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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qing)況怎麼樣了?」
推門而入的人出乎醫務室內人的預料,八重櫻呆呆地看著推門而入的鏗惑,不知為何,她覺得面前的人竟然有一些奇怪。讀爸爸 www.dubaba.cc
「鏗惑?你怎麼來了?」八重櫻站起(身shēn),手卻搭在了劍柄上,眼神中的戒備溢於言表。
鏗惑正在外面和天命總部談判才對,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醫務室?
鏗惑好像因為八重櫻的舉動而困惑了片刻,他很自然地把門關上少許,(身shēn)子縮在門外面,疑神疑鬼地把腦袋往裡面探去:「我抽個空過來看一眼啊,咋了?」
伴隨著「錚——」的一聲,【仿靈刀·冰曇天】應聲出鞘,散發著寒意的刀尖指著鏗惑的鼻尖,似乎是把鏗惑視作了敵人。
「不對,鏗惑正在外面談判,他不可能有空來這,你是誰?」儘管來者做出了鏗惑理所應當的舉動,但八重櫻沒有放下警惕。
「我確實是鏗惑啊。」鏗惑下意識地把腦袋往後一縮,把門推開,讓八重櫻看到自己完整的(身shēn)體,「撒豆成兵你聽過沒?我在外面留了個假(身shēn)和奧托談判,他看不出來。等那邊拖延的時間足夠了,韋德開啟虛數潛航裝置,咱就溜了。」
眼前的鏗惑所言和之前鏗惑的交代相差無幾,可八重櫻還是沒有放下戒備。
這段時間裡,她一直都處於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因為她的兵刃較短,更加適合狹小工事內的防禦工作,因此戰艦內的防禦工作一直由她負責。
第二律者召喚的崩壞獸因為被第二律者賜予了特殊的能力,倚靠著空間跳躍能力神出鬼沒,因此八重櫻的警惕心一直都掛得滿滿的,再加上本不應該在此時出現的鏗惑突然出現,讓她直接再度進入了戰鬥模式。
「行行行我知道你盡忠職守了,回去給你發個特殊貢獻獎好吧。」鏗惑一見八重櫻的神經如此緊繃,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侯,連忙擺擺手退後了兩步,「我就是來看看傷員的(情qing)況,你如果懷疑我,那我離得遠遠的就是了。」
坐在(床chuáng)上的德莉莎一開始並沒有懷疑在這個時間點到來的鏗惑,但在注意到八重櫻的反應後也警惕了起來。她的目光尋找著自己武器的(身shēn)影,在確認了【猶大的誓約】正靜靜地立在一旁時才放下心。
德莉莎的目光鎖定在【鏗惑】的(身shēn)上:「鏗惑,結果怎麼樣了?」
「退後。」八重櫻依舊戒備著面前這個鏗惑的一舉一動,將通訊器連接至艦橋,低聲詢問,「鏗惑出現在醫務室,怎麼回事。」
「是本人。」回答她的是韋德的聲音,儘管不熟悉,卻是此刻的八重櫻唯一能相信的人,「計劃還在順利進行,鏗惑在外面留了一個假(身shēn)繼續談判,你們面前那個是真(身shēn)。」
「你看嘛,我都說了……我知道現在是特殊(情qing)況,我也就不在這多呆了還招你嫌……我也不知道奧托會不會背地裡耍詐派人突襲休伯利安號,好好在醫務室里呆著,不要到處走動。」
鏗惑唉聲嘆氣地走了,留下他的聲音在醫務室中迴響著。八重櫻因神經緊繃而繃得(挺挺)(挺挺)的耳朵因心(情qing)的暫時放鬆而又有了軟塌下來的趨勢,但她立刻就再度打起精神,感知著周圍的一切氣息。
可是戰艦里一切如常,傷員還是那些傷員,鏗惑的氣息也確實在遠去。
可八重櫻還是覺得很怪,她覺得這一切好像不是很真實。
……
一層無法被(肉rou)眼觀測的結界將整個休伯利安號籠罩住,這層結界並非符文體系的造物,而是一層由未名的神之鍵塑造的大意識結界。
這個結界並非用於攻擊,也並非用於防禦,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為結界中的人編織一個夢境。鏗惑的意識與這層結界相連,將他的幻象植入了結界中每一個人的意識里。
