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謝候所擔心的那樣,他和雪薇在中土世界的賠罪局被媒體理解為約會。
「步行者的當紅新星和穆斯圖家族的掌上明珠?」這是多大的噱頭啊!
記者們不會放過這個製造事端的機會。
第二天,謝候與雪薇把酒(精靈女王的漿液)言歡的偷拍照片和似有其事的報道就席捲了印第安納波利斯。
「不要吧?亞瑟千萬不要追求那個身材火辣的倒霉母牛!」
「我十分擔心雪薇給亞瑟帶來糟糕的運氣!」
「聽我說,如果我能把雪薇追到手,我的後半生就能衣食無憂,換成你們,難道不會嘗試一下?」
無知的群眾們湧進在步行者官方網站,他們慷慨陳詞,好像謝候如果繼續和雪薇在一起就罪該萬死似的。
可是這件事根本沒頭沒尾,謝候也懶得解釋,要是xietter現在出來就好了,他隨手發一條推就能把謠言辟乾淨。
沒有xietter的時代,他如果想闢謠,必須召開新聞發布會,或者等到比賽的時候讓記者主動問起來,然後他再解釋清楚。
那樣的話,持續時間太長,會被人以為他心虛,等到這麼久才闢謠,如果這件事真的很重要,為什麼你早不闢謠晚不闢謠偏偏現在闢謠(吃瓜群眾們的屁事就是這麼多,思維也是這麼的不可理喻)。
這件事的另一個副作用,是導致謝候和吳若曦分手。
他們陷入冷戰,謝候認為他沒有錯,只是喝了點酒,吃了點難吃的特色夜宵,然後就回家了。
照片是偷拍,他和雪薇剛認識,他根本不想追求雪薇,因為她是一個男人婆,哪怕她像蘇菲·瑪索一樣美麗,哪怕她的身材像上帝御賜般驚人,他也不會動一根眉毛(絕對)。
一旦女人對你產生懷疑,她就會加倍懷疑,而且懷疑的理由、根據、動機,都幼稚得讓人無法接口。
恐怖的是,這類事情往往發生在你的戀人身上,許多的情侶都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分道揚鑣。
謝候也難免走到這一步,吳若曦很敏感,而他常年在國外習慣了,不喜歡解釋太多,沒有就是沒有,解釋不清楚,彼此之間已經無法冷靜的交流,那就只能一拍兩散。
多年以後回想這件事,謝候會覺得自己不夠成熟,但也僅此而已,他和吳若曦的關係早就發生了變化,這件事與其說是讓他們分手的主因,不如說是一根導火索。
神奇的是,吳若曦依然會出現在比賽現場採訪他。
他們在鏡頭面前保持著相當的默契,微笑,回答,提問。
之後突然有一天,吳若曦不再出現,謝候聽說她被調回了國內,而他也漸漸忘了她。
這是後話。
現在擺到謝候面前的事情,是他正與吳若曦冷戰,同時又要和球隊前往客場挑戰掘金。
丹佛高原,魔鬼客場。
這裡的名聲流傳已久,謝候聽過幾次,謠言害人,不明真相的他真以為丹佛的空氣稀薄,有些人需要靠氧氣瓶才能存活。
其實沒有那麼誇張,從科學角度說,從平地來到海拔在1500-1700米左右的高地時,人會感到耐力不足。丹佛平均海拔在1610米左右,來到丹佛客場打球的nba球員,總會在一定程度上出現無力、胸悶等症狀,競技狀態出現不小下滑,從而給掘金隊以可乘之機。
這並不是無法克服的,如果高原反應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強大,掘金早就奪冠了。
然而,事實卻是這支從七十年代由aba併入nba聯盟的老球隊,經歷了七十年代的輝煌,以及八十年代的瘋狂教練道格·莫時代,從未有一次捧起奧布萊恩杯。
在那些慘烈的季後賽戰爭中,高原地理優勢沒有幫助他們戰勝對手。
這天早上,謝候睡著懶覺,突然被人吵醒。
他正要發怒,就看見表妹早生貴子拿著小時鐘在他面前:「歐尼醬,早上九點了,你還沒吃早餐,這樣子不行的吧?」
「因為我們今天要去丹佛打比賽,你知道,我來到美國後還沒去過海拔那麼高的地方,我擔心我會吐,所以我決定用更科學的方法補充日常所需的能量。」
謝候說罷,從床上起來,準備了一份夾雜著許多東西的早餐。
由於他特意用了粉碎機將這些早餐弄成粉末放到碗裡,再倒上半碗粥,於是,一份正常人類連看都不想看的地獄混合物出現了。
「老哥,這是什麼?」謝俊對一切都很上心,特別是來了美國以後。
印城這個地方沒有大城市那麼多可供遊玩的場所,比起莫斯科,少了些名勝古蹟和世界名城的古味,卻有相當多的美食街和數不勝數的玩具城。
「看起來不太妙呢。」貴子好心提醒謝俊,讓他不要接近這碗危險的粥。
謝俊盯著謝候的粥發呆。他估計在想,顏色這麼鮮艷的粥一定很好喝吧。這就是不喜歡看動物世界的後果,他如果看過動物世界,他就知道那些顏色鮮艷的蛇都身懷劇毒。
「老哥,是兄弟,就把這碗粥我一半。」謝俊神色肅穆,知道的知道他在求口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站在殯儀館給誰送最後一程。
貴子最後一次試圖拯救這個可憐的表弟:「小俊,這是歐尼醬的早餐,如果你餓了的話,我做一份三明治給你吃吧,絕對歐依西,吃過的都說斯狗一!」
謝俊不愧是謝候的親弟弟,他充分地繼承了哥哥「堅信人們一心向惡」的本性:「貴子,是不是老哥讓你配合他演戲?我才不會上當,不行,我一定要喝這碗粥!如果你不讓我喝,我就告訴媽媽說你們欺負我!」
「小俊啊,既然你要喝,我當然會給你喝咯。」謝候對這碗粥的味道也沒信心,既然有人願意替他涉險,他怎麼會拒絕?
