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見此異狀,頓時將葉浮沉拉到自己身後,用自己蒼老的身軀擋住葉家公子和小姐,還有老夫人。
「浮沉,咱家龍兒呢,這個人發瘋了,快去保護龍兒!」喬七娘衝著兒子大喊。
葉浮沉臉色沉重,被夜流沙震飛身體很不好受,他大聲說道:「母親不必擔心,龍兒陪他娘去外面還沒回府。」
知道自己的孫子沒在府里,喬七娘便放心了。
夜流沙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而他身上的傷卻凝固了。
感受到風沙賜給他的肅殺之意,他握緊雙拳,身在風沙之中,似乎與天地融為一體。
他爆喝,怒吼,隨心所動,舉起拳頭,空中的風沙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飛射出去,直接轟碎了葉家府邸,葉府眾人無一倖免,皆被重創。
這一擊流沙拳,奪走了葉府所有下人的性命。唯有葉家母子三人在劉管家的保護下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而劉管家的四肢都被風沙的狂猛力量撕碎了,死的最慘。
他用自己蒼老的身軀保護了葉家人,只因五十年前葉涼救了他一命。
「劉管家!」葉浮萍被風沙颳倒在地,她看著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劉管家慘死在面前,頓時淚崩。
「大哥,保護好母親!」葉浮萍衝著身邊的葉浮沉大喊了一句,站起身來頂著風沙拿起地上的刀向著夜流沙衝去。
夜流沙看著跑過來的葉浮萍,他雙眼中的猩紅色竟是慢慢褪去。
他不想傷害這個善良的女子,風沙也隨著他心中的善念小了許多。
葉浮萍舉著刀用盡全力向著夜流沙的胸口刺來,然而刀碎了,夜流沙卻安然無恙。
「早知今日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救你!」葉浮萍的心都碎了,同樣,夜流沙也心碎了。
夜流沙變成了自己心中最怕的樣子,他不敢相信自己會變成這樣。
他抬頭望著天空,滾滾黃沙迷了他的眼睛。
「黑夜是我的歸宿,流沙是我的魂魄。當黑夜颳起了流沙,亡魂得到召喚,靈魂才能夠覺醒。我終於明白夜流沙的含義了,我的生命註定是黑暗的,孤獨的。」夜流沙嘆息著,轉身離開了葉家。
從此後,他離開了葉城,去尋找白龍的蹤影,一找就是三十多年。
從那以後,夜流沙成為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無人敢招惹。
葉家經此一劫,迅速衰落。葉城沒了城主,變成了一個混亂而黑暗的自由之城。沒有制度,幫派分割,江湖血殺慘案層出不窮。
不久後喬七娘也魂歸九泉,葉浮沉帶著妻子孩兒離開了葉城,葉浮萍不肯離開葉家並重建了府邸,但是她後來還是瘋掉了,於某年死於葉城街頭,下場淒涼,令人唏噓。
風沙飄散,一葉浮萍,淒悽慘慘戚戚!
就在夜流沙離開葉城之日,白龍也打算帶著假夜流沙返回師門了。
在塗山部落這些時日,白龍和族人建立了良好的友誼。知道白龍和夜流沙要走,族人們全都出來送行。
「大家留步吧,以後有機會還會來青丘看望你們的。族長前輩,您帶著大家回去吧。」白龍微笑著對著這些狐妖說道。
塗山九九滿是不舍,緊緊地抓著白龍的裙角,撅著嘴說道:「我不想讓你走,白龍姐姐我捨不得你,你走了我會想念你的。」
「九九乖,姐姐和你一樣,也想念親人啊,所以姐姐得回家了,不能一直留在塗山部落。」白龍撫摸著塗山九九的頭髮,柔聲說道。
聽白龍這麼說,塗山九九雖然很不舍,但還是鬆開了手。
「白姑娘,前幾天你跟我說過不知道自己的本體是什麼,有一個地方或許能證明你的身份。」狐妖花月突然走了過來,對著白龍說道。
「什麼地方?」白龍激動的問道。
不等花月回答,老族長塗山若虛便開口說道:「往生海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去的地方,那裡怨氣太深,是亡魂通往陰間的必經之路。」
聽聞老族長的話,花月和假的夜流沙都非常震驚。
塗山若虛看著花月,說道:「你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說過,在塗山部落發生的事情我都會知道,不管誰來這裡,如何偽裝,都會被我一眼看穿。」
這時假夜流沙已經握緊了拳頭,花月也露出一絲慌張為難之色。
塗山若虛轉過身看向假夜流沙,說道:「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我只想保護我的部落,個人的事情個人解決,只要別牽連無辜就行。」
聽著老族長的話,除了花月和假夜流沙心知肚明外,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
白龍疑惑的看著老族長,問道:「您究竟想說什麼?」
「姑娘,聽我的話,不要太執著,只要活得快樂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想的太多只能徒增煩惱。」塗山若虛勸告著。
白龍說道:「如果活著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那還有什麼意義。請您告訴我往生海的方向,我一定要去那裡查明自己的身份。」
