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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極東之國飛往西伯利亞需要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而鏗惑卻像雕像一樣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連空乘送來的午餐都沒吃一口。讀字閣 m.duzige.com
不得不承認。德莉莎之前跟鏗惑說的那些話確實有道理,雖然鏗惑很想反駁,卻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因此他直到現在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中緩過勁來。
鏗惑的心(情qing)算不上沉重,卻有點悶悶的,他對於自己現在狀態的認知也因為德莉莎的一番話而產生了迷茫。
自己現在該做的是什麼?
鏗惑試圖捫心自問,但得到答案的速度太快,甚至讓他都有些懷疑其準確(性xing)。
【準備高階戰艦指揮官考核,加入(日ri)珥議會,積蓄極東支部的力量,為可能來臨的戰爭做準備……】
可是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鏗惑說不出來,他加入聖芙蕾雅學園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得到(愛ài)麗莎的線索,同時也是為了從那個裝滿了崩壞側生物的牢籠中逃出來。可是當他來到聖芙蕾雅學園之後,經歷的事(情qing)實在是太多太多,甚至都有過那麼一瞬間,讓他懷疑自己是否還記得要尋找(愛ài)麗莎的事(情qing)。
但是他做的一切,也都確實在為見到(愛ài)麗莎這項工程添磚加瓦。
他曾孤(身shēn)深入長空市廢墟,與擬似律者交戰,將前人類紀元的律者荒魂斬殺,指揮戰艦與上古的魔神對決,也曾在新加坡與逆熵的指揮官鬥智鬥勇。
而做出這些事的動機,最終也是為了能夠得到天命的信任,找回自己的妹妹,因為他自己根本無力與這個龐然大物抗衡,所以只能加入它。
可是與(愛ài)麗莎的視頻通訊也告訴他,(愛ài)麗莎現在的狀況很好,用不著他擔心。而在那之前,鏗惑一直都認為天命會對(愛ài)麗莎做出像他在天命位於中東的秘密生物研究所中所見到的那些事。
那些位於地下的秘密研究所里進行著生物實驗,他們將崩壞獸的基因與人類的基因混合,創造出半崩壞獸半人類的怪物,他見過內臟露在外面的甚至稱不上「人類」的奇怪生物,見過胳膊與(身shēn)體分離卻依然能行動的類構裝體生物,他甚至見過一個半人半蜘蛛的小女孩隔著培養皿的玻璃對他露出好奇的目光。
每次想到這裡,他就幾乎忍不住自己心底那種奇怪的(情qing)感,在很久以前,他不知道這種(情qing)感的名字叫作憤怒,因為它對於鏗惑來說太過罕見,以至於他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的時候誤以為自己中了毒。
鏗惑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qing)看著那些在培養皿中不知該如何稱呼的生物,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待這些應該有著神智的生物,他不知道自己打破這些培養皿後它們還能不能活著,甚至都不知道即使自己不打破這些培養皿,它們又能活多久。
他見證了天命的罪惡,卻對這罪惡無可奈何。
鏗惑本能地覺得厭惡,在當時的他眼裡,女武神是建立在這種毫無人道的實驗之上的,她們口口聲聲說著自己的人類的守護者,但背地裡卻做出這種折磨同類的實驗。
可現在他明白了,女武神確實是人類的守護者,但指揮她們的人不一定是。
即使是現在的他自己,不也是在享受做出此等惡行的組織提供的資源嗎?
