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世界：在天命當艦長的日子 第四百一十七章 真謀士不以刀戈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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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為什麼！」儀式結束後，德莉莎焦急地追在奧托後面，想伸手拉住他的長袍，卻又有些不敢，只能繞著奧托一圈圈地轉，一邊轉一邊喊，「鏗惑是不會離開極東支部的！你這是要幹什麼啊！」

    「哦？是嗎？」奧托抬起手摸了頭德莉莎的頭，「我可沒說讓他來總部工作啊，不過他要是自己遞交了申請的話，那可就另當別論了。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德莉莎氣咻咻地抓住奧托的手，不讓他摸自己的頭：「那爺爺剛才那些話是要幹什麼啊？！你這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bi)bi)啊！」

    「死路嗎？不見得吧。」奧托任由德莉莎甩著他的手，權當給孫女撒氣了，「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你信不信我現在出去喊一聲，立刻就有成千上萬個人擠破了頭也要搶到這個名額？我給了他一個機會，他抓住了，僅此而已。」

    「才不是！爺爺明明就是在((逼bi)bi)他！」德莉莎急得都要跳起來了。

    「那怎麼辦？」奧托攤了攤手，裝出一臉無奈的樣子，「我現在回頭把大家再召集回來，告訴大家我後悔了，不打算邀請鏗惑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了？」

    德莉莎癟了癟嘴，啞口無言，她很想反駁奧托，但鏗惑剛才的表現卻沒有給她任何有力的論據。就在德莉莎準備軟磨硬泡的時候，奧托卻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話：「比起說服我，我覺得你去說服鏗惑更容易一些。爺爺還有工作要處理，還要按照慣例與受勛者共進下午茶，你可不要讓爺爺久等哦。」

    德莉莎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盯著奧托遠去的背影，眼神里有些慌，卻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幹什麼。

    也許奧托說的是對的，說服奧托是沒有用的，現在她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說服鏗惑。

    德莉莎有些不安地左右看了看，拿出自己的通訊器，撥通了鏗惑的通訊。

    ……

    奧托來到他的座駕前，麗塔早就在門旁恭候：「奧托大人，鏗惑大人說他(身shēn)體抱恙，稍等片刻便會趕來。」

    奧托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坐進了懸浮車裡：「可以，我們稍微等他一下吧……他現在估計正急得滿地打轉呢……給他些時間，讓他好好考慮，仔細考慮，考慮清楚。」

    「奧托大人，麗塔並不覺得這樣會讓鏗惑大人認同。」麗塔依然是那副不溫不火的語氣，她站在奧托的車窗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闡述著自己的想法，「這樣的邀請，根本算不上邀請啊。」

    「沒關係，以後他會明白的。」奧托好像有些頭疼，自從鏗惑在授勳儀式上一臉驚喜地答應了他的邀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鏗惑的箇中用意，思前想後，只能得出一個解釋，「他真的很合我胃口，我設想過他的幾種反應，但這個卻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但是結果不都一樣嗎？」麗塔似乎有些困惑，鏗惑剛才的表現確實是太過順理成章，甚至順利到奧托都對此產生了懷疑，「鏗惑大人最終不還是決定站在您這邊了嗎？他從知道這個消息到走到您的面前這段時間裡，應該已經考慮過將要發生的事了，根據我近些(日ri)子的觀察，鏗惑大人是一個極其富有遠見的人，他不會做出不明智的選擇才對。」

    「呵呵……」奧托笑了笑，「不，他拒絕了。」

    「抱歉……難道是我聽錯了？」麗塔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似乎對自己的聽力產生了懷疑。

    要知道，這兩個人當時的對話是通過擴音器全場廣播的，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裡，麗塔險些忍不住笑出聲。

    【謝主隆恩……鏗惑大人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

    「你也這麼覺得嗎？」奧托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儀式廣場的觀禮者正在有序地離開現場，但依然有人帶著憧憬的目光往他這裡張望著。

