自己「醒過來」,打斷了剛才這裡正在進行的事情。
「你對自己身上發生轉變當真一無所知?」崔凝有了關於道家「分神」的猜測,對彭佑之前的說法產生了一絲懷疑。
如果「本我」弱成那種德行,逐漸強大的「雜念」難道不會逐漸占據主導?物競天擇、道法自然,沒有什麼事情是一成不變的。
「他不知道,但我知道。」彭佑坐直,而後稍稍向後靠了靠,整個人鬆散閒適,從神態到姿勢與方才截然不同,亦與從前完全不同。
崔凝驚疑的看著他的變化,愕然發現,這似乎又是另外一個人?!
「很吃驚?自我介紹一下。」他笑的時候彎起眼睛,微微傾身,語氣溫柔,連聲線都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在下衛冷。」
「你、你們連名字都不一樣?」崔凝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快要不認識這個世界了,「那我之前認識的人是誰?」
「當然。」衛冷挑眉,說話的時候尾音亦是上挑的,「你說的是彭二?我們都叫他彭二,不過那個傻子,一直覺得自己是彭佑。」
他現在的樣子讓人覺得十分輕浮,但一舉一動甚至眉梢眼角都極具魅力,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
在此之前,崔凝見到的彭佑不是狀若癲狂便是面目猙獰,要不然就是陰著一張臉,她竟然從來沒有發覺這個人居然還生著一副極好的皮囊。
「你們?」崔凝不解。
「是啊,我和真正的彭佑。」衛冷笑吟吟的看著她,「小丫頭,有什麼想問的,可要快一些,說不準我一會兒又要睡了。」
「你......」世事變化太快,崔凝腦子完全跟不上,方才一肚子的疑問,此時一個都想不起來了。
「嗯?」他斜身撐著頭,饒有興致的打量崔凝,舌頭舔了下嘴角,眼睛裡帶著鉤子似的,無端叫人覺得色氣。
崔凝怔了怔,然後伸手幫他把杯子裡添滿水,很是客氣的道,「我看你很渴的樣子,先喝點水吧?」
「哈?」衛冷先是一臉不可置信,而後忽然哈哈大笑,「也對,還是個半大的小丫頭呢。」
說著,一口飲盡杯中水,而後手指極有暗示的輕緩的撫摸著杯身,舌尖卷掉唇上殘留的茶水,湊近崔凝,低啞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喘息,「在下還渴著呢,怎麼辦呢?小崔大人?」
崔凝活到這麼大頭一回見識這種場面,雖則以往沒吃過豬肉也沒正兒八經見過豬跑,但人類對於某些方面有著一種出自本能的判斷力。
不過,衛冷好看是好看,景兒也新奇的景兒,可她現滿腦子都只想發自內心的問一個問題:您這麼騷您自己知道嗎?
「那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先放一放,因為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彭佑的病症和道家所說的「分神」有共通之處,那麼這些分出來的人都是「雜念」,絕不會毫無理由的出現,所以......他心裡究竟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致使自己分裂出這麼一個滿身是「欲」的人?
更值得深究的是,這個代表「欲」的人在目前出現過的幾個角色之中看起來最強大。這種強大,不是指武力強悍,而是心理上的。
執念越深,心魔越強,那麼,是不是可以猜測,彭佑受到最大的創傷與之有關?
彭佑曾經被賣進南風館,他被買進去多久、都遭遇過什麼事情,現在除了他自己,或許已經沒有人能夠知道,但是崔凝以為,這件事情只不過是致使他分裂的其中一個原因,還有更重要的是......
「你和楊檁之間是不是有那種關係?」崔凝問。
「咦?」衛冷露出一絲訝異,修長的手指划過唇角,「那種,又是哪一種?」
「唔。」崔凝認真的想了想,「雙修?合歡?」
衛冷可能活到這個歲數也沒見過這麼虎的小娘子,不禁失笑,「難為你個生瓜蛋子竟然能想到這一層,果然不簡單。是啊,那又如何?」
雖然崔凝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是聽到肯定的答案,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你、他、他不是......」
「他呀,就是個負心漢。」衛冷摸著手上的鐐銬,溫柔的像摸著情人的臉,語調卻十分漫不經心,「當年阿佑從南風館出來後,便有些不大好,平日裡但凡與男子接觸便會嘔吐不止,除了楊檁。」
人活在世上怎麼可能完全不接觸同性?彭佑短短時日便瘦到脫形。而且,更為嚴重的是,他不僅不能接觸同性,就連對異性的接近也十分抗拒。
那段時間,楊檁幾乎什麼事情都不做,衣不解帶的照顧彭佑,直到他有所好轉。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另外一個問題,他對楊檁太過於依賴了,幾乎要形影不離的地步。
而兩人之間異常的關係的開始,是到了淮南以後,楊檁一次醉酒,強迫了彭佑。
這對於彭佑來說,無疑又是一次重創,但楊檁事後信誓旦旦,又是自責,又是發誓賭咒,說要一輩子對他一個人好。彭佑對楊檁有著超乎尋常的依賴、信任,所以楊檁的承諾多多少少能夠起到一些安撫作用,但他恐懼與人肢體接觸是種病,而非僅僅是討厭,所以在之後每一次半引誘半強迫的發生關係之時,他變的十分矛盾和煎熬。
這種身心的雙重痛苦之下,誕生了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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