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世界：在天命當艦長的日子 第九十章 夢與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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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鏗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坐在病(床chuáng)上。愛字閣 m.aizige.com

    這個噩夢，從他從長空市返回的那天起，就無時無刻地糾纏著他。

    鏗惑在那個夢境裡看到了一個名為八重櫻的女子的人生，那被折磨的，如同命運之神的嘲弄的，痛苦不堪的，黑暗如墨般，甚至不能被稱之為人生的人生。

    與其說那是人生，不如說那是……

    被所謂的責任，被所謂的命運，被所謂「關(愛ài)與尊重」所束縛，擺弄的……

    玩偶一樣的地獄。

    那夢境裡面有那個名為八重櫻的女子的出生。

    有她被自己的父親，神社的神主所((操cāo)cāo)縱的每一步的生活。

    有她善良體貼的妹妹，有她親手殺死自己的妹妹作為獻祭給所謂神明的祭品的如煉獄般的記憶。

    有……一個名為卡蓮·卡斯蘭娜的女武神，那個曾笑著說要保護她，那個被她所深深信賴，深(愛ài)著的……在夢境的最後，親手將金色的長矛深深刺入她(身shēn)體的人。

    甚至……在長達五百年的封印後，還出現了三個鏗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shēn)影。

    琪亞娜，雷電芽衣，以及布洛尼亞。

    那個名為八重櫻的女子從一片黑暗與混沌中醒來，帶著淚水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浮現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與她深(愛ài)之人相差無幾的一張容顏。

    她的心似乎被柔軟和欣喜填滿，她痴痴地伸出手，想要撫摸那張跨越了五百年的思念的面龐。

    可那張臉的主人微微偏了偏頭，躲開了她的手，將一把沒從見過的武器頂在了她的額頭上。

    那張有著與她深(愛ài)之人極為相似的臉龐緩緩張口，用冰冷的聲音說：

    「從崩壞中誕生的人啊，我問你，你是我的敵人嗎？」

    ……

    意志的碎片，本來就該如其名，只是碎片而已，那碎片裡僅僅飽含著死去的靈魂中最深刻的(情qing)感和記憶的片段，像這個意志碎片一樣有著如此完整的記憶的，鏗惑見所未見，也聞所未聞。

    這簡直不是一塊碎片，如果不是缺少了一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它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完整的靈魂。

    每一個晚上，鏗惑都要陷入這無限輪迴的夢境裡，作為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名為八重櫻的女子被命運所折磨，所蹂躪。

    鏗惑弓著腰，坐在(床chuáng)上。

    鏗惑抬起自己的左手，那個淡粉色如同櫻花般的印記印入了他的眼帘。

    通過這幾天的分析，他已經搞清楚這個印記究竟是什麼了。

    它應該是那個名為八重櫻的存在消逝之時，留下的意志碎片，而當時很可能就在附近甚至旁邊的鏗惑，竟然自發地吸引了這塊意志碎片的附著。

    方士確實是能夠吸收那些殘存在世上徘徊無居的意志碎片，但那都是在方士有意識的引導之下，而像這樣自發地附著在他(身shēn)上的……

    只能理解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它完整得簡直不像個碎片一樣，而且除了他之外，竟然沒人能看見這枚如紋(身shēn)一樣的印記。

    鏗惑的雙手抓著被子，十分用力地攥緊。

    仿佛要攥住那虛無縹緲的命運。

    「八重櫻嗎……」鏗惑低聲呢喃著，「你……也許真的不是敵人吧……」

    「你的命運與掙扎……我記住了……」

    「如果你泉下有知……那麼就請保佑我吧……」

    「請讓我背負著你……如同背負著其它有著同樣命運，被這個世界所遺棄的人一樣……」

    「請成為我的力量……去拯救那些……一樣無力抗爭的人們……」

    ……

    第二天的中午，鏗惑的病房竟然迎來了一個意料之中，又意想不到的客人。

    琪亞娜。

    「你們怎麼都一個個的……」琪亞娜把手裡的保溫壺放在(床chuáng)頭，眼睛中的擔憂之色溢於言表，「德莉莎出任務出了狀況，你出門聯繫業務怎麼還能被車撞了啊……」

    這是姬子對其他人的解釋，她十分巧妙地把鏗惑的住院歸咎於一次聯繫業務途中的車禍，將鏗惑從德莉莎出任務的經歷中抹去，畢竟在所有人的心裡，鏗惑只是一個普通人，完全跟德莉莎的任務湊不到一起去。

