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兄,你怎麼了?」美髯公也發現了韋郡守的異常,「哎,我說你別這麼認真了,這些都是年輕人,哪有這麼深的造詣,差不多得了,實在氣得慌來陪我喝杯酒吧!」
「好詩,好詩啊!」韋郡守哈哈笑道。
他的眼中似乎都有淚光在閃爍,激動的開口:「吾道不孤,吾道不孤也!」
美髯公可從沒見韋郡守如此失態,一直以來,韋郡守都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沒想到竟然被小小一首詩感動成這個樣子?
他也有些好奇了,放下酒杯,伸出手開口道:「什麼詩,竟能讓我們的韋榜眼激動到流淚,來,給我一觀。」
韋郡守將紙張在空中輕輕一拋,開口道:「這首詩要聽這小生念,其中滋味才更深些。」
紙張竟是化作一隻憶夢蝶,在空中飛舞一圈後,顧秋白悠揚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這是一首國抒情詩,美髯公初聽之下,覺得只是普通的國詩,何至於感動到流淚?
然而,隨著念誦者深情飽滿的念誦,一下子便將他代入進了荒涼的氛圍內。
他仿佛看到一個孤獨的國者,全身僵硬的躺在孤寂荒蕪的鄉村中,心中還想著為國家守衛邊疆。
美髯公還在回味一二句,三四句又再次迴蕩開來,全詩的畫面與意境陡然一變!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一字一句的念誦,一幅場景漸漸出現在眼前,風雨交加的夜晚,孤獨的陣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直至最後一句『鐵馬冰河入夢來』出現,美髯公渾身猛地一震!
仿佛感覺自己騎著披著盔甲的戰馬跨過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場。
一股激情豪邁的感情直衝頭頂,令他忍不住都想拿起手中的長劍,上戰場殺敵!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這首詩簡直絕了,全文沒有一句描寫戰爭,卻依舊令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美髯公細細品味,良久後才嘆道:「確實是好詩啊。」
他又看了看韋郡守,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動了!
韋郡守可不只是普通的文士,在國家動盪之時,他棄文叢文,主動征戰北方,為國家立下了赫赫戰功!
可惜之後遭到貪官污陷,令他從戰場折回,之後便被貶到了這窮鄉僻壤,做了南陽郡的郡守。
他雖然隱居於此,卻充滿了國之情,時刻都想著回到戰場殺敵。
這首詩,不正是表達出了他的情感嗎?
「這屆還真出了個不可多得的才子。」美髯公撫須,「不是有兩首詩麼,還有一首田園詩呢?」
「別急,這首田園詩,作的更是一絕。」韋郡守驚嘆,「我隱居在此多年,自認也做不出如此好詩。」
「韋兄,你別賣關子了,快拿出來看看吧。」
美髯公聽到了前一首詩後,對這一首詩也是好奇的緊,急得吹鬍子瞪眼。
韋郡守哈哈一笑,將紙張往天空中一拋,剎那間,憶夢蝶幻化而出。
顧秋白的聲音一轉,變得有些悠然和閒情逸緻,仿佛化作了一個老農。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美髯公細細咀嚼,仿佛也化身成了一個老農,隱居在這南山深處,悠然的採菊,與飛鳥一同返回家園。
他拍了拍手,忍不住再次讚嘆:「妙,實在是妙啊!」
「這全詩情味深永,時刻透出一股閒暇寧靜之意,尤其是這『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更是令人心嚮往之。」美髯公開口,「這詩好像還是這個小生臨時作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將舉辦這次清風詩會的南山如此完美的融入進去!」
「我倒是欣賞最後一句『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這是何等的灑脫悠然,其中的真意,不足為外人道哉,這才是歸隱的真諦啊。」韋郡守沉醉。
「看來這天底下當真有驚才絕艷之輩,這樣一比的話,那紀家的小子可徹底被比下去了。」美髯公撫須,「要是這小生沒有作弊的話,此次的魁首肯定是他了吧?」
韋郡守看著手中的白紙,不釋手,根本捨不得放下,地上,紙張越來越多也已經無心分神了。
「好了,瞧你那樣,哪有半分郡守的樣子,快去看看之後的詩詞吧,興許還有好詩也說不定呢。」美髯公笑罵道。
韋郡守魂不守舍的看著之後湧現的詩詞,可是珠玉在前,再看其他的也是味同嚼蠟,不能細看。
好不容易過了一柱香,不再出現新的詩詞了,韋郡守一把拉住美髯公開口道:「走,隨我下山看看這位才子,我倒是很好奇,什麼人竟能作出此等詩句!」
山下,顧秋白等人駐足而立,靜等南陽郡守發放清風令牌。
顧秋白倒是不擔心自己的詩不能入選,畢竟如果這兩首都入選不了的話,其他人肯定也沒戲。
他可是特意選的這兩首詩,那首國詩,乃是宋朝著名詩人陸游的大作《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這一路走來顧秋白聽柳長宗說過韋郡守的事跡,這首詩正好符合韋郡守的生平。
至于田園詩,乃是晉朝著名的田園詩人陶淵明所作,更是符合現在的環境,用在這裡最合適不過了。
「顧兄,你說咱們這次有多少人可以得到清風令,進入前方的南山?」
柳長宗見遲遲沒有清風令出來,不由有些著急。
「前方應該沒有如此巨大的廣場吧,所以頂多也一兩千人能進去吧。」顧秋白隨口道。
「哎,但願有我吧。」柳長宗搖了搖頭,「之前心神太緊張了些,其實之後想來,我還有幾首更妙的詩。」
「顧兄,你有把握嗎?聽說這次可來了不少才子,還有之前的鄉試的魁首也來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權當長點見識了。」顧秋白微微一笑。
「顧兄果真灑脫,長宗實在是佩服!」
在廣場的一角,一個身穿青色裘衣,長相小巧的姑娘開口道:「小姐,咱們這隨便作這幾首詩,能拿到清風令嗎?」
「怎麼,小青,看不起你家小姐是不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皺了皺瓊鼻。
「奴婢不敢。」小青開口道。
「好了,咱們畢竟是偷跑出來的,還是別太高調,免得引起注意,能勉強拿到清風令進入下一輪行了,本小姐也只是想看看這素稱『才子之國』的浩然國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
在這時,天空中波動一起,光幕之中,兩道身影御劍飛了出來,正是韋郡守與美髯公。
下方廣場上的人紛紛詫異的望了過去,有點眼力見的人立馬認了出來,高聲道:「拜見韋郡守!」
「拜見韋郡守!」
「小生有禮了。」
下方剎那間吵成一鍋粥,韋郡守點點頭,開口道:「大家的詩詞我都看了,寫的不錯,還望諸位再接再厲,筆耕不綴。」
美髯公嘴角翹起,沒想到平常心直口快的韋郡守竟然也會說客套話。
韋郡守看了看下方,環顧四周道:「敢問顧秋白是哪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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