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傳人 【080】

    【080】

    成山做人直，雖然在一些事情上表現得有些狹隘，但有一身俠肝義膽，更有濃郁的入世情結，要不的話，在他獨自邀斗3凶首場失利後，明知不敵為何還要繼續死追不休、二次接敵呢？

    「對呀，你要是沒有一身俠肝義膽能挑這個頭？這一回呀，別說一木還有救，就是這孩子真倒下，我和鳳三心裡這一關過不了不也得過嗎？」兆平慨嘆道。

    「僥倖呀僥倖，兆平鳳三兩位哥哥，要不是後面追兵及時趕到，我當時就死在了德功的毒掌下了哇。」

    「這是你福大命大呀，德功那一掌真要印下去，你肯定是沒得活了……，你曉得他在你身上耍的啥掌嗎？」兆平料想成山、成海均不識德功的掌法。

    「那是真不知道哇。」成山聽了迷迷登登，成海也一樣搖了搖頭。

    「告訴你，是狼形掌。」鳳三代兆平回答道。

    「什麼狼形掌？」成山一時半會也沒搞清這是啥掌法。

    「那是失傳已久的一種大漠毒掌，等你好利索了，兆平會詳細跟你們講。對了成山成海，你二位認識一下吧，這是北京來的葉勤老前輩，是軍隊裡德高望重的接骨權威。」鳳三見他二人對話有些沉重，適時給他們轉了話題。

    「噢唷，老教授那麼大年紀還打老遠來，快給孩子去療治吧。」成山趕忙說道。

    「孩子那裡有你兩位師伯給他導氣哩，3天。」鳳三豎起了3根手指。

    葉老給成山仔細查了一遍，又詳細觀察了骨科主任遞上的X光片，他認為醫院的措施到現在為止還是得當的，在藥療方面他向院長和內科主任叮囑了幾條。面對國內有數的骨科老專家，兩名也是專家級的領導唯唯諾諾。

    兆平鳳三陪著成海、志豪在市立醫院看護成山足足一整天。

    到了第三天上，兆平由鳳三作陪，與成海一起應約來到一家俱樂部。剛跨進樓層，無數友人蜂擁而上，喜得兆平左右眉毛上下亂跳，他左右前後看不夠，都是武林各大派系經年不見的老哥們老夥伴老相識，達摩堂元鏡長老來了，武當山風鳴、風信來了，八卦門靈立子、靈雀子師兄弟來了。原來哇，這等好事都是鳳三一手策劃的，經鳳三透露，中原武林各門派得知兆平封門10數載今次終於為了侄兒的傷專程下山的消息，許多人都要前往攀交敘舊，再說，武林這等聚會已停息了多年，多個門派掌門都指派師伯師叔師兄弟輩來南元相會。他們中有人上一天就到了南元，有人風塵僕僕剛剛趕到。而這一切鳳三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就是想給兆平一個驚喜。此次聚會值得彈寇相慶的是當初不殺的所謂「荒漠四凶」盡數被誅，肆虐武林數十年的一大凶寇終被除卻，出手的正是兆平的徒子徒孫。

    幾天來兆平為侄兒的深深擔憂被眼前的喜悅一時沖淡，多少年難得一聚的中原武林上代同道，因一木傷勢而團聚一堂。

    「元鏡呀，20年不見，禪機參透得怎樣啦？」

    「兆平老兄，看來沒有你的點撥，我還不能登堂入室哇。」

    「這老小子，你登堂入室還要我幫忙呀，我也就是能給人點撥點撥如何坐化涅槃吧。」

    哈哈哈……，大夥聽到這老哥倆的打趣都開心地暢懷大笑。

    武林老前輩們暢敘友情之餘忘不了武功切磋。眾人一個高興，大廳里場子就拉開了。各家門派諸多好手輪流上場，一時間絕妙武技精彩紛呈。上場人儘管都想勝人一籌，但關鍵一著都點到為止，決不傷人。鳳三再請元鏡、風鳴分別就坐禪凝機、行內家氣向滿堂老夥伴們作了輔導，最後由兆平演繹了一套嵐山內功。

    兆平時年70有1，所使拳掌仍虎虎生威，身手自不減當年。先後有4、5名大師級拳手同他放對，均被兆平用拳、腳、掌輕彈出去。待老者舞至興奮時，有限度地張開了九層氣機，不多會兒偌大廳堂內形成了極濃極稠的嵐山氣場。兆平再催出一份力，氣機登時充盈不止，一堂人感受到氣息的極度壓抑，無不受其牽制欲罷不能，直到兆平漸漸釋放為止。兆平再邀同道下場比試，都知他不會傷人，每個人都躍躍欲試，那些心急者、不耐久靜者一下跳出5、6個與他同時對陣。怎料他們無論怎樣進攻，多是尚一沾體便被兆平揮出。鳳三示意可用器材攻擊，便有2個不知輕重者，1個伸劍就刺1個拿槍便戳，然剛觸兆平之身即連人帶器械齊被崩飛。兆平使的這套嵐山拳直到收勢，仍是心平似鏡、氣靜如初。武林泰斗令人信服的表演張揚了當代武學的內涵，全場無人不為之嘆服受之感佩。

