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煙雨,幾度紅塵,一生緣淺。
「姑娘,你可想好了?你一腳踏進了這煙花之地,那可就是一輩子都回不了頭了。」看著醉花樓門前的女子,好心的路人替她惋惜。
「施主三思,今日剃度既入佛門,四大皆空,無欲無求啊。」慈悲為懷的老和尚奉勸著眼前的羸弱男子。
「公子,我和你身份殊途,這輩子是無緣再見了。」她獨坐瓊樓,撫弄琴弦,賣藝不賣身。
「佛祖,世間為何有那麼多遺憾?」。男子跪在佛前,望著佛像的雙眼,想要尋求答案。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問佛何干,問我何怨。三千造化,萬般一念。」男子閉上了眼睛,讓那老和尚剃下了三千煩惱絲。
春日,晴空萬里,她去寺里進香,眼前閃過一抹熟悉的影子。
「公子……」她激動地開口。
「這位女施主,貧僧法號無妄。」男子雙手合十,恭敬行禮。
「無妄大師……」女子在口中默默念著。
夏日,綿綿細雨。她去庵堂梯度,眼前閃過一抹熟悉的影子。
「無妄大師。」女子雙手合十,恭敬行禮。
「阿彌陀佛,這位師太是?」他禮貌的問候著。
「貧尼法號無情。」
「無情師太……」男子口中默默念著。
秋日,雲厚如棉。她與他在佛前誦經,四目相對,雙雙坐化。
冬日,大雪紛飛。她與他在黃泉路上相遇,在奈何橋上結伴,相對無語,那一碗孟婆湯誰都沒有飲,只停在三生石上數盡這一世流離,再入輪迴。
這一世,他和她不會再逃避了。
青丘之上,塗山部落。
白龍跟著塗山九九進入了部落的領地,見到這部落很大很大,有許許多多的狐狸跑來跑去。
而且這裡和人類的世界一樣,還搭建了房屋,看著歡快地跑來跑去的小狐狸們,白龍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裡,就仿佛世外桃源,無憂無慮。
夜流沙看著眼前的這群狐狸,突然說道:「青丘之國,其陽多玉,其陰多青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有鳥焉,其狀如鳩,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於即翼之澤。其中多赤鱬,其狀如魚而人面,其音如鴦鴛,食之不疥。」
白龍看著他,疑惑道:「這些話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以前我們練蠱的時候,就是因為你記性不好而被師傅責罵了多次,怎麼離開蠱谷後你整個人都像完全變了一樣?」
夜流沙嘿嘿一笑,說道:「所以說還是外面的世界適合我,只有在外面闖蕩,我才能學會更多的東西。」
部落四周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這結界普通的人都看不到,也不能闖進。就在他們說話之時,一名白髮女子突然走進結界,進入了部落。
這位女子的外貌看起來和白龍一樣年輕,見到女子出現,塗山九九高興的跑了過去,牽著女子的說,說道:「月姐姐你去哪兒了,你看那邊,咱們部落來客人了。」
塗山九九拉著女子的手小跑著來到白龍身邊,塗山九九剛要向她們相互介紹,那被叫做月姐姐的女子突然微笑著對著白龍說道:「我叫花月,想不到我們還能見面。」
白龍聞言一愣,隨即驚呼道:「難道你是那晚的蒙面女子?」
花月點了點頭,看著白龍身邊的夜流沙,說道:「那一晚你打他的那一拳,真是讓人解氣。」
說著,花月便伸出了手,夜流沙凝視著花月的臉龐,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卻是遲遲不放。
花月表情微變,夜流沙才鬆開了手,訕訕的說道:「姑娘長的太漂亮了,我剛才失禮了。」
看著師弟那一副傻乎乎的模樣,白龍覺得他越來越陌生了。
塗山九九仰著小臉看著尷尬的三人,氣氛有些奇怪。她眨著眼睛,向夜流沙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夜流沙尷尬的憨笑著。
這時,一位頭髮濃白的老人從遠處走來,慢慢的走到幾人面前,他看了夜流沙一眼,低著頭對塗山九九說道:「他剛才說的,是關於以前青丘之國的事情。」
「青丘之國,那不是我們祖先生存的地方嗎?」塗山九九一臉驚訝的說道。
老人點頭道:「青丘國,它的南面多產玉,北面多產青雘。那裡有一種獸,長得像狐狸,有九條尾巴,叫聲像嬰兒啼哭,還能吃人,如果普通人吃了這種動物,那麼就不會被迷惑。有一種鳥,樣子像鳩類,叫聲就像大聲斥罵,叫做灌灌,佩帶它的羽毛便不會被迷惑。英水從這裡發源,在南海流進即翼澤。裡面有許多赤鱬,樣子像魚但是長著人臉,叫聲像鴦鴛,吃了它就不會長疥瘡。」
聽了老人的介紹,塗山九九好奇的問道:「族長爺爺,現在還能找到青丘國嗎?」
老人微笑著說道:「我們這裡以前就叫青丘國啊,孩子,你今日剛剛化形,適應現在的身體嗎?」
