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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蔑視天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向著整個天命挑釁!」被嚇傻了的議員終於反應了過來,剛才鏗惑給他們的衝擊僅僅是因為事發突然,這些見多識廣的政客在發現鏗惑只是沿著他們所在的區域外掃(射shè)時,頓時底氣足了起來。一筆閣 m.yibige.com
果然,這個人只不過是色厲內荏,想要嚇唬自己而已。如果他真的有恃無恐,絕對不會特意沿著人群的外圍掃(射shè)。說到底,這個看起來像瘋子一樣的人,只不過是在裝樣子而已。
這個瘋子不敢殺他們,他所作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徒有其表。
這些敏銳的政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憤怒地站起來,用尚未恢復平衡的(身shēn)軀支撐著自己的怒吼,向著鏗惑發出如雷般的聲討。
鏗惑的臉上浮現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將那根雪茄在桌面上按滅,重新拿起了話筒。只不過這一次,他拿起了那一沓紙質文件。
「史蒂夫·弗朗西斯。你的家族把控著天命總部的二十四個科研團隊,全部歸屬於自動化武器部門。你作為你的家族的話事人,位高權重。」
鏗惑將第一份文件翻開,隨意地翻了幾頁:「但是我提醒你一下,你有四個弟弟,兩個姐姐。他們加在一起派人暗殺了你七次,你運氣很好地都沒有死——這六個人都有資格成為弗朗西斯家的下一個話事人。順便一提,他們派人暗殺你的理由聽起來也很正義:為了法戈島的居民。你在距離法戈島兩公里遠的無人島上進行大規模武器試驗,對周圍的海域造成了大量的污染與核輻(射shè),不但導致以捕魚為生的法戈島居民難以為繼,還讓他們每個一兩天就要枕著爆炸聲入眠。你向他們保證,武器試驗造成的輻(射shè)不會影響他們的健康——你甚至還(熱rè)心地派出了醫療團隊去為他們看病。當然了,研究核輻(射shè)下人體病變過程只不過是順帶的附產物而已,藉此發表的關於輻(射shè)療法治療癌變的論文也不過是附屬產物的附屬產物,不是嗎?」
鏗惑將第一份文件扔在一邊,拿起第二份文件,照舊翻了幾頁:「昂索羅·瓦羅汀,你當了瓦羅汀家五十多年的一把手,你最年輕的孩子都已經五十歲了。如果你還不死,家裡的頭把交椅可能得等到他們六七十歲了才能輪到他們中的一個。他們每天晚上都在為你祈禱,希望你這個用人體實驗推動了天命對於人工聖痕的研究的人能夠有幸上天堂。」
第二份文件被如同垃圾般扔到了議員的面前,隨之而來的是第三份,第四份。鏗惑用毫無感(情qing)的語調陳述著他們心知肚明的事實,但言下之意卻分外明顯。
「如果你們不想當這個議員了,有的是人想當,甚至可以不用從你們這些傢伙的親族裡面挑。我舉幾個例子:最近新加入天命的伊南氏族,把控著中東石油產業的特吉爾財團,穩定為天命提供具有天然聖痕的極東無色世家,還有掌控馬六甲海峽交通運輸的李氏家族。順便一提,天命的女武神部隊依舊掌握在大主教的手裡,【(日ri)珥議會】也是。」
鏗惑把最後一份文件隨意地丟到一邊,隨著他一句句話說出口,台下的議員們逐漸閉上了嘴,鴉雀無聲。
「你們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是大主教的天命,而非天命的大主教。你們的父輩或者祖父那輩也許經歷過大主教的鐵腕政策,但百年荏苒,你們這些新時代里成長起來的政客並不了解大主教的權威。那些殘忍的歷史和天命所經歷過的大清洗,在你們眼中都只是故事,而非經驗。但是對於大主教來說,那些只不過是他前些陣子剛做過的事,而且他並不介意再來一遍。」
鏗惑的臉上掛著如(春c混)風般的微笑,將這些政客們選擇(性xing)忽視的東西娓娓道來:「我再舉個例子吧,史蒂夫,你的家族企業是被天命扶持起來的,因此今天才有資格坐在這裡。這一百年來,你的家族為天命培養了大量的自動化武器人才,同時也架空了自動化武器部門,這個部門幾乎所有有實權的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鏗惑咂了咂嘴,似乎意猶未盡:「你當上了議長,並且認為你有能力讓大主教做出讓步,並且這些年裡大主教的手段也確實以溫和為主,這讓你覺得大主教可能是個好說話的人。但是你要弄清楚一點:你漫長的幾十年生命只不過是大主教人生的一部分,你只見到了他這幾十年的溫和,卻沒經歷過他用血雨籠罩天命的時候。你玩的這些,都是大主教玩剩下的,你有什麼理由認為他不知道你所做的這一切?」
鏗惑臉上的笑容逐漸誠懇起來,他認真地盯著史蒂夫的眼睛,用懇切的語氣闡述著他的意見:「我這是在救你,在你把炸藥包點著之前幫你把手剁掉,免得讓你和你的家人都丟了(性xing)命。」
