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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悍聽到這膈應人的稱呼。
張開手就想要給一個大嘴巴子。
但是一看陳新桃在這裡,當著閨女的面打老子確實有些不禮貌,終究還是忍住了。
釋厄依舊處於一種正邪互博的階段,雙瞳也從豎瞳逐漸一點一點開始朝著正常的方向發展。
陳新桃看到釋厄的慘狀之後,掏出手帕給釋厄擦拭著鮮血,想要叫一聲父親,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是個黃花老閨女了,好多年沒見過了,見面就叫爹著實有些叫不出口。
只不過畢竟是血脈相連,看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陳新桃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感慨。
釋厄掙扎著,情緒更加不穩定了,王悍不撒手,箍著釋厄的雙臂,要是丫敢幹點什麼倒反天罡的事情,那王悍肯定會就地物理超度了這個老登。
陳新桃從小就和自己的親生父親之間失去了聯繫,這麼多年過來了,父親這兩個字對她而言其實很陌生,只不過血脈之中的那一層關係,多多少少還是會覺得很親切。
釋厄面色土黃,身體劇烈顫抖著,牙花子也磕巴著發出格噠噠的聲音。
身體也有些僵硬,仰著頭看著陳新桃,一會兒想要殺了陳新桃,一會兒又流露出非常親切溫柔的眼神。
陳新桃也一點一點地被感染到了,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衝著釋厄叫了一聲父親。
王悍明顯看到釋厄的瞳孔縮了縮,身體比之前更加僵硬,呼吸急促,雙眼盯著陳新桃,嘴巴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可感覺話到嘴邊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眼神之中充斥著愧疚,悲傷,癲狂,慈愛,還夾雜著幾絲溫柔,更多的是那種女兒奴看著自己寶貝閨女把自己獻祭了都願意的表情。
釋厄喉嚨之中還是會發出咔咔咔的聲響,僵硬的回過頭看了一眼王悍,「王施主,抓緊我,我還沒有完全控制住我自己,隨時可能會失控,這種滋味你肯定知道。」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
釋厄努力仰起頭看著陳新桃,「新桃!這麼多年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
陳新桃抿了抿嘴唇,「您平安就好!」
釋厄苦笑了一聲,轉過頭看了一眼王悍,「王施主,可以讓我坐著嗎?」
「可以!」
釋厄坐下之後,釋厄情緒不斷轉換,看著陳新桃,「小桃...」
「我打斷一下,您父女團聚固然是好事,但能不能稍微把稱呼改一改,您這稱呼讓我替別人尷尬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釋厄臉皮抽搐著,依然還處於自我掙扎的處境。
「王施主,我還需要一樣東西,你敢給我就敢殺了你!釋厄!你敢咔咔咔...王施主!我之前抓了個人叫陸...釋厄!給我住口!我讓你給我住...叫陸百通,他有一樣東西可以祝我清醒,人在地下...地下室...咔咔咔,我殺了你!」
釋厄說著話奮力抽出胳膊想要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瓜子上。
王悍使勁一摁,從背後箍著釋厄的雙臂,釋厄一個踉蹌,撅著腚,王悍和釋厄二人之間的動作非常奇怪,不遠處的項風當即露出傑哥摘眼鏡的笑容。
「別幾把笑!去地下室找一個叫陸百通的人!」
說完這個名字之後王悍稍微愣了一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仔細一想可不就是之前那個找上門來尋求幫助叫陸珠的女人她爹嘛,沒想到兜兜轉轉又有著緣分呢。
項風提著日月弓邊走邊射,不得不說,這個二逼的體力是真的好,旁人拉這種重弓,拉幾下之後就胳膊酸脹沒力氣了,這二逼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非常的輕鬆。
釋厄不斷地掙扎著,一會兒成了僧王釋厄一會兒又成了邪僧釋厄。
王悍一隻手抓著釋厄乾巴瘦的手腕,一隻手摁著釋厄的脖頸,雖然動作有點不雅觀,但能夠有效的控制釋厄胡亂動彈。
「你給你爹說說話,幫助他清醒過來啊。」王悍衝著陳新桃說了一聲。
陳新桃愣了一下,「我已經幾十年沒見過他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實在不行報個菜名也行。」
「我不會報菜名。」
「不會抱蔡明那你抱潘長江。」
陳新桃一時間被整無語了。
王悍乾笑了一聲,「你們父女倆氣氛太尷尬了,我給你們活躍一下氣氛。」