鏗惑努力不去想這方面的事,因為一旦仔細思考,那種背叛了自己的感覺就會糾纏著他,讓他不得安眠。
人行於世間,如同一張白紙,總會沾染上許許多多的顏色——它們僅僅是顏色本(身shēn)而已,不是污穢,「污穢」是帶有強烈主觀意願的名詞,究其本質,它僅僅是發生在人(身shēn)上的事,僅此而已。
顏色本(身shēn)並沒有對錯之分,只是取決於白紙本(身shēn)是否願意接受它。
……
鏗惑喜歡琪亞娜,這一點無可否認,而理由卻不甚明了。
他喜歡琪亞娜總是元氣滿滿的樣子,每次見到她,都像是她體內的元氣渡給了自己一樣,讓自己也能稍微有些活力,不至於像一個在臉上畫好了表(情qing)的木偶。
所以他渴求著,渴求著名為琪亞娜的光芒,希望她能勻給自己一些對於生活與未來的(熱rè)(愛ài),讓自己稍微感受一下那種充滿活力的感覺。
但這就是他把琪亞娜放在心裡特殊位置的理由嗎?也許是,也許不是,但不可否認的是,(愛ài)麗莎給了他作為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而琪亞娜給了他(熱rè)(愛ài)這個世界與未來的動力。
可是……
就在鏗惑以為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惡毒的時候,德莉莎在和他攤牌的那一天將舞台的背景布掀了起來,告訴他世界本該如此。
那一刻,他感到遍體生寒,像是回到了那個在秘密實驗室中的晚上,他穿過裝著數不盡的奇怪生物的培養皿區,誤打誤撞進入了回收處。在那裡,像做工精緻的電影道具一樣的屍骸堆在一起,一個發色枯黃的小女孩的屍體有半張臉覆蓋著甲殼,失去神采的雙眼直(挺挺)(挺挺)地盯著他的方向,讓他幾乎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剛才自己在培養區見到的那個半人半蜘蛛的小女孩。
琪亞娜……其實並不是如他以前知道的那樣是卡斯蘭娜家族前任族長齊格飛·卡斯蘭娜的親生女兒,而是她的複製體,一個精心準備的容器,一個由大主教奧托為了實行某個計劃而創造出來的……道具。
長空市發生的大型崩壞事件被定義為【第三次崩壞】,既然有三,那自然就有一和二,而這一切都要從【第二次崩壞】說起。
在【第二次崩壞】中,齊格飛·卡斯蘭娜的妻子,當時天命公認最強的女武神塞西莉亞·沙妮亞特在與第二律者西琳的戰鬥中戰死,齊格飛因為懷疑天命高層的決策,再加上不知從什麼渠道知道了天命高層背地裡克隆了自己的女兒進行生物實驗,毅然決然地帶著自己的女兒和實驗體k-423逃離天命。
而在當時,給齊格飛提供了幫助的人就是德莉莎,她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夠調動的資源去阻攔天命的追兵,但可惜的是,奧托似乎預知了這一切的發生,派人追上了齊格飛。
在戰鬥中,齊格飛的親生女兒琪亞娜·卡斯蘭娜被天命的部隊奪走,而無奈之下的齊格飛只能帶著k-423離開。
而這名克隆體k-423,就是聖芙蕾雅學園中的琪亞娜·卡斯蘭娜,她被齊格飛賜予了與他女兒相同的名字,其中深意不得而知。
德莉莎並不知道奧托完整的計劃是什麼,但是她知道,想要將自己的侄女從總部的魔窟中救出來就不得不與總部妥協。德莉莎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甚至搬到了地球另一側的極東之國建立極東支部,以表示自己不會再嘗試奪回齊格飛的女兒。
只有這樣,天命才沒有進一步地搜尋齊格飛和k-423的下落,否則以天命的影響力,想要追捕一個帶著孩子的人還不簡單?
總部是知道k-423現在就在聖芙蕾雅學園的,因為德莉莎與總部達成了某種協議,只有在德莉莎庇護下的這片應許之地,才是她唯一的容(身shēn)之所。
可是鏗惑從新加坡的行動中嗅到了一絲(陰yin)謀的氣味,總部似乎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k-423,所以如果想要保護琪亞娜,必須擁有足以不讓總部輕視的力量才可以。
然而總部似乎已經開始了行動,鏗惑也不敢肯定琪亞娜在新加坡接觸到【靜謐寶石】是不是總部計劃中的一環,更不敢肯定總部會停止他們的行動。
總部更像是在觀察,通過聖芙蕾雅學園這個窗口觀察琪亞娜的狀況,再在某些特定的時間點上對她加以刺激,以導向她的成長方向。也就是說,總部其實從沒有放棄過琪亞娜(身shēn)上的實驗,只是將明面上的行動轉而以暗地中進行的計劃為主。
既然如此,聖芙蕾雅學園會不會為了琪亞娜而與總部決裂?當聖芙蕾雅學園終於走到了那一步,就像德莉莎說的那樣不得不與總部敵對的時候,自己與(愛ài)麗莎……也會是敵對關係嗎?