「你們拉幫結派,大主教並不在意,因為這並不會影響到他的追求;你們勾心鬥角,大主教也不介意,只要你們這些辦公桌能夠好好辦事,他就沒有心思去整理你們。但如果你們這些辦公桌集合起來想讓坐在辦公桌前的人辦不成事,大主教非常願意把這些桌子劈了燒柴,換一張新的辦公桌,比原來的更寬敞,更舒服,也更聽話。」
被鏗惑點名嘲諷的昂索羅·瓦羅汀撐著自己的拐杖站了起來,哪怕他已經年過耄耋,乾瘦得猶如一根枯木,渾濁的眼睛裡卻依舊有著猛虎般的兇猛。他的頭頂已經掉光了毛髮,只有白花花的稀疏鬍鬚掛在下巴上,虬結如枯藤。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昂索羅的聲音沙啞而沉靜,完全看不出他剛才還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你是在蔑視天命的根源教義。天命的起源是三大家族的誓約,天命是依靠眾多有識之士的共同努力建立起來的正義聯盟,這裡沒有屋大維!」
「精彩,精彩。」鏗惑為這個乾癟老頭鼓起了掌,「空洞而乏味,充滿了自我陶醉的蹩腳獨白,希望你那依靠著天命初期大把投資才能勉強擠進天命議會的家族成員也能和你有同樣的覺悟,這樣我們在接收你的財產時就不會那麼自責。畢竟你不但為天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也幫天命花了大把的錢在脫衣舞俱樂部和私人島嶼上——你在萬那杜附近的二十四座私人島嶼大主教很喜歡,尤其喜歡上面建造的私人監獄。那座號稱全世界最難逃離的監獄,好像至今都沒有人活著從裡面離開過吧?怎麼樣,有興趣去體驗一下自己的傑出造物嗎?」
面對鏗惑**(裸露o)的威脅,這些議員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只是一場聽證會而已,目的是為了讓大主教坦白他到底把天命的資金花在了什麼地方,為什麼這個愣頭青一進來就跟要平反似的火藥味十足?
「嘛,反正話已經放在這了,各位請自便。」鏗惑站起了(身shēn),伸了個懶腰向著門外走去,「麗塔,別忘了把打火機還回去。」
「是的,鏗惑大人。」麗塔低著頭,將被鏗惑扔在一旁的火神炮裝回了金屬箱,對著台下的議員鞠了一躬後默默地跟著鏗惑離開了第二會議廳。
……
在返程的路上,鏗惑一直在盯著窗外發呆,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事(情qing)。
「麗塔。」鏗惑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qing)有些不對勁。
「麗塔在聽呢,鏗惑大人。」
鏗惑嘆了口氣,撓了撓頭:「你說我剛才嚇住他們沒有?」
麗塔歪了歪頭,似乎並沒有理解鏗惑的話:「鏗惑大人剛才是在嚇他們嗎?您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我……」鏗惑(欲玉)言又止,最後歸於沉默。
鏗惑在前往第二會議廳的途中,就想明白了奧托的目的。奧托並不是派他去「擺平」這件事的,奧托的目的是讓他去發出一個信號。
……
天命已經成立了數百年,奧托也執掌了天命數百年。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組織能夠永遠保持其純潔(性xing),尤其是在權力高度集中的前提下。
隨著天命勢力的擴張,必然需要更多的人來進行管理。而這些管理者會分散最上層人的權力,以提高其辦事效率——如若不然,大事小(情qing)都要最上面的人進行審批,哪怕是神仙也做不完那麼多的公務。
因此,權力的分散是歷史進程的必然。
可這也帶來了新的問題:權力的分散使下面的人嘗到了甜頭,並且逐漸讓官僚主義盛行起來。天命在最開始的時候培養了大量的企業,讓他們為天命提供資金。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企業的領導者們逐漸將企業經營成家族企業,以血親為紐帶將利益連結起來,糾葛成了一團外人難以插手的封閉群體。
他們就像資產階級革命時的新興資產階級一樣,不斷地在資本的推動下擴張著自己的勢力,並且對政治權利產生了更多的訴求。慢慢的,對政治權利的訴求變成了對權力的訴求,他們認為天命應該組建議院,以此決定天命的發展方向。
這些資本家圍坐一桌,在各自背後的資本的驅動下爭奪著資源,讓自己背後的資本繁殖。他們一代又一代地繁衍,從最初的天命戰士,逐漸成為了資本家。驅動他們的東西是資本,而不再是天命的最初教條。
奧托對此並沒有加以阻攔,因為這樣確實在某一時期使天命得到了飛躍式的發展,而奧托也需要天命資產的飛躍式發展來支撐他對於崩壞的研究。
這些資本家演變而成的政客早已占據了天命總部的每一個角落,凡是重要部門都有他們的插手。他們猶如古代的諸侯國,割據一州,互相牽制,而又彼此合作。
奧托會看著手下的人演變為諸侯國嗎?顯然不會。那麼奧托做了什麼呢?