    其時，武林已有不少前瞻性強的門派介入產業界且有收穫頗豐的，如南拳、達摩堂、八極門等，這些門派門下企業眾多，涉獵商貿業深，家底亦殷實。南拳掌門成龍道：「諸位能來南元，恰恰此城我門內尚有微薄家財可以揮霍，萬請諸位在此留駐一陣，一應開銷均由我門內支付。」成龍這一提議遭來一頓駁斥，那邊八極掌門馬上表態：「李老爺子此次下山，必由我八極門做東，任誰也搶不得。」大派達摩堂也不甘示弱，正待插上，鳳三先生立馬打斷：「到了南元，理應由我安排，本人錢拿不出，朋友還有幾個，不夠再向諸位伸手，如何？」場內聽了，一片叫好聲。

    在鳳三先生協調下，達摩總堂門徒許良根據門派大小來客多寡相互親疏，將客人們分作了幾撥。由挑頭的朋友自領了去，講明1個禮拜後再度來此間會合，遂喝令開席。這頓酒喝了兩個時辰，多年不見的豪客密友們暢抒胸臆。風三向各桌敬酒時從八極門副掌舵馬伏朝處聽說了件稀奇古怪事，說的是不久前，離他們堂口不遠的立豐市，近兩年風頭最勁的黑幫骷髏及其幸福門一夜間被人幹掉。出手的這條好漢極度驍勇，掌法絕倫，曾用兩掌劈翻了七、八百斤重的灰熊、一掌拍碎了阿拉斯加野狼的天靈蓋，僅靠其單人雙掌就除滅了這個黑幫。

    鳳三早知盤踞在立豐的這個以邪道為業、不入流的骷髏門，聽了心中不由一動。T省鷹爪門與湘西薛家拳的兩代讎隙事涉一木時，他才真正了解到個中曲直，由於一方正主是一木的結拜大哥，且是嫻雲的父親，他由不得關心起來。這個馬伏朝閒扯來的事若屬實的話，能憑一人之力殺滅骷髏門，外加一個幸福門，那個叫薛銘強的薛家拳好手當能忝列其中了，曾經對此人有過分析判斷，曉得他人性本在正邪間，無理由做下這等英雄創舉的，即使能做，為何又要跑那麼大老遠到北方的立豐市犯下這樁驚天命案呢？儘管這樣，鳳三先生沒打消疑心。

    一木經松岳、松山老前輩三天三夜的坐禪導氣，漸漸出現了細微的生命體徵。儘管思維意識尚處蒙盹，但眼珠已能開合手指腳尖已在蠕動。這天，兆平終於接下了疲憊至極的南拳二老，羅毅、鳳三親將二老接至迎賓館休憩調整，成龍成雲成海隨侍在一側。

    兆平接治一木時已然成竹在胸，在松岳松山二老替一木固本培元的基礎上，他花了一天時間將自身真元徐徐導入一木體內，並用重元之氣在侄兒周身做了輕重有致的布局。然後，再花一天時間以本門按穴法強令其脊部傷口周邊穴位與任督兩大脈絡體系進行氣息聯通，由此激活附近諸多雜**位。到了第三天，再將導入的重元氣壓迫掌傷區域作周而復始循環。三天裡，他觀察了一木的眼珠子從勉強開合直到能夠轉動，從手指腳尖的蠕動變得腿腳手掌都可動彈。更重要的其思維意識有了很大恢復，這可從他盯住伯父運功時眼角不時流出的淚滴看出。兆平不為所動繼續施功。三天運功之後，一木完全甦醒，只是口不能言，更不能做身體動作，這都是臟腑間那道縫隙禍害的。

    接下來由已將自己身體調養至最佳狀態的葉勤葉老前輩出場，葉教授充分發揮了鳳三先生朋友多的優勢。他一經提出，鳳三立刻請四方朋友調集，一時間有用的沒用的名貴藥材如雪捲來，葉教授取來最為有效的十餘貼，合成藥方1日3次熬煎成湯汁給一木餵下。

    一木進病房的第四天上，總部的張仲平少將就風塵僕僕地趕來南元，到醫院看望了仍處昏迷狀的小友，然後誰也沒見跑到了東海軍區，由潘、王兩位正職親自接見，羅毅作陪。仲平部長是為李一木的安全來的。鑑於北方軍區近期發生的一起嚴重叛逃事件，分管副總長指示軍委情報部門嚴加戒備。據他截獲的情報證實，上次隨訪期間，M國中情處在一木手中屢屢受挫後並不甘心，那邊的延後行動已經展開。他要東海軍區對一木病房嚴加防範，決不能出丁點紕漏。王、潘二人此時仍將一木除凶行為視為違紀，王司令員將情況向張少將作了介紹，並把軍區擬對一木這件事冷處理的想法也跟張少將通了通，少將內心雖感不屑，再一想，東海這麼做有它的道理，小伙才剛21歲，往他身上堆砌過多榮耀不利於今後的成長，再說做人低調些也減少幾分M國中情處加給他的危害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