    麗塔搖了搖頭，她對於自己服侍的主人十分了解，但因為視野的差距，她並不能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抱歉，麗塔只是一個女僕，並不能理解各位大人們話中的深意。」

    「他答應了，但是是在拒絕。」奧托的臉上浮現出了愉悅的神色，好像遇見了許久未曾遇見過的好事，「你不是他，也不是我，自然不會明白。他答應的，是【在觀禮者面前】的答應；而他拒絕的，是【奧托的邀請】，或者說【奧托的迫協】。作為替代，他向我發起了挑戰。」

    麗塔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那該說鏗惑大人是有勇氣呢，還是該說他狂妄呢？」

    「如果他能做到，那就是有勇氣；做不到，那就是狂妄。他並不是在向我低頭，他是在向我挑戰。他說不上躍躍(欲玉)試，而是被((逼bi)bi)急了，發現自己走投無路，只能一往無前。」

    「所以呢？」

    「所以他就向我發出了挑戰，看看是他能夠在達摩克里斯之劍下的王座坐得安穩，還是他因為戰戰兢兢而先提出將座位換回去的請求。」

    麗塔十分得體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對話下去，她知道後面的話已經不是她該聽的了。

    「現在，讓我們等待吧，他總是能給我驚喜，我希望這一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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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兒！」鏗惑好像比德莉莎還要急，通訊剛接通，他就急吼吼地問道。

    「我我我我在後台出口這裡！」德莉莎也是有些慌了神，她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只能報出這麼一個比較模糊的位置。

    「行我看見你了！站那別動！」

    德莉莎茫然地四處張望著，卻根本找不到鏗惑的影子。

    就在這時，一股高空墜物的危機感襲來，德莉莎本能地往旁邊一閃，卻依然被鏗惑拍到了肩膀。

    「你跟我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鏗惑四處張望著，似乎是在尋找沒有人的角落，「來來來！」

    德莉莎的話還沒爬上喉頭就咽了下去，她不(禁激n)有些懵((逼bi)bi)，明明是她著急要找鏗惑想辦法不讓他去總部，為什麼鏗惑現在卻比她還急？

    「你從哪兒出來的？」

    「樓上！」

    「啊？」

    鏗惑鬼鬼祟祟地跑到一個拐角的後面，德莉莎一跟過去，鏗惑立刻蹲下(身shēn)，雙手搭在德莉莎的肩膀上，臉上的表(情qing)無比嚴肅，而且還不停地看著時間，好像很著急：「德莉莎，現在時間緊迫，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儘量回答，回答不出來就說不知道，ok嗎？」

    「第一個問題，授勳儀式一開始就是決定由大主教主持的嗎？」

    雖然德莉莎還處於一臉懵((逼bi)bi)的狀態，但對於這樣的問題她還是能回答得出來的：「是。」

    「他之前提過要我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事兒嗎？」

    「沒有。」

    「最後一點，你和大主教關係怎麼樣？」

    「……那是我爺爺！我爺爺！」

    「行了，沒你事兒了，我現在要去處理一些問題……」

    「等等！」德莉莎眼疾手快地揪住了鏗惑的衣擺，把他拽了回來，「你把話說清楚！你怎麼和爺爺一樣說話不明不白的！」

    鏗惑又看了一眼時間，臉上的焦急之色尚未散去：「時間還有一點兒，我簡要跟你說明一下：我必須答應大主教的邀請，否則極東支部就要從此一蹶不振；但是這會給極東支部帶來超出它承受能力的關注，我現在要去解決這件事，你先別離開總部，一定要和我一起走，明白了嗎？」

    鏗惑急匆匆地把自己的大氅交給德莉莎：「拿著這個別丟了，等我找你去拿。行了我這兒著急，其它的事兒等回了家再說。」

    話音剛落，鏗惑拔腿便跑，只留下還沒反應過來，連拽住他衣服都沒來得及的德莉莎。

    可是她覺得很安心，就和往常一樣。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

    奧托在授勳儀式上向鏗惑發出了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的邀請——說是邀請，實際上只不過是一份通知，一份命令。