他創造了【支部】,建立了【(日ri)珥議會】。
在這短短上百年裡,奧托建立了遍布歐洲,非洲,東南亞與大洋洲的天命支部。這些支部表面上看起來並不歸總部管理,因此總部的這些資本家也難以將自己的爪牙伸向這些支部。
可是……凡是說得上話的支部中往往都有一個特殊的人,天命的高層稱他們為【(日ri)珥議會】。
【(日ri)珥議會】是什麼?是大主教奧托變相的私兵,而這些(日ri)珥議會的成員往往最後成為了支部的支部長,最低也是鏗惑這樣的極東地區戰略總指揮官——這是鏗惑在成為【(日ri)珥議會】的成員後逐漸認識到的事(情qing)。
換句話說,在這些資本家忙著將天命總部侵蝕得千瘡百孔,恨不得在鋼鐵鑄就的地面上都用自己的根須鑽出一條縫來榨取營養的時候,奧托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勢力遍布到了半個地球。
現在,天命總部已經被資本家啃食得近乎四分五裂——而奧托的勢力,也將天命總部團團包圍。
奧托在這上百年裡放任這些政客與資本家肆意生長,讓他們拓展自己的勢力,讓他們培養自己的班底,然後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收割他們。
就像割韭菜一樣,省心省力,還收穫頗豐。
而現在,就是割韭菜的時候。
……
鏗惑在知道還有三十分鐘就要召開聽證會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因為如果奧托是真心希望自己去讓這件事平息下去,肯定不會留給自己這麼短的時間。但既然奧托在聽證會開始前三十分鐘才告訴自己,肯定是因為在這個時間內鏗惑只有一個選擇。
鏗惑沒有時間去梳理那些議員的關係,他只是照著文本資料念了一遍,並且根據那些文本稍微加了一些自己隨口瞎編但是聽起來很像那麼回事的東西。他能夠擺平此事的方法只有憑藉暴力碾過去,而這個「碾過去」,才是奧托想要的結果。
儘管鏗惑並不想這麼做,但他也別無選擇。因為哪怕他不接下這個差事,也必然會有另一個人來昭告這一切。而自己來做的話,血腥味可能還會淡一些。
大主教要清洗天命總部,而他這麼做的底氣,在於天命總部之外全都是他的人。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但事實就是如此。
【天命】的古老自不必言,它的內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逐漸衰竭。癌細胞會增多,臟器功能會衰弱。而奧托做的,就是在這一百年一次的循環中,切掉那些壞死的部分,用新的細胞替代那些病變細胞。
鏗惑不得不答應這件事,因為此事過後,天命總部將再次完全重歸奧托的掌控。如果自己這個時候搭了這趟順風車,那麼好歹能分到些甜頭。如果自己傻乎乎地拒絕了,那可就連殘羹剩飯都沒有了。
而這件事,也會把鏗惑綁上奧托的戰車。這說不上是好事,但最起碼鏗惑不用擔心那些議員的打擊報復——因為此事過後,這些議員無論是否偃旗息鼓,他們的位置都不可能保住了。
而至於鏗惑能從這件事裡得到什麼……他不是已經得到了嗎?
來自天命總部的大筆資金,最為先進的科研儀器,大批大批成建制的科研團隊和技術團隊,這些都是奧托預付給鏗惑的報酬。
對於奧托來說,這只不過是把錢從手裡放到了口袋裡——可是鏗惑是那個口袋,那些議員是手。
鏗惑轉過頭,看著面露不解之色的麗塔,忽然間自嘲地笑了笑。
天命高層在背地裡稱呼麗塔為「大主教的狗」,那今天過後的自己呢?是不是會成為他們眼中的另一條「狗」?
鏗惑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希望能從這件事裡看到些許的曙光。
不夠……應該還不夠,他心裡的安全感還是不夠。
越是深入了解奧托的勢力,鏗惑就越是覺得不安全。琪亞娜的(身shēn)份是一顆不知是不是啞了的定時炸彈,(愛ài)麗莎是鉗在自己脖子上的斷頭鍘。在無人知曉的夜,他經常會在夢中驚醒,一醒來摸到被子裡全都是汗。
不夠,還是不夠。自己的價值必須超過琪亞娜,超過(愛ài)麗莎,超過其它所有的一切人,這樣才能在那個自己尚無力反抗的人面前謀得一絲呼吸的機會。而那個他無力反抗的人,只需要叫一個人來家裡吃一頓飯,就能讓盤踞在天命總部近百年的集團覆滅。
這些東西壓在鏗惑的背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倏忽覺得累了,像那個穿越過馬拉松平原的士兵,每一根骨頭都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聲,大口地呼吸卻得不到足夠的氧氣。
他變了嗎?變了多少?
鏗惑的表(情qing)逐漸難受了起來,他靠著窗戶,微微張開嘴,像枯涸的泥沼上的魚。
他想起琪亞娜的臉,那張傻乎乎卻能帶給自己無盡元氣的笑臉。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微笑,像在寒冷的夜裡貪婪地汲取著那根火柴的光芒。
鏗惑突然懷念起那段他曾一無所有的時光。
那段時光里,他(身shēn)無一物,但嬉笑怒罵,暢然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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