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戰之中撤退也得按章法行事,否則弄不好就是全線崩潰。所幸的是并州鐵騎也是天下有數的久戰之兵,懂得進退之法。
陷陣營統領高順得令後,親自率領麾下精銳先行脫離戰陣,繞到側翼猛攻劉家軍,使得部分并州兵離開犬牙交錯的鋒線,往後撤退就地組成軍陣。
居高臨下觀戰的關東諸侯,看見全是精兵悍將組成的陷陣營仿佛一柄鐮刀,狠狠地側擊斜插入場,不停地收割劉家軍的性命,多數人都是對其軍勢驚嘆不已,唯獨「監軍」袁遺心裡暗喜,暗中估算諸侯之一的劉備此戰會損失多少兵馬。
陷陣營作為預備兵入場,并州鐵騎本陣逐漸擺脫劉家軍的糾纏,將士不斷地後撤,層層布置防線阻截追兵,掩護自家兄弟從兩翼撤退。
屢次受創的呂布率領親兵負責斷後,被他看重的八健將中,除了張遼和臧霸能夠稍微擋住劉關張,爭取時間讓飛將軍回氣,其他人甚至加入不進戰圈裡。
若不是道將潘鳳的幻術被軍氣壓制,五色幻光旗上的道韻流轉困難,呂布不敢保證自己是否還會中招。
至於另一位道將葉知秋,呂布與其對戰百餘回合,深知此人也不是易於之輩。稍後,見其與成名已久的八健將展開對攻,其中成廉武藝稍弱,竟然被其壓著打。若非曹性彎弓搭箭擾敵,射中葉姓道將的胳膊,成廉恐怕難以逃出生天。
呂布心中驚疑不定:「這還是我看重的八健將!竟然連一個無名小卒都拿不下,看來待在京城的時間夠久了,驕奢淫逸的日子腐化了將士們的身心。日後一定要仔細操練,不可讓并州鐵騎的威名墮在我的手裡。」
與此同時,抓緊時間回氣的呂布暗中調動穴竅之力,逐步封鎖劉備渡送進體內的陰毒劍氣,握緊拳頭猛地敲擊胸膛,頓時吐出一道紅白相間的劍形氣芒,夾雜著那點陰毒劍氣,感覺舒服多了。
「紅臉漢子的跌浪三刀,足以與我匹敵。黑臉壯漢的發力技巧,便是我也受益良多。看走眼的人只有劉大耳,沒想到此人隱藏地夠深,竟然是劍道高手,不在其餘兩人之下。」
呂布的目光掃過無雙上將潘鳳和七蛇在身的葉知秋,方才交過手,略微知道他們的本事,心裡更是感慨良多。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宗室之後劉備不知走了什麼運道,竟然能招募兩位道將到帳下,義父董卓麾下也僅僅徐榮一人有道緣,不知道練到何種境界了。」
想到此時的虎牢關上,就有徐榮的將旗,呂布的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畢竟他自詡武力天下第一,卻在兩個道將手裡接連吃過小虧,已經開始忌憚這些法外之徒。
忠義軍、破虜軍、白馬義從三軍齊出,并州鐵騎慌亂之後,有條不紊地開始撤退,酣戰已久的劉家軍傷亡不輕,將士們氣力不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叛軍離場。
劉備對百姓用仁義,麾下士卒甘願為其所用,儘管有心殺敵,在派系眾多的關東聯軍中,也得保存實力,避免被有心人所趁。
於是合兵一處追擊并州軍的後續事宜,劉備把臉一抹,毫不猶豫地下令停止前進,開始就地救治傷員,並派人打掃戰場,收刮戰利品。
身為劉備師兄的公孫瓚倒是存了心思,在傷亡不輕的劉家軍附近稍停,與這位中山太守閒說幾句,隨即率領白馬義從再次追擊殘敵。
反倒是曹操的忠義軍和孫堅的破虜軍沒有片刻停留,在方才的戰陣附近呼嘯而過,速度最快的騎兵突近到并州鐵騎的一箭之地,開始強行沖陣,至於落在後面的步軍,相差距離超過一里多地。
