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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顯然正處於興奮狀態的芽衣將手提袋一刨:「考試結束咯!」
「耶……」布洛尼亞面無表(情qing)地高舉雙手,跟著芽衣慶祝假期的到來。筆神閣 m.bishenge。com
與亢奮的兩人相比,琪亞娜反倒顯得沒什麼精神。倒不是說她慶祝的聲音不大,而是比起以前顯得平靜了許多。
熬過考試周的學生大體都是一樣的,哪怕是芽衣也不例外。她擼起袖子,顯得幹勁滿滿:「今天做頓好的慶祝一下——琪亞娜,你去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布洛尼亞,你去把姬子老師,學園長還有艦長叫來……對了,還有班長。」
琪亞娜的反應慢了半拍,她先是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芽衣的指令:「哦?哦哦……」
芽衣並沒有聽出琪亞娜語氣的不對,她還以為是琪亞娜今天太累,也就沒放在心上,哼著小調就走進了廚房,準備把今早放在鍋里泡血水的排骨料理好。
琪亞娜看了看芽衣的背影,卻沒有出聲。她低著頭走到冰箱邊上,拉開冰箱門的動作都顯得心不在焉。
琪亞娜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冰箱,就差把腦袋伸進去了:「我看看……還有牛(奶nǎi),胡蘿蔔,洋蔥,這是土豆……這是雞塊兒?是醃好的嗎?」
「對,把雞塊兒拿過來。」芽衣轉過(身shēn),順手將頭髮重新束了一遍,「就只有這些嗎?」
「嗯,就只有這些了。」琪亞娜把裝著雞塊的密封盒子拿了出來,蹭蹭蹭地跑到芽衣(身shēn)邊,「喏。」
芽衣輕巧地接過盒子,抬起頭看了看琪亞娜,卻驀然覺得對方好像有些不開心。
「安啦安啦,反正試已經考完了,這段時間好好放鬆才是。班長說你最近複習很努力,一定可以通過的。」芽衣笑著用胳膊肘捅了捅琪亞娜,「笑一笑,開心開心嘛。」
「唔嘿嘿……」琪亞娜的臉上浮現出熟悉的傻笑,抱著芽衣的胳膊就不撒手了,「那我就放心啦——芽衣,今天我們吃什麼呀?」
「(奶nǎi)油燉菜和糖醋排骨。」芽衣掙脫不開琪亞娜的手,只能用另一隻手熟練地把油倒進鍋里,「琪亞娜,交給你個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琪亞娜立正敬禮。
芽衣系上圍裙,臉上的表(情qing)儼然是一副奔赴戰場的樣子:「去買點黃油,白葡萄酒,西芹,西蘭花和白蘑菇來。」
「嗯好!」琪亞娜蹦蹦跳跳地就向著門外走去,可走到門口卻又折了回來,「唉……那個……芽衣呀……」
「怎麼了?」
「我們……我們現在在天上呢……」琪亞娜訕訕地說道,「降落下去要花好久的,能來得及嗎……」
芽衣愣了一下,此時的她才想起來聖芙蕾雅學園早就在天上停了好多天了,不(禁激n)有些頭痛:「這……」
「我去找班長要!」沒等芽衣想到辦法,琪亞娜自己就通了竅,「還有白葡萄酒……姬子阿姨肯定有!」
隨著一聲開門的清響,一個帶著不滿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臭丫頭,說誰阿姨呢!」
「啊……」琪亞娜的眼睛轉了轉,滿臉堆笑地轉過(身shēn)去,「姬子阿姐~」
「好了好了,」姬子伸出食指,用力地點了一下琪亞娜的頭,「白葡萄酒是吧?我那裡正好有,你跟我去拿吧。」
「不了不了不了。」琪亞娜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如果她這個時候跟姬子去拿酒,指不定姬子在路上要怎麼報復她呢,「我去找班長要蔬菜。」
說完,琪亞娜就一溜煙地順著門縫溜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
「……這個臭丫頭。」
在無人看到的門後,琪亞娜低著頭,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她的眼角往符華的宿舍方向看了看,卻沒有邁步。她站在門口,向著四處張望著,看上去像是迷了路般的茫然。也許她在猶豫著什麼,最終卻抿了抿嘴唇,把心裡的想法咽了回去。