    鏗惑對姬子的主意大加讚賞，甚至打算收其為徒傳授其寫小說的技巧，然而徒弟沒有收到，收到的卻是一個風(情qing)萬種的白眼。

    「作為傷病號，我覺得你還是安心養病的好……」這是姬子的原話。

    至於感謝，鏗惑並不在意這個，或者倒不如說他是那種收到了感謝反而會不知所措的人，姬子自然也了解這一點，因此沒有直言感謝他的行動對聖芙蕾雅學園的重要影響，只是一言不發地把那些被他一手包攬的工作全都攬去。

    也是直到此時，鏗惑才知道姬子竟然是加州理工大學的博士……

    「小問題啦，」鏗惑擺了擺手，「其實就是稍微剮蹭了一下，我賴在地上半個小時，你不知道那個車主的表(情qing)有多精彩來我給你學學……」

    琪亞娜強行把表演(欲玉)旺盛得有些過頭的鏗惑按回了(床chuáng)上：「如果真的是蹭了一下那你倒是從病(床chuáng)上起來啊？快去幹活啊？」

    「哎呀我突然覺得(身shēn)體虛弱無力馬上就要死了……」鏗惑順著(床chuáng)頭就滑了下去，縮在了被子裡。

    「哼，就知道逞強……」琪亞娜猶豫了一下，從鏗惑(床chuáng)頭的果籃里拿出一個蘋果開始削。

    「話說芽衣和布洛尼亞呢？」鏗惑想到三人一向形影不離，今天竟然只有琪亞娜一個人來看自己，不(禁激n)有些好奇。

    「她們今天有檢查，據說是(身shēn)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如果這次檢查沒有大礙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鏗惑突然回想起在【無盡深淵】中發生的事(情qing)。

    「對了，關於你在【無盡深淵】中(身shēn)上突然出現的那(套tào)像修女服一樣的裝甲……」鏗惑若有所思，「我對於它的來由有點推想。」

    「嗯？」琪亞娜的耳朵豎了起來，雖然她一直大大咧咧的，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身shēn)上很可能卻是發生了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變化。

    「你的血脈來自於天命的兩大家族，天生對崩壞能具有抵抗力的卡斯蘭娜家，以及天生就對崩壞能有((操cāo)cāo)縱能力的沙妮亞特家族……」鏗惑斟酌著自己的語言，讓它們顯得不是那麼突兀，「我覺得很有可能，你的那(套tào)像修女服一樣的裝甲是來自於你母親的血脈的力量。」

    「哇！血繼限界？！」琪亞娜的目光中猛然綻放出了光彩，手裡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這麼酷炫的嗎！」

    「嗯……大概吧……」注意到琪亞娜小孩子氣的表現，鏗惑不(禁激n)莞爾，「當時採集到的數據是當你(身shēn)上籠罩上那(套tào)裝甲之後，芽衣和布洛尼亞本來以及瀕臨死亡的生命指數不但穩定了下來，甚至還有了緩慢的提升，直到她們的生命線趨於穩定，不再徘徊在瀕線邊緣。」

    「所以我想……應該是你(身shēn)體裡屬於沙妮亞特家族的血脈覺醒了的緣故，你也跟我說了，當時你·心裡一直想著要保護芽衣……我想可能是某種原因(誘you)使了你母親的血脈的覺醒吧。」

    「對了，」鏗惑突然想起那個八重櫻的記憶碎片中所出現的琪亞娜，心中的困惑催促著他問個明白，「你們當初在離開長空市的途中，有沒有遇到什麼變種生物？除了崩壞獸……我是說那種你到現在也沒再見過第二例的那種。」

    「你問這個幹嘛？」琪亞娜歪了歪腦袋，食指有些困惑地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確實是遇到過……兩例。」

    「兩例？」鏗惑捕捉到了這個很關鍵的量詞，心中暗自揣度著，也許琪亞娜她們離開長空市的時候，不但遇到了八重櫻，還遇到了那個叫做由乃的擬似律者？不可能，按照時間線來看，由乃成為擬似律者是在琪亞娜她們離開長空市之後的事(情qing)了……