「花月知道往生海在哪裡,讓她帶你們去吧。」塗山若虛嘆息著,露出同情的眼神。
聽到族長讓自己一同前往往生海,花月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您原諒了我,為什麼不懲罰我?」
塗山若虛說道:「原諒能怎樣,不原諒又如何?身是狐身,心是人心。既然如此執著,我無論怎麼做都改變不了什麼,隨你們去吧。」
「九九,跟爺爺回家吧。」塗山若虛牽著孫女的手,轉身就走。
花月在白龍面前,互相看著彼此。
花月的眼中帶著不忍,而白龍卻是充滿了嚮往和急迫。
「往生海上變化無常,你真的想好了要去嗎?」花月向白龍問道。
白龍堅定的說道:「只要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無論如何兇險我都要去。」
「師弟,你先自己回蠱谷吧,師姐要去證明自己的身份,你替我向師傅請罪吧。」白龍轉過頭向著身邊的假夜流沙說道。
「讓他也去吧,去往生海必須要男女同行。」花月說道。
「這……」白龍猶豫了起來。
假夜流沙說道:「既然一起出來,就要一起回去,既然師姐想去別的地方,那我也要跟著一起去。」
「你放心吧,我會替你保護他。」花月微笑著說道。
白龍想了想,因為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便跟著花月離開了塗山部落,前往往生海。
「爺爺,你剛才跟花月姐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塗山九九和老族長走在路上,疑惑道。
老族長說道:「白龍身邊的那個人是假扮的,他不是白龍的師弟,而是當年屠殺我們塗山部落的那個人。他是為了花月而來的。」
塗山九九聞言驚訝極了,驚呼道:「爺爺為什麼不報仇,還讓那人走了?」
老族長搖頭嘆道:「爺爺要是能報仇,五年前就把那人殺了。他的法力高深莫測,就算全族人加一起都不如他。」
「您剛才說他是為了花月姐姐來的,難道花月姐姐就是無情師太?」塗山九九問道。
老族長道:「花月的母親剛生下她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她擁有著前世的記憶,她的前世就是無情師太。為免出現意外,我便利用青丘果封住了她的前世記憶。五年前那個男人來到我們部落的時候青丘果加持在她身上的封印就鬆動了,直到這次那人再次到來,封印便徹底失效了。」
「如果這樣,那白龍姐姐豈不是很危險?」塗山九九驚慌道。
「那人法力太高深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希望白龍姑娘能夠化險為夷吧,祝她好運。」塗山若虛嘆息著說道。
白龍跟著花月來到了往生海,面對著波瀾壯闊的海面,白龍仿佛回家一般親切,這是與生俱來的感覺。
「跳進海中,你就會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了。」花月對她說道。
白龍點了點頭,便縱身一躍跳入海中。
她跳進海中的一剎那,身體突然變成一條小白龍。在海面上呼嘯翱翔,好不快活。直到這一刻,白龍才知道自己的本體竟是一條龍。
花月和假夜流沙站在岸邊,它們看著白龍化作本體,竟也無比激動。
「她果然是一條神龍,只要我們吸收了她的龍氣,就會長生不老脫離生死。上輩子我們因為門戶之別沒有走到一起,今生我們一定不能再錯過了,要永遠在一起!」假夜流沙興奮的說道,隨之又是一嘆,說道:「只不過白龍和夜流沙有著宿世之緣,我們要吸收她的龍氣就必須要變成他們的樣子。否則龍氣會對我們排斥。」
「沒關係的,外表只是皮囊,只要我們能夠在一起就夠了。」花月心滿意足的說道。
假夜流沙牽著花月的手,說道:「那個夜流沙你怎麼處理的?」
「放心吧,那天我裝作白龍的樣子,找了幾個江湖賣藝的演了場戲,裝作被壞人擄走,現在夜流沙正在四處尋找他的師姐,也挺可憐的。」花月說話的時候有些於心不忍。
聽了花月的話假夜流沙才徹底放心,施展法術將花月變成了白龍的樣子。
小白龍在海面上翱翔,迎風呼嘯,肆意無比。
卻不知岸邊的兩人正在偷偷的施展法力吸取她身上的龍氣,就在二人吸到一半時,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小白龍撞在怪物的身上,竟是被怪物吸到體內。
花月和假夜流沙急了,同時飛起來向著怪物衝去,發起攻擊。然而它們的攻擊對於巨怪而言完全不起作用,每一招都像打在了棉絮上一樣,顯得綿綿無力。
最終,連它們都被吸入巨怪體內。
後來因為白龍沒有太多的雜念,脫離了巨怪的身體。而那假夜流沙和花月因為執念太深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巨怪便是念,白龍從巨怪中出來後就變成了蒼老的樣子,她以為是念使她變老,卻不知是被人吸走了龍氣。
她為了守候師弟,等待師弟從念的身體中脫困,一直在這往生海中駐留了三十多年。
她深信師弟有兩個靈魂,一定可以脫困。而真正的夜流沙卻在浪跡天涯尋找她。
師姐弟二人都不知道,它們一直被人利用,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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