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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休伯利安號保持靜默狀態懸停在長空市外圍,猶如一尊鋼鐵巨獸。墨子閣 m.mozige.com
女武神們哪怕有著輪班作戰和休伯利安號的火力支援,激戰了一天的她們此刻也非常的疲憊,除了值夜班的船員,這艘浮空戰艦上的成員基本都已經進入了安眠。
而在休伯利安號深處的艦長室,鏗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去,鼾聲如雷,口水淌了一桌子。
(愛ài)醬的(身shēn)影在他的(身shēn)後默默地浮現,她的目光有些複雜,又有些欣慰。
她伸出手,想將放在椅子背上的外(套tào)拿起來,但她的指尖卻在碰到外(套tào)的剎那間碎裂了。
(愛ài)醬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默默地把手縮了回來。
她想了想,調動了艦長室的緊急通訊面板。
那個小小的電子屏從鏗惑的正上方彈出,被一隻機械臂連接在天花板上,那隻機械臂小心翼翼地向下伸去,好像被什麼人小心翼翼地((操cāo)cāo)控著一樣。
終於,那個小小的緊急通訊屏的稜角勾住了鏗惑的艦長制服,(愛ài)醬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這個過程,生怕不小心把衣服掉到地上。
直到她看見衣服被蓋在了鏗惑的背上,才露出了略帶開心的笑容。
她慢慢地俯下(身shēn),似乎想要擁抱鏗惑,但她的投影總是在和實體接觸的時候碎裂,因此她的影像其實與鏗惑並沒有直接的接觸。
「哥哥……」(愛ài)醬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些,只是十分輕柔地用自己的臉頰好似蹭了蹭鏗惑的後背,喃喃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強大呢……」
「無論什麼都好……無論什麼東西你都要盡善盡美,從來不願意把自己的弱小展現給別人……」
「你可不可以……稍微脆弱一下……偶爾一次就好……」
「否則……(愛ài)麗莎該怎麼才能照顧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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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中午了,他看了一眼時間,臉都顧不上洗,急匆匆地跑到艦橋,發現降下作戰已經開始。
「不好意思今天起(床chuáng)晚了……」鏗惑忙不迭地站在指揮台前,略帶歉意地說道。
「……太累的話就好好休息吧,學習這種東西並不是一蹴而就的。」(愛ài)醬的(身shēn)影出現在了他的(身shēn)邊,「今天你可以不用負責指揮了,在一邊好好看著,觀察一下我和你指揮的差別,然後思考一下為什麼我做出的決策和你不一樣。」
鏗惑略帶疲憊地坐在艦長椅上,晃了晃頭,驅散了腦海中的不清明。
「你昨晚沒睡好?」八重櫻扒著艦長椅的扶手,歪著小腦袋問道。
「……睡得有點晚,然後早上的時候沒有聽到鬧鐘……」鏗惑尷尬地撓了撓臉。
「哦……」八重櫻低下頭,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但很快她就放棄了思考,爬到扶手上坐著,和鏗惑一起看著下方戰鬥的監控畫面。
「她們為什麼要戰鬥?」八重櫻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出這麼一句話。
「哎?」鏗惑驚訝了一下,他沒想過八重櫻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為什麼要戰鬥……」
「……你說過的吧,聖芙蕾雅學園設立時的目標是培養出珍(愛ài)自己生命的女武神,讓她們能夠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八重櫻的小腿在空中晃((盪dàng)dàng)著,「可是現在的人生真的是她們想要的嗎?」
鏗惑沉默了下來,八重櫻的問題很尖銳,他早就預料到會有人提出這個問題,但沒想過會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由這個人來提出。
「……對啊,如果可以安安穩穩地生活的話,誰願意每天過著與敵人生死搏殺,你死我活的(日ri)子呢?」鏗惑看著屏幕上那些還未成年或者剛剛成年的少女們,眼神中有說不清的複雜,「可是我們有別的選擇嗎?」
「為什麼沒有呢?」八重櫻的聲音悶悶的,好像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昨天我去醫務室了……每一次出擊,都有很多人受傷……」
「可是這樣的受傷能換來什麼呢?」八重櫻把腿收回來,在寬寬的扶手上蜷縮起來,「你也說過,她們被稱作unsunghero……不被傳唱的英雄。」
「可是這樣的英雄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們在這裡奮戰,自己的鮮血灑在這片沒有人知道的土地上,她們的傷口沒有人知道,她們的痛苦也沒有人知道,甚至連她們的死去都是悄無聲息的,沒有人知道這裡有這麼一群人,在浴血奮戰,用血(肉rou)之軀為那些生活在平安世界裡的人遮擋著黑暗……」
「你說過,你希望她們能珍(愛ài)自己的生命,可是什麼才是珍(愛ài)?就這樣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給一項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理解的工作上,然後在不確定的某一天死去……這樣就是珍(愛ài)自己的生命了嗎?我總覺得這樣的人生……」八重櫻把頭埋在了雙膝之間,「……她們為什麼要戰鬥,她們的戰鬥又能贏得什麼呢?」