……
「你賠我炮。」
鏗惑頭疼無比地看著這個祖宗,從他回了辦公室開始辦公沒一會兒,無色輝火就找上了門來,張口閉口都是讓他賠炮。
「你賠我炮。」
鏗惑低頭打字。
「打了我的炮,為什麼不賠?」
鏗惑把剛才打完的字消掉。
「賠炮賠炮賠炮。」
鏗惑把剛才消掉的字又打上了。
「快賠錢!」
鏗惑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pda,向著辦公室外走去。
「sundae一門一百七十七萬通用購物幣,sweet e四十二台共計四百二十萬通用購物幣,加上改裝費用,一共……呃……」無色輝火掰著手指頭確認了一下自己沒算錯,衝著鏗惑的背影伸出手,「給你抹個零,八百萬通用購物幣,拿來!」
「你是複讀機嗎?」鏗惑都快被這個新來的跟(屁pi)蟲整瘋了,這半天他走哪兒無色輝火就跟到哪兒,喋喋不休跟個小蜜蜂似的,吵得他頭大無比,「我這還有要忙的事兒,你這個炮……賽場上刀劍無眼,我承認我確實打了炮,但我也是付出了成本的啊!我就為了打你那個炮也是花了很多錢!你賠嗎」
「胡說!」無色輝火根本不信鏗惑的話,她可沒看到鏗惑有什麼損失,「你明明就是用拳頭打壞的!你花什麼錢了?」
「拳頭保養費!」鏗惑瞪著眼睛就跟無色輝火懟了起來,他知道了無色輝火和麗塔是經奧托授意來跟他打一場的之後腰板硬氣了不少,「再說了,你回總部報銷去啊,這是出任務的正常消耗,你找我賠什麼?」
無色輝火愣了一下,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憑什麼!你打了我的炮,就得你賠!」
「我就不賠就不賠略略略~」
無色輝火的脖子都僵了,她從來都沒見過這麼臭不要臉的人。她的臉憋得通紅,明明就是想反駁,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麼好。
鏗惑見無色輝火氣結,也不再繼續氣她。反正她報出的那個價格他賠不起,所以乾脆就賴賬——再說了,無色輝火出任務的軍火消耗歸總部管,他賠個什麼勁。
怕就怕這個無色輝火前腳剛從自己這邊拿完賠償,後腳就回總部報銷去了,他這錢不就打水漂了?
如果是出於意外或者種種不可抗力導致鏗惑弄壞了無色輝火的炮,他肯定會給無色輝火賠。可現在他從德莉莎那裡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再加上他確實賠不起,為什麼不把這個鍋甩給它該屬於的人?
便宜哥哥,不坑白不坑。反正這事兒也是他給自己整出來的,要吃虧也是他自己吃虧去。
「你……你不要臉!打了炮還不給錢!」無色輝火氣得在他(身shēn)後直跺腳。
如果說無色輝火尚有什麼能讓她關心乃至大動肝火的東西,除了甜食就只有她的寶貝浮游炮了,畢竟這可是她吃飯的傢伙。
「我現在真的有事……」鏗惑嘆了口氣,轉過(身shēn)來,「你的炮損壞這件事呢……我也很痛心,但我也不能當冤大頭啊——你的炮投保了吧?你先跟保險公司聯繫一下吧,然後問總部報不報銷,如果總部不報銷你來找我——我有辦法讓總部給你報銷。咱賬算明白,你可別想著吃完賠償吃保金,吃完保金吃報銷,其他兩家我管不著,反正我是不當這個冤大頭。」
無色輝火愣住了,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支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一句可以反駁鏗惑的話。
她的炮確實在西伯利亞支部投了保,她原本的打算確實是在鏗惑這邊拿了賠償之後去西伯利亞支部要保金,然後回總部報銷——鏗惑這句話硬生生把她的三條來錢路給堵剩了一個。
「大叔大叔!這邊!」
「鏗惑,你幹什麼呢?」
鏗惑警覺地轉過頭,正看到滿臉狐疑之色的八重櫻站在不遠處,手裡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布袋,裡面還有蔥綠色的植物探出頭來。
一同探出頭來的還有緋玉丸。
「八重櫻?」鏗惑腦筋急轉,一個早就想嘗試一下的想法從心底浮了起來,「來來來你過來。」