    「都是很奇怪的人呢，一個有著黃色的長髮，坐在一個特別特別大的金屬做成的……像是寶座一樣的東西上，自稱耀夜姬；還有一個就更奇怪了，(身shēn)跟著一頭超級大的狐狸，那個狐狸長了好幾條尾巴……而那個人好像自稱八重……櫻？穿著好像巫女服一樣的一副，頭上還長著長長的獸耳，但是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野獸的耳朵……」琪亞娜努力回想著那一路上的見聞，慢慢拼湊出鏗惑想要的答案。

    「八重櫻……啊！對了！我想起來了！」琪亞娜猛然間仿佛驚醒般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卡蓮有拜託我傳達給一個叫八重櫻的人的話！如果這個八重櫻就是那個八重櫻的話……」

    說完，琪亞娜仿佛陷入了自艾自怨的境地，神色陡然間失落了起來：「可是……我到哪再去找她啊……」

    琪亞娜話里的信息量實在太大，饒是鏗惑也需要從頭捋順才能弄明白：「等等，卡蓮是誰？」

    「哦！就是那個！」琪亞娜恍然大悟，才意識到自己從沒跟鏗惑講過卡蓮的事(情qing)，「女武神考試前夕，我和布洛尼亞在天命資料庫里複習，我無意間進入的一個數據空間裡……」

    琪亞娜仔細地給鏗惑講了自己在那個數據空間裡和卡蓮相識的經過，以及那個程序卡蓮消逝前拜託琪亞娜傳達給八重櫻的話。

    「……那還真是……有些悲傷。」鏗惑慢慢閉上了眼睛，回想著卡蓮臨死前的那句遺言，「將死之時心裡念著的卻是別人的人生嗎……這樣的人，不知是該說偉大還是該說可憐啊……」

    「可是她拜託我的這件事……」琪亞娜有些悶悶不樂，「該怎麼才能替她傳達到呢……」

    「放心吧，」見琪亞娜的(情qing)緒有些低落，鏗惑笑了笑，安慰她道，「你的人生還長著呢……八重櫻的也一樣，只要你以後慢慢變得厲害了，能夠接觸更多的東西了，找到她的幾率不就更大了嗎？八重櫻五百年都等過來了，不會急著這一兩天的。」

    鏗惑終究沒有告訴琪亞娜八重櫻的死訊。

    無論那一絲希望有多渺茫，也總比絕望要好得多。

    「當然了，本小姐可是厲害得很呢~」琪亞娜的心(情qing)似乎不錯，剛剛停下的手繼續削著蘋果。

    直到此時鏗惑才注意到琪亞娜今天竟然戴了一雙白色的手(套tào)，跟她(身shēn)上穿著的便服十分不搭，顯得有些突兀。

    「話說你戴著個手(套tào)幹嘛？」鏗惑有氣無力地問道。

    琪亞娜的臉色很明顯地尷尬了一下，嘴硬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也許是感受到琪亞娜眼裡濃濃的威脅之色，鏗惑咽了口口水，違心地說：「嗯……是(挺挺)好看的……哪買的啊？」

    「學園制服里附帶的啦。」琪亞娜一板一眼地削著蘋果，「不過好像大家嫌難看就沒有人戴……」

    鏗惑本來想說既然難看你還戴著，但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你們都是串通好的？」鏗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琪亞娜手裡那個被削得慘不忍睹的蘋果，「明知道我現在只能吃流食，一個個的來慰問我都要給我削個蘋果？」

    也許用削蘋果來形容琪亞娜的動作來說並不恰當，應該用砍蘋果來形容更為精確一點。

    別人削蘋果都是把皮削去，琪亞娜削的方式則是連皮帶(肉rou)一起削，蘋果轉了一圈下來，整個體積縮小了將近一半，鏗惑十分懷疑這個蘋果咬一口下去會不會直接把果核咬出來……

    「誒？這是符華告訴我的，說神州慰問病人的時候一定要親手給他削一個蘋果，這是習俗……」琪亞娜竟然震驚了一下，「你現在不能吃東西？」

    「……對啊……」

    琪亞娜的神色變得有些為難了起來：「這麼說來……」

    她看了看自己帶來的那個保溫壺。

    鏗惑察覺到了琪亞娜(欲玉)語還休的猶豫，也同樣把目光投向了那個保溫壺。

    見到鏗惑注意到了自己帶來的保溫壺，琪亞娜的神色更為難了：「我還特地給你做了土豆燉牛(肉rou)帶過來……」

    鏗惑回想起那個紅燒牛(肉rou)（方便麵）餡的抱臉……包子，有些驚恐地咽了口口水，十分害怕琪亞娜打開保溫壺之后里面出現的是一大塊完整的牛(肉rou)和兩個沒削皮的土豆……