鏗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長空市的真實(情qing)況,外界是不知道的,因為極東之國的說法是未被探測到的小型隕石的襲擊,再加上爆炸餘波引發的核電站泄露,使得長空市成為了人間地獄,無人生還。
此刻的極東之國zheng府正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壓力,儘管如此,他們還是不能把真實(情qing)況公之於眾,避免引起更大規模的恐慌。
「……」
「無法回答嗎?」八重櫻的聲音沒精打采的,卻又帶有一絲釋然,「也對呢……知(情qing)者別無選擇……」
「……」鏗惑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八重櫻的頭頂,心(情qing)低落的八重櫻這次出奇地沒有打飛鏗惑的手,只是低著頭,像受氣包一樣耷拉著耳朵。
「不,她們是有選擇的。」鏗惑輕聲說道,「在進入聖芙蕾雅學園之前,她們就被問過類似的問題,我們問她們,是否願意回到人類的社會中,在那裡安穩地生活,平安地渡過這一生。」
「絕大部分被救出來的人都選擇了回到人類社會,隱姓埋名,在天命的(情qing)報監控下,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自己的言行,遵守著不泄露長空市真實(情qing)況的條約;而天命也給她們提供了新的(身shēn)份,工作和住所,幫助他們在人類社會中依然能夠生存下去。」
「可剩下的人……她們留下來了,她們就在你的面前。」鏗惑的眼神中帶上了回憶的神色,「她們知道成為女武神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她們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成為人類的(陰yin)暗面,她們將用一生的時間在黑暗中潛伏。」
「為了給這個世界帶來光明。」
「聽起來很矯(情qing)對吧,人的本(性xing)畢竟還是利己的,怎麼會有人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qing)呢?」
「可是她們寧願選擇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也不願意繼續享受那種看似安全,實則提心弔膽的虛偽的幸福。」
「那些回到了人類社會的倖存者們,他們基本都生活在終生的心理(陰yin)影中,甚至有不少人都因此患上了心理疾病;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卻又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沙土裡,以為這樣就能躲過災難……」
「可是他們又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毫無價值,自己只能在深夜中輾轉反側,祈禱天命不會在與崩壞的戰爭中落下風,祈禱那種突如其來的災難不要再次降臨在自己的(身shēn)上……」
「因為他們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了別人。」
「他們知道真相,卻因為恐懼而畏縮,所以他們變成了埋頭的鴕鳥;但他們又知道自己的這種舉動在災難真的降臨的時候毫無用處,因此他們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恐懼和警惕中;他們深知這之間的矛盾都是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導致的,但是他們……沒有人敢踏出那一步。」
「因為他們早就已經放棄了,在他們選擇回到人類社會的時候,他們就把自己的勇氣和未來交給了別人來保管,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選擇自己的未來呢?」
「現在我們回到你最開始的問題上,這些女武神們為什麼在這裡戰鬥?」
「因為她們並不是在為(身shēn)後的普通人而戰,懦弱的綿羊沒有拯救的價值,我承認她們之中確實有懷著這種偉大的目標而奮鬥的人,也確實尊敬做出了這種選擇的女武神,但是……」
「但是我看到的更多的,或者說我理解得更加深刻的,是她們在為了自己,而非他人的未來而戰。」
「你看啊,(春c混)天的時候山上會開滿迎(春c混)花,那些黃色的花被風一吹就會落下來,幼兒園的老師們會帶著孩子們在草坪上野餐,給他們編織花環,每個人頭頂上都戴著一頂,然後孩子們回家的時候會拿著自己親手編的花環向爸爸媽媽炫耀。」
「這種花一年才會開一次,可是每年的(春c混)天到來的時候總是看不厭,因為無論它有多平淡,那也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屬於我們自己的未來,而不是別人替我們做出的決定。」
「人們在第一次見到高山的時候會震撼於它的雄偉,第一次見到海的時候會感嘆它的遼闊,而第一次坐在船上,在大海的中央漂泊的時候,才會第一次感受到人類個體的渺小。」
「而這些新鮮的感受,這些讓我們神往的體驗,都是來自於我們對於未來的未知。」
「因為未知,所以好奇;因為好奇,所以憧憬;因為憧憬,所以才會感覺每一次的新奇經歷都無比美好。」
「而人類,是會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美好和希望而把一切都豁出去的光棍種族啊。」
「不要慫!上線就是干!只有活下來的強者才有資格補兵啊!」鏗惑用非常有氣勢的語調喊出了八重櫻完全聽不懂的一句話。