八重櫻莫名其妙地走了過去,她剛從後山采完藥,準備回去製作消食藥劑——今天可是考試結束的(日ri)子,芽衣說過要做頓大餐犒勞一下大家。考慮到琪亞娜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的(性xing)格,八重櫻覺得自己該提前做好準備。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無色輝火,極東之國除妖世家子弟,你們倆是老鄉。」鏗惑熟絡地拉過八重櫻,順手摸了摸緋玉丸的頭。
說完,他又轉過頭,慈眉善目地對著無色輝火說道:「這位是八重櫻,極東之國有史以來最強的巫女,現在也是女武神,你倆不但是老鄉,還是同行。」
「幹嘛?」無色輝火警覺地退後了一步,「你趕緊賠錢。」
「張口閉口就談錢多尷尬。」鏗惑咳嗽了一聲,說著就把八重櫻往無色輝火那裡推,「來來來,你們交流下業務……」
八重櫻就差連耳朵都彎成問號形了,她不知道鏗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那個穿著和巫女服很像的服裝的少女已經在她的面前,她總不好一點禮貌都不講。
「大姐姐好,我是緋玉丸!」緋玉丸亢奮地扒著紙袋的邊,向著這個不認識的姐姐打招呼。
八重櫻看了鏗惑一眼,雖然她覺得鏗惑很可能是挖了個坑給她跳,但只是打聲招呼的話應該也沒什麼:「你好,我是八重櫻,初次……」
沒成想的是,無色輝火在聽完鏗惑的介紹後,竟然也沒給八重櫻好臉色,留下了輕輕的哼聲後轉(身shēn)就走。
「???」
八重櫻下意識地愣了一下,沒弄明白對方這是什麼意思。可當她的注意力稍微從無色輝火(身shēn)上挪開的時候,卻發現鏗惑早就跑遠了。
八重櫻並沒有去追鏗惑,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回味著無色輝火臨走前的那個眼神。
那是一種無法被一個詞語概括的眼神。它帶著憤怒,疏遠和嫌惡,配合上無色輝火後續表現出來的避之不及,答案昭然若揭: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嫌棄了?
八重櫻是一臉懵((逼bi)bi),可她沒有追上無色輝火,也沒有立刻去找鏗惑問個明白。
也許是錯覺,也許不是,但她感覺到無色輝火的那一瞥中似乎有著些許的難過。
真的是個……很莫名其妙的人。
「大姐,大叔要跑沒影了……」布袋裡的緋玉丸小聲地提醒著。
直到此時,八重櫻才恍然醒悟,轉過頭看了看在夕陽下撒開腿狂奔的鏗惑,心中的那點疑惑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儘管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損失,但鏗惑既然逃跑了,就說明他心裡一定有鬼。
「鏗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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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我來了!我晚沒晚啊?」鏗惑的敲門聲顯得異常急促,像是(身shēn)後有什麼追著他的東西一樣,「快開門啊!快開門!」
門幽幽地打開了一道小縫,布洛尼亞的小臉暗搓搓地出現在門縫中。她自下而上地盯著鏗惑的臉,卻一言不發。
「真乖。」鏗惑伸出手就要推門而入,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被布洛尼亞的一隻手擋在了門外。
布洛尼亞右手扒著門邊,用力地向外推著,防止鏗惑強行推開門;另一隻手伸出,抵著鏗惑的肚子,阻擋著他進門的動作。
「艦長一定是又闖禍了。」布洛尼亞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大家習以為常的話,「布洛尼亞不會輕易放艦長進來的。」
「……你怎又憑空污人清白!」鏗惑有些緊張地用餘光瞥了樓道口一眼,伸出腳別住門縫就要往裡擠,「不是你叫我來吃飯的嗎?」