葉知秋看到這一幕,心裡莫名其妙地打了個突,似乎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不過他什麼也沒說。
「我現在人言微輕,說什麼都不管用。并州鐵騎會這樣弱?虎牢關難道不是天下第一雄關?讓曹孫兩家上去試探一番,不是沒有好處。」
葉知秋的話落在劉關張潘耳朵里,他們都是聰明人,立即品出其中的味道,臉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現在回想起來,劉家軍能夠單抗并州鐵騎,劉關張三英聯手戰敗武聖呂布,當著雙方陣營十幾萬人,足以天下揚名了。
張飛是個實誠人,心直口快地說了出來:「葉老弟說的不錯!對了,你能和呂布打了一百多招,還不分勝負,比我老張強。」
葉知秋知道自己的武藝,還未將狼族武典融會貫通,奇經八脈也沒有全部貫通,連忙擺手:「不作數的!若不是玄德公和關二哥、張三哥打地呂布吐血,破了他天下第一人的雄心,我這點本事恐怕走不過飛將軍的十招。」
說到這裡,葉知秋收起類似大巫的七蛇之相,運用五毒法體的柔軟特性,令手肘三百六十度轉動:「這些技巧都是小道!被人摸清楚底細,很容易就會破去。反倒是關二哥的三疊勁,最後一擊有風雷轟鳴,刀光形似月輪,恐怕已經臨戰突破,觸及到武聖境界。」
被葉知秋的話搔到癢處,關羽微微眯起眼睛,將此人看成平生少見的知己,覺得他格外順眼,就連剛才那副詭異的七蛇之相,也沒有放在心上。
張飛的獨特發力技巧,還有劉備的劍氣,不是葉知秋能夠看破,頂多知道他們有底牌而已,只是不清楚該何處著手,因此也僅僅是隨口贊了幾句,點到而至。
至於另一位功臣道將潘鳳,卻是生死之間走過一遭後成熟了許多,甘願藏在葉知秋的背後,躲在他的影子裡。
主將們碰頭細說閒話,附近的劉家軍在打掃戰場,救治戰友夥伴,順便給并州兵傷員補刀,拾獲各種戰利品。
與此同時,曹孫兩家合兵後分開,兩翼齊飛地猛攻并州鐵騎殘軍,又有白馬義從緊隨其後權作預備兵。
呂布看見追兵如此不舍不離,暗自慶幸自己下令撤退地快,否則一旦被他們纏上,即使自己天下無敵,恐怕并州鐵騎就無法倖免了。
沒有麾下這群將士,飛將軍暗忖在義父董卓的心目中,利用價值又會降低不少。存心保存實力的呂布頓時心裡悔恨不已。
三十里地的距離,全速奔跑的騎兵一刻鐘即到,并州鐵騎都是用西域良馬,不是忠義軍的雜毛馬和江東的矮腳馬能夠追上,唯一能夠匹敵的白馬義從,公孫瓚留了個心眼,也沒有緊趕猛追,因此三家諸侯眼睜睜地看著呂布和并州鐵騎殘軍放棄臨時營寨,直接退入虎牢關。
十幾丈高的關牆上,大將徐榮身穿杏黃道袍,外面披掛金絲鎖雲甲,此人面如鍋底,下顎赤髯焰須,兩道白眉入鬢,頭上扎著道髻。
看到關東聯軍三家諸侯聯手來攻,徐榮不緊不慢地取下腰間的蜂蜈袋,雙手捧著放在嘴邊,念念有詞。
旋即,蜂蜈袋口的繫繩自行解開,袋口衝出一道漆黑油亮的雲氣,展開後凝聚成一個千孔百眼的蜂巢,大如鐵廂馬車,懸在徐榮的頭頂三尺處,表面若有烏光精芒閃過。
蜂巢顯形後,就有「嗡嗡嗡」的雜聲響起,起先還是輕微不可覺,很快就變成鬧市般喧譁紛亂,由遠及近傳來,仿佛蜂巢內有什麼古怪事物即將衝出。
轟地一聲,仿佛山洪暴發,穀倉大的蜂巢里,突然騰出大團黑雲,仔細看去,卻是無數隻虎紋蜂,尾刺如針,閃過金鐵獨有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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