塗山九九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嬌笑著說道:「這副身體也很靈活啊,我很適應呢。」
聽了塗山九九和老人的對話,白龍才知道眼前這位老人是塗山部落的族長,便帶著夜流沙走向前來,恭敬地說道:「晚輩見過族長前輩。」
族長帶著笑面,看起來很親切。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多禮,我們這塗山部落很久都沒來過客人了。花月,你去吩咐族裡的孩子們準備準備,今天我們要好好的歡迎兩位貴客。」
「是,族長大人。」花月聽從了族長的吩咐,便立即回到部落里張羅。
白龍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用這般麻煩,我和師弟只是和九九偶遇,她告訴我你們在部落里生活,我很好奇,便跟著她來了。」
說到這裡,白龍露出一絲疑惑,問道:「剛才前輩並不在這裡,怎麼能知道我師弟說的話?」
族長笑道:「我沒什麼大本事,唯一的特長就是能夠感知到部落里的每個角落所發生的任何事情。所以當你們進入部落後,我就知道了,你們說的話我也能聽到。」
聽了族長的解釋,白龍頓時感到毛骨悚然,看來在這裡可不能亂說話。
「別在這裡站著了,隨我去我家,等族人都準備好了,我們大家一起宴請兩位貴客。」族長非常熱情,帶著白龍和夜流沙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這位部落族長叫做塗山若虛,如今已經是八百多歲,是部落里最年長的狐妖。
塗山族的房屋和人間的建築沒什麼區別,白龍和夜流沙此時在族長家的小屋子中,聽著族長講述著塗山部落這些年的經歷。
「塗山氏是一個很久遠的部族,我們生於青丘,死於青丘,不曾踏入人間。如果有人類闖進部落做些危害族人的事,我們也會反擊,但是我們從不主動攻擊人類。幾千年前塗山部落來了一群其他的狐族,我們塗山氏接納了它們,並友好相處。雖然我們塗山氏與世隔絕,但是其他的狐族會去外面採購一些人類的物品,我們也能夠很好的生活著。」
聆聽著老族長的講述,白龍好奇的問道:「現在部落中還有多少叫做塗山氏的?」
被白龍這麼一問,老族長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轉而是一副愁容,輕嘆道:「曾經的塗山族是何其的輝煌,而如今卻只剩下我和九九爺孫二人。」
「這是為什麼,九九的父母呢?」白龍追問。
提起父母,塗山九九很是憂傷,低著頭說道:「五年前一位人類男子突然闖入了青丘,並尋找一位叫做無情師太的人。我們部落哪有叫無情師太的,他找不到就傷害我們,那人法力高深,殺死了很多族人,我的父母也是被他殺的。」
「師太乃是尼姑的稱呼,那人找尼姑做什麼。真是可惡,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講理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壞人。」白龍一臉氣憤的說道。
在她和族長爺孫二人交談的時候,夜流沙一直沉默著不說話,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個人不僅厲害,而且還會變化之術,能夠變成任何人的模樣,否則也不會把我們族人都給殺了。如今塗山氏只剩下我和爺爺,我好想我的父母,我知道再也見不到它們了。」塗山九九哽咽著,很傷心的說著。
「我不相信那個人會無緣無故的殺你們,這裡面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吧?」夜流沙突然開口說道。
老族長看著夜流沙,表情似笑非笑,說道:「第一眼見到這位小兄弟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白龍搖頭道:「我和師弟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山谷里,也是最近幾日才入世的。」
「哦,看來是老朽認錯人了。」老族長搖了搖頭,苦笑著:「老糊塗嘍,最近總是認錯人。」
白龍思維敏銳,聽了這句話,疑惑道:「最近除了我和師弟外,難道還有其他人來過部落?」
「沒有,部落已經和外面隔絕很久了,沒有來過生人,不過倒是有幾個熟人來過。不說這個了,族人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塗山若虛微笑著離開了屋子,白龍一臉狐疑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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