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山村詭事 第11章年輕的姑姑

    我散去真陽，唯有等死，哪知道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心竅中的那股妖氣突然逸了出來，感覺就像是在逃竄。

    與此同時，周圍的黑氣散盡，月光之下，只見柳姑娘跌坐在我身邊不遠的草叢之中。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受了傷。

    「你……你，你的天魂怎麼這麼強大？」柳姑娘面色慘白，抬頭望著我，聲音發顫。

    人有天、地、生三魂，我自然也不例外。剛才柳姑娘攻入我心竅，想要將我的三魂攆出體外，看來她反而是遭到了我的天魂的反噬。

    我死裡逃生，暗叫僥倖，重新握了桃木劍走到柳姑娘身邊，一腳將她踢趴在地，怒道：「就憑你這點三腳貓本事，也想整死老子？」

    剛才差點就死掉，我這齣氣的一腳可踢得不輕。本以為柳姑娘挨打之後要哭叫著讓我饒命，沒想到這精怪卻突然硬氣起來，抬頭惡狠狠地沖我道：「就算你的天魂再強大，你也鬥不過我姑姑！如果你今天再動我，我就請我姑姑來收拾你！」

    我的天魂能自發的把妖氣抵擋，的確說明了它很強大。其實以前我並不知道我的天魂這麼厲害，今天見識了它發威，我想這或許就是我爺爺說的我很有慧根的原因之一吧。

    我這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威脅我，雖然我自知絕對不是她姑姑的對手，但是現在她姑姑影子都不見一個，我可不怕。我蹲下來給了柳姑娘一個耳光，嘿嘿笑道：「你姑姑是哪個？你他媽叫她來呀！她來了，老子正好把你們兩個一起搞了！」

    我沒文化，說話挺髒的，但是我在說的時候可意識不到。

    柳姑娘挨了耳光，老實了一些，說道：「你放了我，我就不把今天的事告訴我姑姑，咱們的恩怨也一筆勾銷。」

    「勾銷？害我坐了一年的牢，就想這麼算了？」我忍不住想笑，心想這精怪把我想得也太心慈手軟了吧，罵她道，「就算老子大人大量不計私仇，但就憑你她媽出來害人老子就要把你收了！」

    說完，我取出牛角。

    「你真的不怕我姑姑嗎？」柳姑娘有些害怕了，但仍是嘴硬，「你不是她對手！」

    我聽她口口聲聲都提起她姑姑，心中不免也有點擔心，畢竟起先前那股與她不同的妖氣著實厲害。但是我可不是嚇大的，眼下既然我是勝者，我怎麼可能憑她幾句話就改變主意？

    「可惜你姑姑太老了，要是她有你這麼漂亮，你們兩個一起來伺候我，說不定我就把你放了。」我嘿嘿笑道，覺得自己還是挺流氓的，說著，我突然又打了柳姑娘一記耳光，罵道，「你她媽現在是老子手上的螞蚱，老子動動手指都能把你捏死，你居然一而再的威脅老子！」

    柳姑娘的鼻血都被我打出來了，這下她再也不敢嘴硬，帶著哭腔道：「我姑姑早就修煉出了駐顏術，她不但不老，而且還比我漂亮多了！你把我放了嘛，我回去勸她和我一起讓你玩耍。」

    「你姑姑在哪？」我問。

    「暫時去了外地，不過我可以把她請回來。」柳姑娘道。

    我哈哈大笑，說道：「老實和你講吧，老子現在可鬥不過你姑姑，不敢玩她。可是你明知道我不是她對手，居然還想騙老子上當，嘿嘿，你以為我很蠢嗎？」

    說完，我不再和她廢話，就要用牛角將她的精魂收掉。

    「我跟你拼了！」柳姑娘突然尖叫一聲，周圍黑氣又起，她的人影也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氣之中。

    我又感覺到了黑氣之中的那股特別的妖氣，趕緊用真陽之氣護住七竅。為了守意，我正要盤腿坐下，這時卻突然醒悟過來，知道她這一次是要逃跑。便忙中，我伸手一抓，竟然抓到了柳姑娘的頭髮。

    我心中一實，便要騰手去拿她脖子，卻聽她慘叫一聲，同時我手中一輕。知道她掙斷了頭髮要逃，我趕緊向前猛竄幾步，和身一撲，可是這一次卻撲了個空。

    等我翻身爬起，周圍黑氣已然散盡，月光下，卻哪裡還有柳姑娘的影子？

    我罵了一聲，看手上抓下來的頭髮，卻見那頭髮已經變成了幾條細細的柳枝。

    怪不得她自稱姓柳，原來是柳樹精！

    這時候賴良志從暗處走了出來。這傢伙剛才一定是害怕，所以躲得遠遠的。不過我並不怪他，畢竟他來幫忙的話很容易受傷。就連李玉芝這女鬼，不也是躲在遠處嗎？

    「跑了？」賴良志驚魂未定地問。

    「放心，跑不了！」我將手中的柳枝遞給賴良志看，說道：「看嘛，你以前一直在搞一棵柳樹。」

    賴良志苦笑道：「許仙的雞兒還不是在日蛇，但是很多人還是想當許仙。」

    這讀書人，就喜歡狡辯，我嘆了口氣，說道：「這柳樹精哪能和白娘子比啊？白娘子是千年的妖，已經有了修姻緣的資格。她雖然是蛇，但蛇身已經完全虛化，其實許仙在弄她的時候，和弄人完全沒有區別。」

