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對奎尼的態度感到意外,但是她也沒有爭辯什麼,而是轉身走向顯示器,開始認真地查閱資料。
曼洛雖然沒有聽見秦與奎尼的對話,但是他也對莫維的解釋有些不滿:「你說了這麼多,可是你卻沒有證據來證實你的說法……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你說對了,我確實沒有什麼證據……」莫維說起話來一臉輕鬆,「但是,我為什麼要在這個問題上說謊?」
莫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微笑著,繼續說道:「其實我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說,那樣的話,你們什麼也查不到……因為這不過只是我的一種天賦而已,與你們所說的變異人,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我想知道你說的『天賦』是什麼意思……」秦不再盯著顯示器瀏覽資料,而是微笑著向莫維提問,「你的意思是說,你一出生,就有這樣聽力過人的本領?」
莫維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接著,他又調整了一下的坐姿,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莫維說道。
「哦?那你身邊的人呢?我的意思是說,比如,你的父母,他們有沒有很早就注意到,你的這項天賦?」秦追問道。
「我的父母?也許吧……我不清楚他們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這種能力,他們沒有說起過。對於他們,我知道的可不多……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他們開始獨自生活了,而且,我們之間,平時也很少聯繫……」
「那你總該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有你這樣的超常聽力?也許是你的母親,也許是你的父親……」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怎麼會不太清楚呢?這可是個挺重要的問題……」秦不懈地追問道,「你要知道,如果你的父親或者母親聽力超常,那麼你的能力,或許是從他們那裡遺傳而來;可如果他們的聽力是正常的,那就有必要追問一下,為什麼你的聽力會像這樣,超乎常人……」
「啊……我記起來了,那應該是我父親,他在聽覺方面,確實與普通人不太一樣……不過,我們早就不在一起生活,時間過去太久了……所以,剛才我沒想起來……」
「這麼說,現在你的記憶又恢復了?」秦帶著些嘲諷的語氣說道,「不過,你的記憶恢復得好像不太好……因為,我這裡有資料顯示,你的父親,並非有什麼超常的聽力;相反,他倒是個先天性耳聾的患者……」
莫維有些吃驚地望著秦。
「你沒有料到,我會有這些資料,是嗎?」秦說道,「最近,我們剛與其他幾座巢城達成了協議,有一些重要的信息,可以彼此共享。所以,雖然你父親不在我們巢城居住,但是與他有關的資料,我們還是有辦法掌握的……」
莫維愣了一下,馬上又說道:「啊……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以前向我提到過,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做過人工耳蝸植入手術……我想,既然需要植入人工耳蝸,那他原來肯定是有很嚴重的聽覺障礙。但是,在植入了人工耳蝸之後,他的聽力反而超過了普通人,這也是他以前給我留下的印象……」
秦說道:「我想你沒有必要繞來繞去……我來問你,你知不知道什麼是Michel畸形?」
莫維聽到這個問題,似乎顯得有些精神不振,但他還是堅持否認道:「那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沒聽說過?那我把這段說明念給你聽……」秦盯著顯示屏,說道,「『Michel畸形』,又稱『迷路完全不發育』,簡稱為CLA,這也是complete labyrinthine aplasia的縮寫。」
「嗯?那是什麼?」曼洛說著,也湊過來看顯示器上的內容,「哦,所謂『迷路』,指的就是內耳的結構……」
「沒錯……」秦又說道,「『Michel畸形』是一種極為嚴重的內耳畸形,它的表現是——迷路完全不發育……這也就是說,這一類病人,根本就沒有發育出正常的內耳結構,而是只有一個空腔結構,替代了迷路……」
「啊,我明白了……」曼洛點頭說,「因為內耳結構完全沒有發育,所以,『Michel畸形』的患者,必然天生就是極重度的耳聾患者……」
「是的,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莫維的父親做過人工耳蝸植入手術……因為在以前,對於這一類患者,需要在嬰兒時期,及時進行手術,植入人工耳蝸,否則,他的語言能力的發展,就會受到影響……」秦說完這些,轉向莫維說道,「有了這些資料,應該能夠幫你回憶起一些事情吧?」
「我不知道……」莫維冷冷地答道,「我想不出,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難道真的不明白?你首先回答我,這資料上的內容有沒有問題……這上面說,你的父親,曾經患有『Michel畸形』,他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未滿周歲時,就接受了人工耳蝸植入手術……我猜測,他當時所選擇的人工耳蝸,性能一定遠遠超出了一般的設備,這就使他後來的聽力發展,遠遠超過常人……當然,他有這樣的超常聽力,實際上是依靠電子設備實現的……」
「有可能吧……他的事情,我不是特別清楚……」莫維閃爍其辭地說道,「有可能他是因為患有先天性耳聾才接受了手術,不過那是他小時候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至於他是不是你說的這種畸形,我就更不清楚了……」
「你怎麼會不清楚呢?」秦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我想你比誰都明白,『Michel畸形』,是一種嚴重的內耳畸形,而且它是顯性遺傳的!至於什麼是顯性遺傳,那就不用我再詳細解釋了吧?」
此時的莫維,一聲不吭地坐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顯性遺傳?啊……」曼洛在一旁說道,「那意思就是說,如果他的父親患有這種疾病,他也同樣會患有這種疾病,對嗎?」
「就是這樣!應該說,他必然會有『Michel畸形』……」秦輕輕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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