    那句話翻譯過來其實是這樣的：「我，命令你加入阿波卡利斯家族。」

    無論於公於私，鏗惑都不得不答應，也沒法不答應。

    從他個人的角度來看，如果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了奧托的邀請，無異於宣布自己扔掉了加入奧托親信派的邀請函。鏗惑的目的是讓奧托認為他有足夠的分量與能力，而依靠著這份在奧托心中的分量，他才能順理成章地提出見(愛ài)麗莎一面的請求。

    如果當時他在授勳儀式上不給奧托面子，奧托倒不一定會小肚雞腸地記恨他，只是下一次鏗惑能得到這樣機會的可能(性xing)便遙遙無期了——他已經通過了高階戰地指揮官考核，除非他短時間內再次立下了超乎尋常的功績，否則他根本無法再次進入奧托的視野。更何況他這次一旦拒絕，很可能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畢竟從等級上來看，他在奧托面前只不過如同一個國家主席面前的省部級幹部而已。

    而從極東支部的層面上來看，他就更不能拒絕奧託了。

    因為道理同上，奧托依然不太可能小肚雞腸地記恨鏗惑，因為他這個層次的人物面前，這種程度的事(情qing)根本算不上冒犯——可是在其他人眼中就不一定了。

    在其它與極東支部同級的機構中，極東支部會被立刻分化出去，在授勳儀式之前來找鏗惑的那些人會漸漸淡出鏗惑的視野，極東支部在【天命】內部的話語權會驟然收縮，與其他支部再次拉開距離。

    總結其原因，那就是奧托可能不記恨，但他手下的人卻不敢為了那麼一點點可能(性xing)而葬送自己的前途。因此，對於他們來說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慢慢疏遠極東支部，哪怕極東支部有德莉莎的存在——德莉莎雖然重要，但並沒有重要到和一整個支部等同的地步。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極東支部現在的羸弱。

    極東支部目前為止的聲勢其實只是一個泡沫，它是被鏗惑拼了老命吹起來的泡泡糖，看起來和其它支部一樣大，但別的支部是實打實的硬面饅頭，而極東支部只是一個形狀相似的氣泡，一戳就破。

    記憶戰場排名戰，收復長空市，擊殺【蚩尤】，回收【神之鍵】與【魂鋼】，這些功績看起來確實很嚇人，但平心而論，早就建立了不知多少年的其它支部早就有過類似的功勳，極東支部現在做到了這些，只不過剛剛可以與它們平起平坐而已，要論底蘊，還遠遠不夠。

    至少以鏗惑見到的西伯利亞支部來看，極東支部簡直就是個剛開始發展工業的三線城市。精煉廠的規模，女武神訓練場所的數量，支部的獨立研發能力，下屬的各種兵工廠和重工——最為重要的是，女武神的數量上有著天地之差。

    無論怎樣高端的設備，都需要有人((操cāo)cāo)控；無論怎樣尖端的戰艦，都需要有人駕駛。極東支部現在正是發展的爆發期，對於所有的資源都渴求得跟參加大建活動的提督一樣，多多益善。在這個關鍵時期，鏗惑絕不能犯一點兒錯。

    可是一旦答應了奧托的邀請……

    鏗惑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腦仁兒疼。

    極東支部現在太羸弱了，它的歷史並不長，可以說是【天命】最年輕的一個支部，它的基礎建設只不過剛剛達到一個起步的程度。自己現在算是表面上答應了奧托的邀請，但極東支部根本沒有與之相應的能力。要知道，加上他，現在極東支部可是有兩位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而且其中一個是阿波卡利斯家族的當代家主，另一個——剛才奧托大主教還(允玉n)諾與他兄弟相稱。