「慫者是沒有資格奢求未來的!未來只有有勇氣有毅力,也有為此付出一切的覺悟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瑟縮在被窩裡希望屠刀不會降臨到你的頭上什麼的只是自己一廂(情qing)願的異想天開!」
「她們明白崩壞不會因為自己的讓步而退卻,所以她們才更加積極地去戰鬥!把崩壞打得頭都抬不起來,把崩壞徹底趕出自己的世界,讓這個曾奪走自己一切的惡棍付出慘痛的代價!」
「只有在那之後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選擇自己的未來!這是她們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後做出的選擇!」
「而在那之前,所有付出的傷痛,不被理解的悲傷,被世界所忘記的孤獨,都是她們為了自己所應許的未來而付出的……應有的代價。」
「……」八重櫻好像還是有些不開心,「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戰鬥?崩壞和人類……真的不能好好相處嗎?」
「……」鏗惑的話語停了下來,他聽出了八重櫻的弦外之音,但是一時半會他也沒有好的回答,只能裝作沒聽出來,試圖糊弄過去,「我們也是想和崩壞好好相處啊,可是你也知道我們語言不通,崩壞獸聽不懂我們的話的……」
「可是我呢?我現在並不是人類吧,」八重櫻終於說出了這幾天她一直在考慮的問題,「準確地說,按照你們的分類,我應該是……崩壞側的一員吧?」
鏗惑撓了撓自己的頭,想了想:「為啥你是崩壞側的?」
「我是從崩壞中誕生的啊。」八重櫻理所應當地說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鏗惑的臉,觀察著他的表(情qing),「所以我不應該是屬於崩壞的……嗯……擬似律者嗎?是叫這個名字的吧?」
「為什麼從崩壞中誕生的就一定是崩壞側的呢?我覺得你有些誤區。」鏗惑揉了揉八重櫻的頭,「出生在極東之國的人就一定是極東之國的人了?也許人家是從遙遠的西方搬過來的呢?」
「……那我又算什麼呢……」八重櫻還是悶悶不樂,鏗惑的回答並不能讓她滿意,「我是一個早就該死去的人,因為自己的執念才在這個時代重生,雖然我也很想幸福地活下去,可是……到底什麼才是幸福呢?你也跟我說過,在其位謀其職,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快樂什麼的,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我能感覺到你的意思是知道自己在一個什麼位置上,才能做與自己(身shēn)份相符的事(情qing),而有事可做會讓人生充實起來……可是……可是我連我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那如果現在你是崩壞側的人了,你會和我們交戰嗎?」鏗惑笑著問道。
「……如果你們來打我的話,就會。」八重櫻竟然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
鏗惑覺得這個鑽牛角尖的八重櫻有趣得很,(情qing)不自(禁激n)地把她頭頂上的頭髮都揉亂了:「真的嗎?夕香,凜子,德莉莎,還有我……你願意和我們交戰嗎?」
「幹嘛啦,我稍微(允玉n)許你摸一下你就這麼……頭髮亂了很不舒服的!」八重櫻捂著自己的頭,氣鼓鼓地說道,「交戰的話……我會儘量不傷人的。」
「那不就是不願意跟我們打嘛,不願意打的話不打不就好了。」鏗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這繞了半天結果不還是和我們在一邊的嗎,既然我們都是一家人,還糾結這個幹什麼?」
「唔……」八重櫻抱著自己的腦殼,苦思冥想,「我忘了……我一開始是怎麼想的來著……都是你太羅嗦了吵得我腦闊兒疼所以我才想不起來的!」
「嘛嘛,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用想了唄,凡是想不起來的事那都是上天不想讓你想起來的。」鏗惑摸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這些條條框框和(身shēn)份的界限只不過是人為的規定而已,在這個世界最本初的時候,哪裡會有這樣的(身shēn)份劃分?」
「萬物皆虛,萬事皆(允玉n)。你所看到的,所思考的,都是構架在人類這個物種自(身shēn)所建立起來的價值觀上的,什麼崩壞側人類側那都是人為了方便區分才規定出來的,實際上它們沒有任何的意義,那只是一個虛假的,沒有任何效力的名頭罷了。」
「真正有效的,是你自己的心,你自己的想法。」
「你想要和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就去;你想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那就去。沒有人會覺得你做得不對,因為你在做你想要做的事。」
「不要被那些繁雜的你不能理解的東西遮蔽了雙眼,當你迷茫的時候,想一想你活著的最簡單最直接的理由。」
「好像聽懂了又好像聽不懂……」八重櫻苦惱地揪著自己的狐狸耳朵,「感覺你說得亂糟糟的……」
鏗惑啞然,他確實沒有經過什麼思考,只是自然而然地把腦海中還有些混亂,沒經過組織的想法口述了出來,說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那你為什麼要戰鬥?」八重櫻問鏗惑。
「我?」鏗惑驚訝了一下,但轉瞬間就微笑了起來,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為了世界上一切的美好而戰。」
「那那些女武神呢?」
「也是差不多的理由吧。」
「……這種虛無縹緲的奔頭,真的有這麼美好嗎?」
「你有機會的話,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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