所謂【神之鍵】雖然聽起來高高在上,但實際上也只是人類製作的工具而已。它的系統中自帶有預設好的程序,就像提前安裝好的程序包。使用者可以使用這些提前預設的程式,也可以單純地使用【神之鍵】的其它(性xing)質。
就像你買了一個諾基亞手機,雖然使用者知道它的功能是遠程電子通訊,但這並不妨礙他用諾基亞手機砸核桃。
鏗惑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空間裡多出了什麼東西,但聯想到之前符華種種無法解釋的行為,那無疑與符華有關。
在鏗惑迄今為止的一生中,他曾與【猶大的誓約】和【地藏御魂】有過無數次親密接觸,更是與【黑淵·白花】正面交鋒過,深諳神之鍵的種種能量特(性xing)。而他此刻的精神空間中那個無法觸碰也無法理解的東西,確確實實給了鏗惑一種與神之鍵很類似的感覺。
也許那是一個神之鍵,但鏗惑卻連它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冥冥中似乎有人在指引著他,用類似於潛意識一樣的方式告訴自己如何使用它。
鏗惑不知道符華攔住自己的理由是什麼,更不知道符華的目的是什麼。也許符華曾與他有過別的關係,可自己卻忘記了——若是有關的話,那只可能與自己的出(身shēn)有關。
(身shēn)為神州大陸可能的最後一個方士,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與方士符文體系相近的存在。
他精神空間中的那個東西仿佛沒有實體,而是以意識為本源的東西,這與方士的修行之路一致。
方士所使用的能量分為兩種,一種是成就金丹之前的【靈氣】,另一種是成就金丹之後的【金丹意志】,後者便是來自於靈魂與**的黏著劑——意識。而他精神空間中的那個東西,帶著很明顯更容易作用於【意識】的能力。
在一定程度上,【意識】可以與【現實】進行置換,這與方士法術的道理同源,同樣都是基於信息欄位層面對意識進行修正以達到以虛替實的最終效果。
鏗惑相當於一個剛剛接觸電腦的小白,如果讓他現在就用這個東西完全替代符文體系未免有些痴人說夢。可他稍微琢磨琢磨,瞎按幾個按鍵,再加上他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迷之自信,竟然真的搗鼓出了幾個功能。
可是直到現在,鏗惑都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自己體內出現了人道核心從而自然具有了這個功能,還是自己的精神層面多出了什麼東西。
但既然有了新的能力,而且還在這種緊急狀況下可以使用……那為什麼不用呢?反正(情qing)況也不可能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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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惑站在艦長椅的旁邊,而此刻的艦長椅已經展開,思維波段同步裝置啟動,仿佛一個密封艙一樣將韋德包裹在裡面。
鏗惑瞥了一眼密封艙,並未開口,但聲音卻在韋德的腦海中響了起來:「進度如何。」
韋德並未給出鏗惑想要的回答,而是嘆了一口氣,反問道:「你是認真的嗎?」
鏗惑的語氣完全沒有大戰來臨的緊張感,反而像是在調侃:「哇,我看起來難道就像是會隨隨便便開玩笑的人嗎!好吧,哪怕你說的有點兒道理……」
「她們知道嗎?」
「什麼知不知道?」
韋德長嘆一聲:「……鏗惑,你為什麼不會撒謊?沒道理啊。」
鏗惑很自然地挽起了袖子:「哎你瞧不起誰呢?撒謊誰還不會啊?你知道這個思維波段同步裝置啟動之後會自動拍攝內部影像以實時監測使用者(身shēn)體狀況的嗎?你小心點,現在上半(身shēn)可沒穿衣服,你隱藏多年的小肚腩可是一五一十地暴露在攝像頭裡了。」
「首先,我沒有小肚腩——其次,你不覺得這個謊話實在太沒有可信(性xing)了嗎?」
