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城 第32章 危機迫近：對峙

    這華麗的轎廂確實引人注目，何慶山的兩名弟子也因而議論起來。

    弟子彭涵望著這一班人，不禁稱讚道：「這是什麼人出行，竟然這麼氣派？」

    而梁誠則反問他：「出行？你從哪裡就看出氣派來了？」

    彭涵一指那馬車說：「你看，普通人家能有誰家的馬車上會有這麼氣派的轎廂？那樣子，真像是帶四阿頂的宮殿，而且還裝飾得這麼珠光寶氣。」

    梁誠又不無揶揄地反問彭涵道：「那你說說看，這車轎里坐的，會是什麼人？」

    彭涵聽他這麼說，又往車子裡望了一眼，發現裡面果然還有一人。不過這人看起來很奇怪，他並非坐著，而是平躺在裡面，像是正在睡覺，所以也就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於是彭涵答道：「那人睡在那裡，我哪裡看得清楚？」

    梁誠聽了，便又帶著嘲笑的口氣嗆他道：「那他這一路是聽著鼓樂睡著過來的嘍？」

    彭涵仍然嘴硬地回答道：「那當然！這樣便是我所說的氣派！」

    這時張勤終於聽不下去他二人連連鬥嘴，便揮手制止他二人道：「好了，你們二人不要再這樣閒扯。」

    張益也對梁誠和彭涵有些不滿，他尤其瞪了彭涵一眼，責怪他道：「你不懂便不要瞎說，你難道不知道嗎？這所謂「輿」，指的是「無輪之車」。你再仔細看看，你所說的這「車轎」，現在架在這車輿上，下面有八個槓，明明是被那四匹馬抬著的！你聽明白了嗎？但凡是個活人，有哪個願意坐著這種車出行？！」

    彭涵聽了嚇了一跳，問道：「噢！我剛才可真是沒聽懂！如此說來，這難道是出喪的柩車？」

    何慶山這時說：「正是如此。」

    梁誠於是帶著獲勝的口氣對那彭涵說道：「哎呀，這可真是難得！你終於明白過來了！」

    何慶山聽了，制止二人道：「你們不要吵了。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我總在擔心剛才那幾隻禿鷲的異樣表現，這些人恐怕是來者不善吶！且等他們走近之後再看吧。我們正要掩埋這具屍身，而那些禿鷲顯然也是為了這具屍身才會在此盤旋。只是不知道來的這些人與那些禿鷲是不是真有聯繫？或者說，來人會不會與這具屍身也有關係？」

    何慶山正說著，先前所見的那隊人馬已經行至近處。

    還未及何慶山等人有所反應，有兩隻兇猛的大狗突然從那隊人馬當中沖了出來，直撲向何慶山師徒，一直衝到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才停下來，然後便狂吠不止。

    這兩隻惡狗，有一隻是黃狗，另外一隻則是長著兩隻黃耳朵的大白狗。大家被惡狗叫得心煩，也擔心它們突然衝過來咬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彭涵這時說道：「今天也真是奇怪，竟然遇到四隻眼睛的惡狗！」

    梁誠再次糾正他道：「你倒也仔細看清楚！哪裡是什麼『四隻眼睛』，那只是在兩眼上方各有一個大大的斑點！」

    「我怎麼不知道？」彭涵也不知是早就明白還是剛剛看清，又反駁梁誠道，「誰又說它們真的長了四隻眼睛？三隻眼的禿鷲，四隻眼的惡狗，不都是一樣叫法？還不是因為那斑點長得像真眼？」

    這一黃一白兩隻惡狗個頭可不小，而且叫得兇悍，似乎隨時會衝上來撕咬。

    何慶山見彭涵伸手去摸背上長劍，怕弟子們耐不住性子，便提醒大家道：「你們都莫動手，先等後面那些人走近了再說。」

    於是幾個徒兒相互靠近了幾步，與何慶山站在一處。

    然而那兩隻惡狗對幾人移動位置卻沒有反應，仍是衝著原來的方向叫個不停。大家這才明白，其實這兩隻狗是在對著地上的那具屍身狂吠。

    也就在這時，遠處的人馬已經走近，並且在離師徒幾人不遠之處站定。

    人群中有人對那兩隻惡狗喝了一聲。

    兩隻狗立刻止住叫聲，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死死盯著地上那具屍身，只是喉嚨里還「呼隆呼隆」地不斷發出響聲。那感覺就仿佛這兩隻惡狗仍在時刻防備著，若是地上的死人突然跳了起來，它們立時就會撲上前去狠狠撕咬一番。

    牽馬隨行的兩人中，有一人往前走了兩步，站到遮著面紗的騎馬人身旁，並與那騎馬人低聲交談。看情形，站著這人態度畢恭畢敬，像是正在聽那騎馬人吩咐。

    這二人耳語一番之後，站立之人對著騎馬人點了點頭，然後便迎上前來，對著何慶山他們冷冷地質問道：「你們幾個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何慶山態度和善地答道：「我們幾個俱是修行之人，因為走訪道友而路過此處，並無其他特殊來意。」

    對面那人又指了指地上的屍首，再次質問道：「這可是你們幾個搬下來的？」

    何慶山仍然語氣溫和地向他解釋：「正是。你看，空中有幾隻禿鷲正在此處盤旋，我們路過這裡，恐怕這人會被那些大鳥啄得屍身不全，所以便將他從石塔上抬了下來，正要將他掩埋……」

    沒想到那人聽了這番解釋之後反而勃然大怒，厲聲喝道：「你們竟然如此大膽？！我們才離去一兩個時辰，你們就敢——」

    人群中那騎馬人這時突然喝了一聲，然後又說了些什麼。與何慶山對話那人像是聽到命令，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返回那騎馬人身邊，又與他低聲交談。

    何慶山幾人面面相覷。騎馬人喝令的那一聲語調怪異，到底說的什麼內容，他們都沒能聽清。

    過了不一會兒，先前說話那人又走回來，面露凶色地盯住眾人，冷冷地命令道：「你們幾個，全都給我退後！」

    張勤等弟子四人聽了這話，不願示弱，仍是立在原地不動。但何慶山倒是沒有生氣，態度平靜地招呼弟子一聲，讓他們隨著自己一同退下。弟子四人於是遵命而為，隨師父向著身後連續撤了幾步。

    隨著何慶山等人步步後退，對面那些人反而一步一步地跟上前來。這樣一來，擺在地上的那具屍身，原本位於師徒幾人身後，現在卻已被雙方夾在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