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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潛一臉尷尬,半晌不知應作何回應。
崔凝見沒有湊效,又想起符遠說過的話,忽然鬆了他的袖子,改為抓住他的手,「五哥?」
儘管崔凝還只是個小女孩,但已經初顯少女姿態,但凡長眼的的都不能忽略她是個女人的事實。
軟軟的微涼的小手抓著他的手,他好像半邊身子都僵硬了,一點都使不上力氣。
「你能出去一下嗎?」魏潛看向符遠。
符遠笑了笑,緩步出去。
魏潛嘗試著把手抽回來,卻發現她看似沒有用力,其實抓的挺緊,「你、你先鬆開。」
「不鬆開。」崔凝不僅沒鬆開,反而連另外一隻手都用上了。
魏潛實在有些不耐,語氣冷了下來,「鬆開。」
以往他雖然板著一張臉,但說話很溫和,崔凝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嚇得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那,那你不去便不去吧。」
崔凝原想就這樣走了,可一想到日後若總不能真正的親近起來,得什麼時候才能求他幫忙尋神刀呢?
想到這個,她又忙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眼圈立馬就紅了起來,瞬間眼眶裡泛起了淚花。
魏潛還是一張冷麵,可是崔凝明顯看出他手足無措似的,「你莫哭,我去。」
崔凝覺得符遠教的法子真是很靠譜,心裡一松,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
「嗯。」崔凝抹了抹眼淚,轉身出去。
符遠見魏潛跟了出來,沖崔凝讚許的一笑。
崔凝吐了一下舌頭。
樂天居對面就是一家書局,三人走出酒樓直接步行去了那邊。
科舉剛剛過去,書局裡的人並不多。
符遠到樓上找了個位置一坐就不打算起來了。「阿凝跟著長淵去挑吧,我歇一會。」
魏潛認命似的,一言不發的帶著崔凝去找書。
這家書局中的書種類比較偏雜,魏潛常常光顧。不過,關於破案一類的書籍著實不多,整個書局也就幾本。學習破案最好是看案例,不僅能夠培養敏銳的觀察力、邏輯性,還可以積累經驗。
魏潛選了一本內容比較基礎又合乎邏輯的書給她當做啟蒙。又選了一些詩詞歌賦類的正統學問。
「要這些作甚?」崔凝拿起那些詩集。
「掩人耳目。」魏潛道。
崔道郁夫婦知道他們今天來書局,若是只帶回去一本奇奇怪怪的書,恐怕立刻要露餡。崔凝不禁吐了吐舌頭,「還是五哥想的周到。」
魏潛未做聲。
「五哥,你是不是生氣了?」崔凝感覺的到,他與平常不太一樣。
任誰被半強迫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心情都不會太好,尤其是魏潛還看出崔凝是在裝可憐。不過,魏潛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沒想到崔凝能看出來。
「你別生氣了。我給你賠禮。」崔凝欠身。
她暗自決定,下回不能用這種法子強迫他了,萬一他真的惱火怎麼辦?
「起來吧。」魏潛看了她一眼,把書遞給她,「讓長庚送你回去吧,我先回酒樓了。」
「五哥。」崔凝抱著書,跟在他身後,「我必須學破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家裡不會同意。並非是刻意為難五哥,等我辦成那件事情……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若是這輩子沒有機會報答,那就下輩子償還。
魏潛垂眸靜靜看著她,然後嗯了一聲。目光從她腰間的雙魚佩划過,而後直接轉身離開。
崔凝心裡驀地跳了一下。
他,剛剛看了雙魚佩?什麼意思?看穿了她的秘密?