鏗惑又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了:「我沒說謊啊,你不信就摸摸正上方的蓋板——哦對了你現在摸不了,但是你的意識已經連接到戰艦的系統里了,你應該能找到你的監控影像——對了,不許偷看女廁所啊!」
饒是韋德也被鏗惑氣了個夠嗆,他不由得想起兩人潛入me社造船廠在地面下挖掘隧道時鏗惑發表的關於吃地瓜放(屁pi)的言論:「誰家廁所里還安攝像頭啊!等等!你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在說謊!」
就在鏗惑的話剛出口後不久,韋德就在戰艦系統中找到了密封艙內部的攝像頭,這無疑印證了鏗惑剛才沒有說謊。
鏗惑在密封艙外振振有詞:「這不就是謊話嗎?謊話不在於是否描述了真相,而在於是否蒙蔽了別人的認知。你以為我在說謊,實際上我沒有,這也算是一種謊言。」
一股煩躁的感覺從韋德的心底升起,這種讓他坐不住的躁動感讓現在無法感知到自己(身shēn)體的韋德十分暴躁。
這暴躁有三分來自鏗惑話里的含沙量,七分來自現在(情qing)況的惡劣,剩下九十分來自鏗惑的謊言。
若是鏗惑講出一個精妙的,絕對不會被人揭穿的謊言,韋德一定不會感到如此暴躁。他感到暴躁的原因是鏗惑明知道這個謊言騙不了他,卻依舊在固執地說謊。
鏗惑明明可以講出更完美的謊言,卻偏偏因為他自己的軟弱而只是利用了語言的陷阱遮掩了自己的意思——這種感覺就像是兩個有真才實學的物理學家在一起討論問題,其中一個信誓旦旦地用一個上世紀就被證明不可行的永動機模型聲稱這是他的新研究成果。
你瞧不起誰呢!
終於,韋德忍不住開始對鏗惑惡語相向,但怎麼聽怎麼像惱羞成怒:「別在我這邊兒呆著,煩死了。」
「哎別啊,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咋了?」
韋德的回答頓了一會兒才響起:「你想和誰說話都行,不要來打擾我,我忙著呢!」
鏗惑越來越讓韋德不耐煩了。
韋德知道鏗惑為什麼賴在艦橋不走,這整艘戰艦上估計只有他看破了鏗惑的謊言,也只有他明白鏗惑現在為什麼批話多得一匹還磨磨唧唧。
鏗惑大概是想再多說說話,無論是和誰都好。
鏗惑大概是不敢去看琪亞娜,哪怕她不會提出疑問也一樣。
鏗惑大概是沒做好心理準備——儘管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他自己,而且從他叛離天命的時侯恐怕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這讓韋德十分的不爽,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很想蹬鏗惑一腳,一腳把他踢到戰艦外面去,免得在自己(身shēn)邊聒噪,像個鸚鵡一樣。
……
【你們先走,我(殿diàn)後】這樣的必死型flag鏗惑一句都沒說過,他對韋德說的是【我攔住天命總部直到你構建虛數通道結束,然後大傢伙兒就一起勝利大逃亡!】
韋德本應該戳穿鏗惑那蹩腳的謊言,可是他沒有。因為他覺得那話卡在嗓子眼裡,就是說不出來。
【大傢伙兒】是一個很微妙的詞,它可以包含鏗惑,也可以不包括。可如果不是韋德在後面按部就班地按照鏗惑提供的技術構建虛數通道時,因為某個疑點而多思考了一下,他也不會發現這一點。
在發現這個問題的同時,韋德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也不是懷疑,而是……憤怒。
他知道鏗惑要做什麼,因為曾經的鏗惑做過一模一樣的事。可讓人煩躁的是,他卻偏偏只能眼看著,由著鏗惑去這麼做,因為他……他偏偏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所以他才憋悶了滿腔的憤怒,卻無處宣洩。
他很憤怒,但是憤怒卻是因為一種……難以形容的原因,像是鏗惑看不起他覺得他派不上用場,像是他只能被動地接受安排無法反抗,像是……像是曾經無數次的瀕臨死亡的痛苦掙扎,和面對那種死亡時的無能為力的絕望。