    賴良志道：「但是我弄柳姑娘的時候也感覺很真實啊。」

    「你被迷惑住了，當然感覺真實。」我說，「這和做夢是一個道理。」

    我不想對賴良志解釋太多，畢竟很多東西說了他也不懂。其實像柳姑娘這種幾十年道行的精怪，就算她有她姑姑的精魂幫助，但是她勾引男人和她承歡時如果被局外人看見，局外人看到的她將會是她的原形。這是因為她的道行不夠，原形還沒有完全虛化的原因。

    我爺爺以前玩精怪，雖然那些精怪的道行也不高，原形沒有虛化，但是他是把精怪的陰毒驅走了的，並且用了他自己的法力把精怪的美好軀體維持住。那樣一來，我爺爺雖然沒有被精怪迷惑，但是他玩的那幾個小時，其實就和玩人沒什麼區別。

    「這柳姑娘，現在已經被你打回了原形？」賴良志看著我手中的柳枝道。

    「這只是她的頭髮，她的精魂跑走了。」我說，「不過你不要擔心，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害人的本事。」

    剛才我大意之下讓柳姑娘逃走，但是她卻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剛才不但把她姑姑給她的精魂全部舍掉，更是耗光了她幾十年來修煉出的法力才得以脫身。

    簡單來說，柳姑娘逃走的不過是一條柳樹的性命。

    「這事就算完了嗎？」賴良志問。

    我搖頭道：「她的精魂還在，如果不趕盡殺絕，她總會東山再起。」

    賴良志有些害怕地道：「那還要怎麼辦？」

    「我們先回去。」我說。

    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我認為賴良志的陽氣是這個柳樹精的元陽。

    這個柳樹精，很明顯不是那種吸取日月精華老老實實修煉的精怪，她是靠吸取人的陽氣走修煉捷徑的邪惡精怪。她的元陽，其實就是還沒有變成人形的時候吸取到的陽氣。

    人的陽氣，男女都有，只不過比例不同而已。我之所以認定這個柳樹精的元陽是賴良志的陽氣，這是因為柳樹精在和賴良志交融的時候並沒有將他的陽氣一股腦兒吸走，而是一月一次慢慢享用。

    要知道，柳樹精不肯讓賴良志早死，為的就是讓他源源不斷地提供陽氣。因為人的陽氣是會慢慢恢復的，雖然賴良志會因為中了陰毒而死，但能晚死哪怕一天，對柳樹精來說也是賺了。畢竟，賴良志的陽氣是柳樹精的元陽，他的陽氣對於柳樹精來說是最為珍貴的。

    我和賴良志一趕回到他家中，楊嫂子就心急火燎地問我們情況怎麼樣。

    我大致說了一下情況，又叫她找來手電筒，然後就問她家附近哪裡有柳樹。

    「屋後邊就有一棵。」楊嫂子說。

    我白了她一眼，怒道：「屋前不栽桑，屋後不種柳，你們難道連這個宅忌都不知道？」

    桑樹和柳樹都是五大鬼樹之一，其中柳樹最能吸收陰氣，所以很多地方死了人要用柳枝招魂。

    賴良志見我凶他老婆，趕緊解圍道：「《三國演義》上說劉備家門前就有一棵古桑樹，遠望如車蓋，但是別人卻說他家必出大人物。後來劉備當了蜀主，不正是應了那話嗎？」

    我火了，罵他道：「你算個鏟鏟，你能和劉備比？人家命硬，小鬼小蝦的怎麼敢動他！」

    罵完，我們三人一起來到屋後。楊嫂子用手電照著一處樹蔭，說道：「就是這棵。」

    我從楊嫂子手中拿過手電，走到樹旁仔細查看。這的確是一棵柳樹，看上去已經有些年歲了，很多地方已經遭了蟲蛀，不過這樹幹雖然看起來有些枯朽，但是卻枝茂葉密，煥發著無窮的生機。

    「你平時對這棵樹做了些什麼？」我問賴良志。

    「前幾年，我看這棵柳樹快病死了，所以經常撒尿澆它。」賴良志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一想小便，就會來這裡撒。」

    聽他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緣由。我讓他回去拿了一把斧頭給我，然後我對著柳樹就是一斧子砍去。

    斧頭砍進樹幹，發出的脆響和砍普通樹沒什麼區別，但是當我把斧頭拔下來時，從樹幹的缺口處卻流出來一灘鮮血。

    賴良志和楊嫂子看著眼前的鮮血，明白了過來。

    對於這種害人的柳樹精，我要斬草除根，當下叫二人一刻不停地將柳樹連根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