他甚至不介意謝俊用他的勺子,將面前這碗極有可能非人類能享受的七彩仙粥推到謝俊的面前。
「真漂亮,就像彩虹一樣...」謝俊誇讚道。
謝候謙虛地收下他的盛讚,這可是他第一次給自己做粥喝,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樣的誇讚,真叫他不好意思。
謝俊動哨子前,貴子問:「小俊,再考慮考慮?」
「你們誰也不能阻止我喝著這碗粥!」謝俊越發覺得這是一碗美味的粥。
貴子開始懷疑謝候是不是以前在莫斯科的時候經常背著孩子吃好吃的(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恐怖),不然謝俊能這樣嗎?
謝俊緩緩地撈起一勺的粥,真的,光看顏色就很不妙,結果謝俊還是把它放進了嘴裡。
一剎那,謝俊仿佛經歷了人世疾苦,他的兩眼呆滯,像植物人一樣不帶感情地注視前方,說不清是何味道的米粥進入他的舌頭,他哭了。
「好吃到哭了嗎?」謝候突然躍躍欲試。
貴子更是看呆了:「這不可能吧?歐尼醬?」
「怎麼不可能?你太小看我了!」謝候正自豪著,謝俊本想裝出這碗狗屎很好吃的樣子騙謝候下口,結果他真的忍不住,因為光憑一口是沒辦法騙到像狐狸一樣狡猾的哥哥的,可是要他吃第二口?這和狗屎沒兩樣的東西居然還要吃第二口?
想到這,他哭得更起勁了。
他不是為吃到這麼難吃的東西哭,他是為沒能騙到謝候和他共享這碗狗屎而哭(這就是親兄弟,血溶於水的親兄弟)。
「嗚嗚!」謝俊邊跑邊擦眼淚,「我要告訴媽媽你欺負我!」
然後他聽見弟弟嘔吐的聲音。
這聲音讓謝候頭皮發麻,他選擇喝粥是擔心去客場的時候因為高原反應嘔吐,可他現在越來越覺得,如果他喝了這碗粥,他很有可能會在家裡就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
於是,謝候默默地拿起這碗粥,連同碗一起,為了世界和平,為了印第安納波利斯的清潔,他用保鮮膜封住了這碗粥,然後放到垃圾袋快速地扔到房間外的垃圾桶。
「歐尼醬,你不喝粥了?」
「生,我所欲也,喝粥,亦我所欲也。」謝候悠悠然道,「二者不可兼得,那我只能捨棄這該死的米粥而取生也!」
貴子擔心地說:「早上不吃點東西很不妙吧?」
謝候笑道:「所以就只能請你為我做一份三明治了。」
「要雞肉餡還是牛肉餡?」
「貴子,我們要有點創造性的思維。」
「魚肉餡?」
「創造性!創造性!」
貴子想了半天:「不要肉餡?」
「no!」謝候說,「貴子,我才不要做選擇題!雞肉、牛肉、魚肉我選都要!」
貴子說:「大清早起來吃這麼多肉會很不妙吧?」
「你做就是了。」
十幾分鐘後,夾雜著蔬菜、奶油、雞牛魚肉的超大號三明治出爐。
「妙不妙,歐尼醬?」
謝候陶醉於美味的三明治中,重複著人類的本質:「妙!妙!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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