韋德是來救人的,可被救的那個人,卻反過來要救他。這種主次之位的錯序讓他感覺很難受,仿佛之前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全都是過家家一樣的兒戲。
鏗惑不應該連這種謊都不會撒的,他撒的謊應該更完美。
對……這就是鏗惑和自己的不同,因為鏗惑是更像【人】的那一個。
因為更像【人】,所以才會有那些軟弱的感(情qing),才會有那些被人肆意拿捏的弱點。
超級英雄的親人不是超級英雄。如果超級英雄不想被人用自己的軟肋威脅,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一開始就做手術把自己的軟肋取下來。
可是自己呢?其實也不過五十步笑百步而已,甚至比起為了保護朝夕相處的家人而戰的鏗惑,自己的理由聽起來兒戲得多。
為了讓一個成天沒事找事故意給自己找茬的蠢女人和一個自己順手從me社撿回來的殘廢小女孩兒活命,自己就跟著一個規模只有天命總部七分之一大的支部傻乎乎地去跟天命總部決戰,而天命總部那邊還有五個和這個坑貨支部同樣甚至更大的支部支持……
韋德以前從來都沒有如此確信過自己是個腦癱選手。
可如果真要掰開了細說,大家都是傻子,都是不理智的人。這些不理智的人聚在一起,想要做成一件事。
如果他們做成了,人類的歷史會留下他們的名字。
如果他們沒做成,人類的歷史也會留下他們的名字,以惋惜的語氣。
……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把虛數空間通道完全生成,八重櫻,繼續在醫務室待命,鏗惑正在和奧託交涉。」
韋德如此說道。
他的這輩子騙過很多人,甚至可以說他最擅長騙人。
他騙了可可利亞,騙了莉薇爾特,騙了溫蒂,他(身shēn)邊的每一個人都被他欺騙過。
而這一次,他卻覺得這些謊言說起來分外的噁心。這種心理上的不適感也同步到了生理上。
可這是鏗惑的謊言,不是他的。
鏗惑用不知名的手段在休伯利安號里塑造了幻境,只有韋德一個人發現了真相——因為他的思維現在和戰艦主機相連,而鏗惑無法改變戰艦主機的電子探測信號,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外面正在發生的事,而非鏗惑在戰艦內部編織的幻境。
外面現在……和安靜而穩固的戰艦內部相比,實在太過吵鬧。
鏗惑說,他會攔住天命總部直到休伯利安號的虛數潛航系統完全啟動,然後和大家一起離開。
韋德一開始也相信了,可是當他開始著手構建虛數通道的時侯,才發現鏗惑說了謊。
虛數潛航系統的原理他還在摸索,但隨著他把鏗惑不知怎麼灌輸進他腦海中的信息與虛數潛航系統的原理一一對應起來的時侯,卻發現虛數潛航系統在現在這個環境下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構建出的虛數通道並非無跡可尋,這是一點;被通過的虛數通道會保留一個冗餘區間,除非被人強行破壞,否則一定得經過一段時間後才會消失,並且還會留下如廢墟般的信息字節。
這兩點,在鏗惑留給他的信息中被一筆帶過,但韋德只要跑過一遍預演運算,就會發現這個問題。
虛數潛航系統並非為潛入為目的而創造,而是更傾向於長距離轉移。在這種前提下,【隱藏蹤跡】的設計目的從一開始就並不存在。
換句話說,若是在戰場上使用【虛數潛航系統】,就必須有人斷後,否則敵人可以在反向量空間中順著一路殘留下的信息欄位追蹤到休伯利安號的去向。既然天命總部展現出了封鎖【空間】的能力,難保沒有追蹤虛數航線的能力。如果被天命總部提前捕捉到了休伯利安號在虛數空間中的航路,奧托很可能會提前派人在可能的上浮地點埋伏。
除非……有人斷後,像扛著炸藥包把所有的痕跡都炸乾淨一樣,為休伯利安號清掃掉它的【腳印】。
這就是鏗惑的謊言了。
從鏗惑帶著琪亞娜離開實驗室的那一刻起,他可能就沒想過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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