陳新桃看著掙扎著釋厄,想了半天,清了清嗓子在釋厄身邊輕輕的哼唱著《聲聲慢》,不得不說,吳儂軟語聽著著實挺舒服的。
釋厄掙扎的頻率一點一點降低了,也沒有剛才那麼暴躁了。
不多時,項風從外面拽過來了一個中年人,中年人畏畏縮縮的。
「你就是陸百通?」
陸百通點頭哈腰道,「是我。」
「釋厄說你有個什麼東西能夠幫助他恢復清醒?」
陸百通看了一眼釋厄,隨後點了點頭,「是!」
一邊說話,一邊從懷裡掏出來了一根尺長的木頭。
木頭上面有紋路,看起來像是一尊佛陀。
「哪個是釋厄的血親?」陸百通詢問道。
王悍挑起下巴示意陳新桃就是。
陸百通解釋道,「這是菩提木,釋厄現在瘋魔了,要用他血親喚醒本人來良知的時候,還要用這種東西加持。」
王悍拿過來檢查了一下,發現這個東西之中竟然蘊藏著恐怖的信仰之力。
陸百通接著道,「讓釋厄抓著這個東西,然後他的血親再講述一些以前的故事,勾起釋厄埋藏在心靈深處的良知。」
王悍依舊把釋厄反手箍著,讓釋厄雙手抓著菩提木,那個東西就像是燙手一般,塞到釋厄手中的時候,釋厄喉嚨之中發出一道咆哮聲,比之前掙扎的更加激烈。
一看有效果,王悍強行塞進釋厄手裡。
釋厄不斷掙扎,王悍摁著釋厄,「你再敢扔了,老子就不確定塞你哪裡了!」
陸百通胳膊肘頂了一下陳新桃,「快說啊,說你們以前的事情,勾起他的回憶。」
陳新桃若非是永生膏,都是個牙都掉沒的老婆婆了,這麼一催,哪能那麼容易記起來小時候的事情,何況還是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釋厄,憋了半天,陳新桃開口道,「您還記得以前您給我買風箏的事情嗎?我想要一個風箏,但那是大冬天,您說開春了再給我買,我哭著鬧著非要要一個風箏出去玩,您最後給我買了一個。」
沉默。
沉默了好幾十秒之後。
王悍疑惑道,「大姐,您這個故事沒有什麼反轉或者是煽情的地方嗎?」
「沒有。」
「嘖,您要是個寫小說的,早就餓死掛在牆上了。」
陳新桃解釋道,「我很小就和我父親分離了,我真的不記得小時候發生過什麼事情了!」
忽然。
王悍轉過頭看向了一個方向。
也就是這一剎那。
原本瘋狂掙扎,眼神之中還偶爾流露出溫情的釋厄神色陡然一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笑意,一時間殺機勃發,一股雄渾恐怖的氣息從他體內爆發而出,釋厄掙脫王悍手的剎那,釋厄手持菩提木朝著陳新桃腦瓜子就是一下。
近距離之下陳新桃猝不及防,直接被爆了頭。
釋厄回身朝著王悍腦瓜子砸了過來。
王悍殺心驟起。
提刀就攮。
釋厄一隻手抓住陸百通擋在身前。
王悍緊忙收刀。
可沒想到釋厄忽然抓著菩提木朝著陸百通腦瓜子又是一下。
陸百通鮮血染了面門,身體踉蹌臨死之前回過頭憤怒的看著釋厄,「大師,我已皈依您門下,為何殺我!」
王悍殺心暴漲,一刀狂劈而出,釋厄胸膛直接被王悍砍出來了一個從左肩到右腹的猙獰傷口,頓時鮮血淋漓,森森白骨都露了出來。
釋厄喘著粗氣,站在不遠處。
臉上擠出來了一個笑容,看著手中染血的菩提木,「這菩提木若是沾了親人鮮血,可就朝著另外一個極端發展了,多沾一分鮮血,就多了一絲邪性,我這新收的徒弟演得很好,倒也死得其所,可惜距離原計劃還差一絲。
原本計劃這齣苦情戲要到以後才會上演,屆時還能順帶殺了你,一舉兩得,沒想到你比計劃中來的要早,不過趁這個機會了卻了貧僧最後一絲念想也不算一無所獲!」
釋厄做了個深呼吸,神色徹底癲狂。
「從現在開始!
貧僧便是...
邪佛釋厄!」
王悍手提神孽,平日裡靠演技忽悠人,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這老登的演技給忽悠了,火氣咣咣往上冒。
釋厄看著遠處,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的戰局,雙手合十。
「王施主,你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
句刑施主!可否現身一敘!」
一道笑聲從樓頂傳來。
句刑站在樓頂,負手而立。
「你這禿驢,還真是好算計,膽敢連吾王都要算計!」
釋厄臉上掛著扭曲猙獰的笑意。
「句刑施主,你麾下幾位地魔應該到了吧!」
句刑背著手站在樓頂。
「已經到了!」
說話間,從遠處閃身而來幾道身影混入戰局。
原本要一邊倒的局勢因為幾個地魔的加入開始扭轉。
「勞煩句刑施主出手,讓貧僧的人過來一個!替貧僧捉了他!」
句刑抬手間洛謙一個踉蹌。
冉白猿趁機幾個閃身就到了釋厄的身後,衝著王悍殘忍一笑。
釋厄衝著王悍露出一個笑容。
「冉施主!你來捉了他,別弄死,貧僧要親手殺了他!用他的鮮血來蘊養這跟菩提木肯定有奇效!
等等!」
釋厄看著王悍。
「王施主!
可有遺言?」
王悍看著釋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鬼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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