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傳人 【072】

    【072】

    「如果你們現在就歸隊我們也沒……沒意見。」一邊陪伴的F省省廳廳長言不由衷地對許良說道。

    「首長，軍區交代任務我們基本完成。你們如果還有需要，不妨提出來。」許良說話的口氣鬆緩下一點。

    「當然當然，你們為我省做出那麼大的貢獻，我們還能說什麼呢，再提要求就太不好意思了。」省廳廳長說話很委婉。

    他見對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即當著地方首長面從屬下手中接過一塊「大哥大」，直接要通了羅毅中將的熱線，把此間情況作了簡略匯報，並請求下一步行動。在得到中將首肯後，許良轉臉政法委書記和省廳廳長說：「兩位首長，羅毅將軍同意我們繼續配合你們行動。」

    「那我們還能說什麼吶，下次我見到中將同志會當面向他謝罪的。」省政法委書記說道。

    特種兵在任現場指揮的省廳一副廳長指引下，分乘兩架直升機趕往F縣城的這個荒棄工廠。四十分鐘後抵達目的地。這家廢棄廠房現場很離奇，地形十分不利於槍戰，外圍幾乎沒有武警戰士，似乎也不需要他們，所有戰士全入內搜索去了。除廠子的兩處旮旯里撂出的一些士兵屍首，一時啥動靜也沒有，查看一下至少已犧牲了7、8名戰士。許良仔細觀察之後就知事情不對，這是強匪在打心理戰，目的要讓戰士們發怵，「別看你人多，我比你強，上來就叫你亡。」

    再不能讓士兵作無謂的犧牲了，他跟副廳長一核計馬上下令撤出所有士兵，不多時，足足有七八十人從廠房內的各個雞角旮旯鑽了出來。

    敵在暗我在明，這仗不好打。許良要求部下集思廣益，都能出出主意。

    「為減少傷亡，索性耗上，看這幫匪徒能耐得了寂寞。」冷強提出，他是想打消耗戰。

    「怎麼個耗法呢。」許良邊深思邊問道。

    「現場人員索性全撤走，在外圍把網撒得更大些，此處只埋伏我們1個精銳班行不行？」松濤想到引蛇出洞，他建議道。

    「純粹耗哇，那得等到啥時，天黑以後更不好辦了，再說，你把網撒得大了漏洞也大了，他不更容易鑽出去？」許良反問。

    「支隊長，乾脆使出咱的拿手好戲吧，組織精幹小組，深入搜尋查找。」一名排副再出主意。

    「嗯……」許良思索道，「好吧，就這麼辦，這次行動要以短、冷兵器為主，要不，地兒狹窄劃拉不開。」

    「行。」松濤冷強回道。

    「特種兵組成5個小組，三人一組交替掩護，剩餘的把對講機全打開分幾撥待命，哪裡發聲往哪裡增援。」

    「是！」

    「就這樣，一時也拿不出更好辦法來，不過……」許良轉而朝兩名支隊骨幹強調道，「告訴戰士們，搜歸搜，步步緊逼，千萬不能盲動，我要求你們一切替部下安危著想，明白嗎？」

    「明白！」二人齊聲應道。

    「我的兵再有傷亡，我不會輕饒你們！」

    「明白！」二人回答乾脆。

    就在許良決定行動時，一位省廳刑偵處處級老乾警要求參戰。許良原想一口拒絕，考慮到同地方的關係，加之這些人同悍匪打了多年交道，知根知梢、經驗豐富，遂同意配合。這樣，再由省廳刑偵出6人組成二個組同時參戰。

    經過短暫布置和動員，隊伍行動了。7個戰鬥組二步一交替，呈倒三角形狀搜索前進。沒1刻鐘，二樓一角有了聲響，附近人員迅速接近。此時我方1士兵已經受傷，還有二人頃刻間就要倒在對方拳下，其它人員以冷強為首立刻圍上去，二人先一步封死悍匪退路，其他6人對敵。此賊正是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盜吳有坤，雙方展開殊死之搏，沒幾招，我方又有二人倒地，所剩4人仍與之死纏不休。

    待陳松濤這一組趕到，又有兩名特種兵倒在地上，松濤見之，清斥一聲騰空躍起，即壓上吳有坤。至其頭頂要落時，方見此賊一把明晃晃短刃對準自己腳掌，正同其酣斗的冷強遂不顧死活一把抓住其刀刃往下就掰。空中的松濤絲毫沒被其利刃嚇住，照踹下來，一腳跺中有坤頭顱，將他險些砸暈，眾人一哄而上把他壓在身下。

    不料，兇殘無比的吳有坤還是偷出空隙從戰士們身下翻滾出來，去勢甚速。松濤一瞅連忙甩出雙鏢，戳中此賊的肩部胸部，但還被他一連兩個翻身滾出窗外不見了蹤影，松濤急令手下翻窗搜索，務必將其擒獲。回頭一瞧冷強鮮血淋漓的右手，鼻子一酸，眼淚幾欲奪眶，待要扶冷下去，被他使勁一推，吼道：「啥時候了，還娘娘腔。」松濤一把撕破自己襯衣三二把將冷強右手包紮起來，而後，顧自加入搜索隊伍。