    說好聽點兒，極東支部在象徵意義上已經可以等同於【天命】的第二總部了，但是這個第二總部實在太過寒酸。

    奧托的意思很明顯，他以【與(愛ài)麗莎見面】和【極東支部的發展】作為要挾((逼bi)bi)迫鏗惑站在他這一邊，雖然鏗惑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更多的內部資源，但這些資源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鏗惑不願意接受大量奧托派過來的工作人員，極東支部的發展周期會變得極其漫長。以戰艦上的工作員為例，它的培訓周期很長，兩到三年的課程，一年的上艦實習，才有可能在戰艦上擔任職務，要是駕駛員這種高精尖的活兒，養成周期只能更久。所以鏗惑確實可以從這份邀請中得到好處，但能夠得到多少好處，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奧托的邀請是達摩克里斯之劍，是狄奧尼修斯與達摩克里斯之間的一場遊戲，狄奧尼修斯將王位讓給達摩克里斯去坐，但達摩克里斯發現王座上方懸著一柄用馬鬃掛著的寶劍。這個故事並不僅僅說明一個人有多大的權力就有多大的危險，反過來也可以說一個人能夠承受多大的危險，就能從這危險之下得到多少資源。

    自古以來，【資源】才是人類社會真正在爭奪的東西，它包括物質，人力等等一切可以以勞動等價物交換的東西，只有它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硬通貨。奧托此舉不僅僅是把鏗惑推到了風口浪尖，更是把【極東支部】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推到了世界舞台上。

    可是一旦把視角放到【世界】的層面，極東支部的地位就更加尷尬了。

    它的一面是太平洋，另一邊是中立國家【神州】。距離它最近的支部是大洋洲支部，與它隔著一片大洋，可以說是孤立無援。

    而即將成為名義上的【第二總部】的極東支部，不得不與它的鄰居【神州】打好關係。而【天命】和【神州】之間的關係……其實有些僵硬。

    雖然明面上是【天命】幫助神州守住了廣州市，但實際上雙方都心知肚明，都知道這次事件是怎麼鬧出來的……【天命】違背約定派遣女武神部隊潛入神州執行任務，有錯在先，所以神州現在對【天命】的意見很大。

    而鏗惑，因為極東支部的地理位置與他神州人的(身shēn)份，無疑會被迫成為【天命】和【神州】之間溝通的橋樑——他都不考慮德莉莎了，就她那智商，丟到神州人的談判桌上恐怕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到時候最大的可能(性xing)是兩頭不討好，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兩者之間謀出一條生路，甚至謀出一條生財之路來。

    ……

    話說了這麼多，鏗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和奧托談談，確定一下他要承擔的責任與義務，並且弄明白奧托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奧托這句話可以衍生出太多種可能了，奧托可能要架空他，可能要分化他和極東支部，可能要捧殺他，也可能真的只是想要培養他——但是哪個國家總統想要培養一個年輕人就先把他提拔成副總統試試水的？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如果奧托要他前往總部任職，他必須想出一個委婉而又合理的理由拒絕，否則，等待他的就只有被奧托拿捏在手上的窘境。

    一旦離開聖芙蕾雅學園，他就成為了真正的光杆司令，他在總部沒有人脈，沒有資源，更重要的是沒有自己的兵，就算奧托給他劃來一支部隊，那也是奧托的部隊，他會無法抵抗地成為奧托繩子上牽著的風箏，想松就松，想緊就緊。

    奧托在授勳儀式上的這一句話，可以說既給了極東支部和鏗惑爆發(性xing)成長的機會，也給了他們從未面臨過的危機。這種危機不是來自於崩壞獸與死士這種有形的敵人，而是來自於密密麻麻如同蛛絲網般複雜而又詭譎的國際關係。

    這句話，讓鏗惑不得不去處理【天命】與【神州】的關係，讓他不得不提前步入這個世界格局的棋盤，也讓他必須不顧隱患地將自己支部的發展速度提快。

    更將極東支部推到了一些將【天命】視為對手的組織的視野里。

    鏗惑在心中迅速列舉出了幾項可以作為交易項目的東西，也確定了一些絕對不能鬆口的底線。但是兩相對比下來，他發現自己要守住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他照顧不過來。

    「真謀士，不以刀戈殺人。」

    鏗惑嘆了一口氣，他覺得今天的下午茶喝完之後他需要多喝點兒補品補補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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