布洛尼亞用力地推著房門,阻止著想要擠進門的鏗惑。鏗惑的(身shēn)體才擠進門一半就被布洛尼亞和重裝小兔用力地按住,整個人被夾在門板和門框中間動彈不得,只有伸進房間裡的一隻手和一隻腳用力地扒拉著門邊,努力想要往裡擠。
轟隆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踩著回音從樓道口傳來。
鏗惑的神(情qing)一緊,擠得愈發用力,看起來就像一隻因為太胖而被卡在洞口的土撥鼠。而布洛尼亞則像是確定了什麼一樣,全(身shēn)的力氣都用在了推門上,阻止著鏗惑。
「鏗惑,咱們先說好啊,你又犯什麼錯了?」笑眯眯的姬子一隻手抵在門板上,不動聲色地給門板加壓,「老實交代我們才放你進來。」
「沒……沒有!」鏗惑尚在做垂死掙扎,但樓道里愈發靠近的奔跑聲和他時不時往(身shēn)後瞟去的眼神卻暴露了他的心思,「真沒有!啥事兒都沒!布洛尼亞發簡訊叫我來吃飯我才來的!」
芽衣尚在廚房裡忙活著,聽到門那邊傳來的聲音才轉過頭看了一眼。在發現大家又是在進行習以為常的打鬧後莞爾一笑,毫不在意地繼續哼著小調監視著鍋。
符華坐在沙發上看書,似乎並沒有被吵鬧的現場干擾。她連抬頭的動作都沒有,看上去像是沉浸在了書里,但她那直勾勾的眼神似乎在暗示著她並沒有專心看書。
「鏗惑!你給我解釋一下!剛才是怎麼回事!」八重櫻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但顯然還隔著一段距離,使聲音顯得有些小。
儘管如此,八重櫻語氣中強壓著的不滿還是被眾人一分不差地聽到了耳朵里。
鏗惑像是被抓住了的泥鰍一樣驀地一用力,想要強行滑進去,卻被(身shēn)後的八重櫻抓了個正著,頓時進退兩難。
「你跑什麼?你是不是心裡有鬼?」八重櫻聲色俱厲。
「沒有!」鏗惑拼死抵賴,「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倆交流下業務,我這頭著急就先來吃飯……」
「那她為什麼哼了一聲就走了?」八重櫻不依不饒,「我是不是當擋箭牌了?」
往常第一個參與折騰鏗惑這種有益(身shēn)心的活動的琪亞娜此刻卻有些坐立不寧。她看著鏗惑和眾人打鬧的(身shēn)影,眼神不知為何突然慌了。她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的心虛。
房間裡的人雖多,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鏗惑(身shēn)上,無人注意到的琪亞娜低下頭,雙手各自略顯不安地搓了搓,又偷偷抬起頭看了鏗惑的方向一眼。
可這一眼過後,她的眼神卻有些黯然。
她的嘴角揚了揚,像是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參與大家的飯前活動,而是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像提不起興致一樣。
「哎別拽我褲子!緋玉丸!你把火滅了!火警警報器要響了!」
「那你先解釋清楚,為什麼我突然之間被人嫌棄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沒有!她就是那樣!我以為你倆是同行能有點共同語言,結果沒想到她還不領(情qing)……哎別推了!腰要斷了……要斷了!啊我死了!」
布洛尼亞手上的力道一松,鏗惑仿佛出膛的炮彈一樣躥進了屋裡,腿上還裹著一隻緋玉丸。
鏗惑靈巧地一個閃(身shēn),右手撐住沙發的靠背,翻越到沙發的正側,緊緊地貼著琪亞娜坐了下來。
琪亞娜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目光向著鏗惑的方向挪了挪,卻正好看見鏗惑(挺挺)直腰板,露出了八顆潔白的大牙,笑得像個搞笑藝人。
琪亞娜只覺得一股大笑從肺中涌了出來。她低下頭去,抿著嘴,像是在努力阻止自己的臉上產生表(情qing),可再怎麼阻止,她嘴角依舊微微地揚起。
微不可察的,小小的,轉瞬即逝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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