    琪亞娜沒有發現鏗惑的臉色，有些遺憾地打開了帶來的保溫壺：「看看，這可是本小姐特製的哦……既然你不能吃的話……唉……」

    琪亞娜的眼睛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那我就吃給你看吧。」

    「等等！這和我們劇本上寫的不一樣啊！」鏗惑拍著(床chuáng)板長吁短嘆，「師道中落，人心不古啊……」

    然而琪亞娜已經拿出勺子，輕輕地舀起一勺湯，在嘴邊輕輕地吹著。

    鏗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琪亞娜泛著晶瑩光澤的嘴唇，仿佛在盯著什麼……

    殺父仇人一樣。

    也許是感受到了鏗惑眼神里的殺氣，也許是琪亞娜自己心軟了，她笑眯眯地把那勺吹涼了的湯遞到鏗惑面前，那濃稠鮮香的湯汁散發著(誘you)人的香味，似乎在勾引鏗惑脆弱的神經。

    「吶，雖然不能吃東西，但是湯總是可以喝的吧？」

    鏗惑的眼睛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咽著口水拼命地點著頭，張開嘴慢慢靠近了勺子。

    但是琪亞娜又把勺子收了回來，一臉威脅之色地說道：「……喝了我的湯你可不許說味道不好啊！承人恩惠什麼的……總之就是不許說我做的不好！」

    「好好好！」鏗惑的眼睛裡已經容不下別的東西了，那勺湯里散發出來的味道讓他感到分外的熟悉，甚至恨不得立馬從琪亞娜手裡搶下來細細品嘗。

    得到鏗惑的首肯後，琪亞娜才滿意地把那勺湯遞到鏗惑的嘴邊，餵他喝下去。

    那湯汁一入口，鏗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不是因為煲湯的時候料酒放了太多導致湯里還有一絲絲的酒味。

    也不是因為那湯里莫名地放了辣椒粉讓湯汁里迷之分外辛辣。

    更不是因為鹽放得太多讓他幾乎能感覺到湯里還有未溶解的鹽粒……

    而是……

    那是他不知已經多久沒有嘗過的……

    那個做飯總是能做得出人意料，讓品嘗者不自覺地發出「臥槽」的感嘆的……

    妹妹的味道。

    「臥槽……」鏗惑淚流滿面。

    看到鏗惑的反應，琪亞娜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不喜歡嗎？」

    琪亞娜話未出口便弱了三分氣勢，心中惴惴不安，她也知道在天命資料庫里搜到的那個菜譜看起來好像很奇怪，用料量也是非常的過分，但是為了燉這鍋菜她花了一上午的時間，重新做已經來不及了，因此才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想法把這壺土豆燉牛(肉rou)提了過來。

    琪亞娜心裡的不安正在慢慢轉變成後悔，鏗惑的臉色告訴她好像這勺湯的味道不是很好，而且那個菜譜也確實看起來很沒譜……

    因為沒有哪家的菜譜會在用料量那一欄寫著：」料酒去腥膻，所以能放多少放多少；鹽提百味，鹽撒開歡的放，放多了也沒關係，咸了正好下飯，況且土豆難入味，多放鹽可以幫助土豆吃起來更有味道；針對食客的(愛ài)好可以考慮酌(情qing)放辣椒粉提辣味，反正就是有人好這一口，而且既然放了就要多放，辣到對方懷疑自己以前吃的都是沒放過調料的菜，這樣才能讓對方從味道上就感受到料理者濃濃的關懷與料理者希望多吃飯才能長(身shēn)體的好意……」

    鏗惑抬起自己的左手擋在自己的眼前，不讓自己的眼淚看起來太過明顯，他用顫抖的聲音說：「太棒了……家的味道啊……」

    但是這句話在琪亞娜耳朵里卻變了味。

    琪亞娜有些悻悻地收回了勺子，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的該繼續餵他還是把保溫壺合上。