    半小時過去，40來號特種兵加上數十名外圍的警方偵探上上下下、包括地下室都搜過了幾遍，什麼也沒發現。先前還能尋著血跡搜去，到後來連血跡也沒了。

    「下一步集中查夾層，仍須三人一組進行。」許良叫道。

    一個刑警組查到二樓東首一廁所間的夾層時，1人探出了牆壁發出空曠音，他剛喊出幾個字，整座牆突然倒塌，將其壓了個正著。另二人頓見一長身之形從裡邊竄出，兩把小划子兜頭飛到，二人避得急，划子擦耳際「呼」地掠過。然而未待他倆站穩，飛賊已臨眼前，刀光閃現處二人右胸左肩分別被刺了個血窟窿，儘管如此，其中一偵探仍拼死踹出一腳，將飛賊踹了個大趔趄。其時，增援者已聞訊趕來，飛賊不得已再度遁入狹小的逐臭之所，特種兵遂將此處迅速圍成個鐵筒陣，七八支槍釘死了門和窗，同時騰出二人對三名負傷偵探施行急救術。

    此飛賊被堵在裡面脫逃不及，一時無策，惶惶然在地上牆上不停地飛躍，還擬伺機外闖。增援者陸續匯聚來十餘人，小小一間房，里里外外布滿手持尖刃、長短槍的特種兵和高級警探。面對如此刀鋒，敵酋亦不敢妄動，只是不停地四處亂竄，用以迷惑我方視線，攪渾水以圖乘隙出逃。不大會兒，指揮員許良趕至，馬上圈定此飛賊身份，即對岸潛入的敵特頭子唐四弟。

    對此等下三濫飛賊許良下手可不容情，他馬上喝道：「注意，地方偵察員退出。」包圍之人手持器械立刻作有規則移動。賊首唐四弟此時想要逸出再無機可乘。

    「注意，每人2把刀，後一排端槍。」唐四弟聽到許良再次發聲，「刷」地飛來2片瓦，許情知不妙，1個蹲閃避了過去，同時發令：「右手甩刀。」10來把刀全飛向此賊酋，其中2把甩中了賊身。就在其拔刀欲縱之機，特種兵左手刀又飛出，又有2把刺中此賊。眼見其一晃再晃，「射擊！」後面的排槍子彈出膛，唐四弟被打成篩子，倒下不動了。

    冷強這個分隊人人都是神槍手，許良自主政特種兵支隊後，尤其重視分兵突進，整體配合。類似彈雨刀雨的習練，成了訓練常項，戰士們配合默契，得心應手。這會兒一聽支隊長口令頓長精神，這才有了如此整齊劃一的一番刀雨槍陣。就許良這一招，估計世上無人能抵擋得了。

    「那個吳有坤躲哪兒去了呢，難道真的遁形了？」許良撓著頭自言自語道。

    「不可能，排下的是天羅地網，是鐵桶陣，任何人別想從現場逃匿。」1名刑偵專家道。

    「那你找找看，吳有坤躲哪去啦？」許良有些惱怒，看把這個所謂專家能的，只會睜著眼說瞎話。

    全體人員再下大力將整個大樓及四周連搜幾遍，仍然一無所獲，許良只好鳴金收兵。

    當晚八點過後，一名老刑偵匆匆趕到還在醫院的許良跟前，告訴說，那座樓的地下室一角果然發現了一條通向外界的暗道，還發現了已經印幹了的血漬，警方將先後滴淌的血跡化驗後證明是同一人的，許良聽後仰天長嘆。

    這場戰鬥，2名敵酋一死一遁，我方死傷慘重。先前的不算，許良帶隊上去後，七傷一亡，傷勢最重的二人是省廳偵察員，1個被塌牆壓得胸骨折斷，一個左肩差點徹底報廢，犧牲的1個正是拼死命把飛賊踹倒的，其右胸血窟窿大出血，因救治不及而亡。冷強已被送往當地最好一家骨科醫院，右手治療雖複雜，但幸無大礙。

    此次接敵，差就差在潛入敵特與當地黑幫兩大因素迭加，雖僅1人漏網，但卻是敵酋吳有坤，不儘早除此匪寇必留大患。好就好在當地軍警完成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之事，相關方面宣稱，省軍區軍械庫流失槍械全部收繳，無一遺漏。這條消息真是提振人心哪，不過真實度如何，參戰官兵是無人理會的，更沒人去查考。

    當晚，F省省廳在該縣城最大飯店擺酒慶功，因為2次行動傷了6名特種兵、因為1敵酋漏網，許良默聲少語。臨睡前，許良要二排進行總結。士兵們一氣提出十七、八條意見建議，被許良採納良多。

    次日上午，在當地領導和成千上萬名百姓的夾道歡送下，東海特種兵包括幾副擔架，全乘上直升機離開F縣城飛回南元市。在軍區總醫院放下了傷員，部隊由陳松濤直接帶回了龐龍島，而許良則迅即趕到司令部參謀部羅毅將軍辦公室，向分管首長和作訓部長丁少將匯報此次出擊情況。

    兩位首長得知特種兵6人受傷心情很是不暢，丁少將起身打了個電話給總醫院院長，要求他給予傷者最好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