魏潛人高腿長,等她反應過來再想追上去詢問的時候,他已經出了店。
「看什麼?脖子都要伸出大門了。」符遠俯身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了一片玄色衣角。
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崔凝被嚇了一跳。「符大哥,你怎麼走路不帶聲兒!」
「是你看的太出神了。」符遠看了看她手裡的書,「挑好了?那走吧。」
崔凝跟著她下樓,掌柜迎了上來,笑道,「魏狀元說了,這幾本書都記在他賬上。」
符遠點頭,待掌柜確認過書籍之後,便直接帶著崔凝到對面上了馬車。
回到家裡。
崔凝就迫不及待的看書。
這是一本漢代的雜記,裡面不全是破案,還有很多鄉野趣聞,崔凝看著看著就忘記了目的,直接沉浸其中。
之後每天除了去書房聽崔玄碧講課,其他時間都用來看書。
廢寢忘食的看了八九天,終於將這本「故事」看完。
崔凝發現自己看的太快了,除了覺得有趣之外,別無所得。
「娘子,方才符郎君令人送來一些東西。」青心捧著一個盒子進來。
崔凝接了盒子,「你先出去吧,幫我把門關上。」
青心應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崔凝一個人,她才打開木盒。
裡面放著厚厚一沓書,封皮上霸氣十足的兩個字映入眼帘——案集。
那字如刀鋒一般透著凌厲,濃黑的墨色似乎要溢出紙張。不知怎的,崔凝忽然就想到二師兄說過的那般神刀的名字,斬夜。
真要斬開夜色一般的氣勢。
看紙張和字跡,似乎都是新的。
崔凝拿出最上面的一冊翻開來看,裡面記錄了一個個案件,案件後面有詳細解析。崔凝只翻了幾頁,指頭上就沾染了黑色,顯見有些地方墨跡未乾透,再一仔細看,寫字的人似乎極力的保持著字跡工整清晰,但因寫的太急,連筆甚多。這般一氣呵成的字,潦草中透出一種狂氣。
崔凝看見旁邊貼著一封信。便將書放下,先拆了信。
這封信中的字清俊有力,總體看來極為雅致,只在某一些地方隱隱能看見一些鋒芒。與書上是完全不同的字跡,崔凝飛快的看到最後,落款是符長庚。
信不長,主要是告訴崔凝,這些書是魏潛托他轉交。符遠還說。魏潛昨日已經前往江南,待到那邊之後會寫信回來,如她想寫信過去,直接交給他轉寄出。
「真是怪人。」崔凝說的是魏潛。
表面上看起來很冷酷,接觸之下又覺得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然而這種溫柔里又透出一股子冷漠,給她感覺好像很好接近又很難接近。
「唉!」崔凝捧著書,無限感慨。
如果精通破案的人是符遠,或許情況會好很多?崔凝不敢下這種結論,如果符遠性子真的很像二師兄。那還真不如魏潛靠譜。
崔凝看了幾頁,覺得很枯燥。魏潛能考上狀元,說明是很有文采的人,可這本《案集》寫的一點都不有趣,都是乾巴巴的敘述案情,更著重寫什麼動機、推理、屍體、傷口、證物,崔凝看著看著就開始犯困,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
睡著了之後就開始做噩夢,方才看過的描寫全部都在夢裡變成了實物,嚇的她險些尿褲子。
接著。崔凝又在家裡打混了三五天,終於被攆去上學。
懸山書院,是長安比較有名的書院,不僅有女學。也有男學,兩處相隔不到一里。
崔凝原以為書院是建在山上,結果一問之下才知曉,原來創辦這座書院的人號懸山居士,是個有名的大儒。
這位懸山居士生性不喜爭,一直獨自隱居在郊外。起初辦書院也只是想教人識幾個字,後來慕名而去的人越來越多,他反倒覺得沒什麼趣味,就拉了一個徒弟過來撐著,一個人遊玩去了。
如今懸山居士已故多年,但書院還的院訓還遺留著他性格的痕跡——充實、淡泊、不爭。
崔凝下了馬車,只見四周綠柳垂垂,清竹蕭蕭,將書院的正門掩藏其中。
循著曲徑前行,很快就看見大門牌匾上「懸山書院」四個瀟灑肆意的大字,隱約有讀書聲傳出。
「這位娘子找誰?」看門的婆子問道。
崔凝拿出推薦信,「我是來報道的。」
那婆子看了一眼,「您請隨我來。」
大門打開,崔凝跟著婆子進門。
「娘子應知我們書院的規矩,來求學的人一律不許帶侍女。」婆子邊走,邊給崔凝普及規矩,「湖邊有茶室,您可以讓侍女在那裡等候,或者下學的時候過來接您。中午書院供應餐飯,都很乾淨,只是,肯定比不上家裡精緻。」
「嗯,我明白,謝謝。」崔凝道。
「娘子客氣了。」婆子微微躬身。
兩人走到了一拍屋舍前面。
房門未關,崔凝看見裡面坐著一名深青色衣裙的中年女子。
「先生,有位娘子拿著推薦信來報道。」婆子道。
「進來吧。」
聽聲音,像是個端莊溫和的女子。
崔凝略略心安,拿著推薦信走進屋裡。
「學生崔凝,見過先生。」崔凝躬身施禮。
「請坐。」她道。
崔凝落座之後才抬頭仔細看眼前的女子,約莫有四十歲上下,生的豐腴而膚白,以時下的審美來看,年輕的時候定是個標準的美人兒,而如今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稍損容色,但卻賦予了她成熟沉穩的韻味。
「吾字臨軒,你可喚臨軒先生,亦或先生,目前打理懸山書院事務。」臨軒先生面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把你推薦信拿來我看看。」
崔凝恭恭敬敬的將推薦信雙手呈上。
臨軒先生接過信拆開看罷,「原來是崔尚書的孫女,難怪如此品貌。」(小說《崔大人駕到》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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