    「能再讓我嘗一勺嗎？」鏗惑用琪亞娜聞所未聞的誠懇語氣對她說著。

    「哦哦……」琪亞娜心裡的小小火花似乎被稍稍點亮了一下，她有些開心地自欺欺人著，也許鏗惑確實是覺得這個味道不錯呢？

    琪亞娜細心地再舀了一勺湯出來，仔細地把油花撇乾淨，把裡面的八角((盪dàng)dàng)掉，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吹，遞到了鏗惑的嘴邊。

    琪亞娜突然間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動作和對方究竟有多親密，

    自從上次自己把累倒在路邊的鏗惑抬到長椅上歇息之後，自己的心裡仿佛總是痒痒的，不知道再見到鏗惑的時候應該怎麼辦才好，畢竟當時做出了那麼親密的舉動，當作一切都沒發生好像不太好，但是自己難道該對鏗惑示好？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嘛……

    琪亞娜有些不安地斟酌著自己在鏗惑面前的言行，卻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想到這裡，琪亞娜的臉不覺有些發燙，猶豫著微微把拿著湯勺的手向後縮了縮。

    鏗惑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護一下那勺湯，卻不經意間觸摸到了琪亞娜戴著手(套tào)的手。

    「你把手(套tào)摘下來給我看看。」鏗惑下意識地把話說了出來。

    琪亞娜的臉色瞬間變得很不自然。

    「摘下來給我看看。」鏗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用上了命令一樣的語氣。

    琪亞娜攥著湯勺的手緊了緊。

    「你手上包著創可貼？」鏗惑疑惑地問道。

    「你自己吃吧！」琪亞娜突然把勺子狠狠地**湯碗裡，把臉背了過去，語氣冰冷冷的。

    仿佛座椅上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琪亞娜猛地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誒你等等……」鏗惑的挽留聲不知道有沒有被琪亞娜聽見，但琪亞娜頭也不回的，幾乎是一路小跑地離開了病房。

    意識到自己不可能追上琪亞娜的鏗惑沉默了下來，默默地把琪亞娜留在(床chuáng)頭柜上的保溫壺拿了過來，拿起盛湯的長柄勺子，在湯里反覆地舀著，舀起一勺勺的土豆塊和牛(肉rou)塊觀察著。

    土豆塊的大小几乎都一樣，老抽的顏色浸沒在土豆和牛(肉rou)上，展示著自己讓人食(欲玉)大振的色澤。

    鏗惑用筷子夾起一塊牛(肉rou)放在自己眼前看著。

    燉得很爛，單單是放在眼前看著就能感覺到那入口即化的柔軟口感；但是火候又把握得恰到好處，(肉rou)沒有燉得太過爛嫩，夾在筷子中不會輕易地失去形狀。

    很用心的一道菜。

    鏗惑把那溫暖的保溫壺抱在懷裡，一勺一勺地舀著湯喝著，喝到滿頭大汗，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滴落在濃稠的湯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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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已經……我都是按照菜譜上做的啊……自己以前給爸爸做飯的時候，他也沒說過我做的難吃！

    琪亞娜憤憤地想著。

    而且……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但是你嘲諷我說什麼家的味道是什麼意思嘛……

    琪亞娜有些委屈，她隔著手(套tào)摸了摸自己手上被滾燙的鍋燙出的水泡和切土豆時分心看菜譜切出來的小小傷口，兩個創可貼正貼在上面。

    摸哪裡不好，非要摸這！

    琪亞娜心裡的委屈仿佛要溢出來了一樣。

    像我這麼笨，按菜譜做還做得這麼難吃，切菜還能把手切了的女孩……怎麼想都不會有人喜歡的吧……

    對啊對啊，像芽衣那樣又溫柔又體貼，笑起來那麼好看，做菜又好吃的女孩，才是大家都喜歡的吧！

    況且自己也一樣，從沒見過那樣像(春c混)風一樣柔軟的女孩，(情qing)不自(禁激n)地就想要接近她，仿佛這樣才能讓自己離那種從未有過的美好更近一點一樣。

    ……

    可是我……

    無論我再怎麼費盡心思地去追逐那些美好的事物……那都只是被別人所擁有的……

    我所擁有的，也只有別人瞧不上的這些……拿不出手的東西而已……

    琪亞娜低著頭，委屈的神色在臉上瀰漫開來，她抬起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加快了回宿舍的步伐，甚至小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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