選擇題的困難之處並不在於從幾個選項中選出正確的那一個,而是要放棄其它可能也正確的選項。
如果……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鏗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曾經的他可以逃避這個問題,但現在,他必須把這個問題考慮清楚,尤其是前往總部授勳之前。
……
關於長空市收復的事(情qing),其實在天命內部掀起了很大的浪潮,畢竟這是【第三次崩壞】的遺址,雖然【第三次崩壞】的影響力並不如【第二次崩壞】那麼大,但依然是人類對抗崩壞史上可以排得進前幾名的重要戰役,因此總部發下通知,要為指揮了這次戰役的鏗惑授勳。
可奇怪就奇怪在這次授勳的時間仿佛是刻意被安排在了高階戰艦指揮官考核之後,簡直就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暗號。
【總部對於鏗惑的態度將以這次授勳為臨界點進行涇渭分明的劃分。】
也就是說,鏗惑通過考核,幾乎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在受勛的基礎上一鼓作氣加入【(日ri)珥議會】;如果他沒通過,加入【(日ri)珥議會】的機會可能就要無限期地向後延長。
可是對於總部是否願意讓他加入【(日ri)珥議會】這件事本(身shēn)來說,高階戰艦指揮官考核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何必為了這件事專門將授勳儀式調後?關於這一點,鏗惑不甚明了,但無論原因為何,他要做的事都沒有變化。
「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要惹事,那裡畢竟不是德莉莎的地盤,真出了事她可不能罩著我。但是聖芙蕾雅學園也是我的後盾,必要的時候必須硬氣,我必須讓所有人明白我的出類拔萃,我是註定與普通人不同的特別存在,我的價值必須不可忽視……」鏗惑默念著德莉莎昨天跟他說的話,這些話他牢記在心,因為這是他能否按照計劃見到(愛ài)麗莎的關鍵所在,「說起來真的是讓人有些不好意思啊……」
「但是……只要見她一面就好……」鏗惑屈伸著自己的手,感覺手心處有微微的汗漬,「只要見她一面,困擾我的問題就有了解決的辦法……我早就知道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單向通行,事到如今,還在想什麼?」
「飛機正在準備降落,請乘客系好安全帶,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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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的著陸很平穩,鏗惑撩開窗簾,能夠看到外面已經是機場,人們穿著的衣服顯然也更保暖一些。
葉卡捷琳堡,它的名字來自於彼得大帝的妻子,沙皇葉卡捷琳娜一世。它是羅剎國的第五大城市,位於烏拉爾山脈東麓,是烏拉爾聯邦區中心城市,也是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首府,是羅剎國重要的交通樞紐、工業基地和科教中心,別稱「烏拉爾之都」,同時也是羅剎國中央軍區司令部所在地。
而鏗惑將要前往的西伯利亞支部便在這座城市外的某處,沿著伊塞特河從西北一路向東南,再在與托博爾河的交匯處西側,位於秋明州的一片密林之中——雖然它並不在西伯利亞平原上,但它依然叫作西伯利亞支部,好像是因為原本的西伯利亞支部在【第二次崩壞】中損毀的關係,遺址上充斥著崩壞能輻(射shè),重建成本遠高於擇址另建,所以才遷徙到了此處。
而他降落的機場也並不是葉卡捷琳堡的機場,而是西伯利亞支部自己的機場。因為浮空運輸艦的意義重大,除非是有特殊貴重物品運送,否則即使是以鏗惑的(身shēn)份也無權調動,所以普通的出差往往需要依靠飛機,這也是西伯利亞支部在自己的基地中建了一個機場的原因。
「真好啊……聖芙蕾雅學園可沒那麼多地來蓋機場……」鏗惑小聲說著,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在空乘的注視中向著外面走去。
他乘坐的飛機是沙妮亞特財團在極東之國的專機,空乘和機長都是d級女武神,這也是他們能夠被(允玉n)許降落在西伯利亞支部的原因。
登機口外早有人在等候,一名有著和姬子有得一拼的傲人(身shēn)材的女武神快步走上前,她(身shēn)上穿著天命女武神的制服,腰間掛著手槍的槍(套tào),淡金色的頭髮盤在腦後,臉上掛著標準軍人的冷漠表(情qing),向鏗惑伸出手。
「鏗惑先生,您好,我是秦大人的副官阿芙羅拉,歡迎來到天命西伯利亞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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