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圖德南圖騰柱上,原本屬於圖德南部族古老傳承的精怪、巨獸浮雕形象占據了接近一半的位置。
剩下的一半圖案中,有三分之二是盧亞密圖騰柱上的山林祖靈形象,再有赫然就是一個全身長滿黃藍相間的內方外圓鱗片,身體線條像鋼鐵般紮實的猙獰巨人,仰天嘶吼、戰鬥和接受無數土人膜拜時的圖畫。
「這是什麼鬼東西…」早就已經維持不住『化生』的姿態,恢復平常人身形的張黎生在土坑邊轉身望著圖騰柱頂端竟然浮現出自己變身後的樣子,忍不住瞠目結舌的喃喃說道。
這時就見上萬個圍著巨大火堆邊的土著侏儒突然『嘩啦啦…』的整齊的跪倒在了土地上,不斷仰頭叩首,高聲吶喊著:「噢吶吼吼,偉大的守衛者張黎生,您維繫了如同狂風中奄奄篝火的『圖德南』的傳承;
噢吶吼吼,偉大的『部族維繫者』張黎生,您讓『圖德南』的圖騰重新變得光彩四散;
噢吶吼吼,偉大的『重塑者』張黎生,您是『圖德南』部落圖騰柱上新的傳說,您是圖德南人先走在人間的信仰…」
土人們禱念讚美了張黎生許久,緩緩站起身,按照曾經在『盧亞密部落』地位的高下,垂低身體去五體投地的親吻他留在土地上的足跡。
地位崇高的便能吻距離張黎生近些的,新鮮些的足印,地位低賤的則吻遠些的足跡。
這時青年就算再不了解火獄人的習俗,也知道圖德南部落已經將他當成神靈來膜拜。
這種被萬人崇敬,支配凡人命運乃至生命的權柄在遠古之時,曾經被所有有所成就的『巫』所執掌,但時至今日這種威赫卻早已只是泯滅於歷史中的傳奇。
一萬人堆積在黑暗中的時候,並不顯得太多,但當他們散開,衝進火光閃動的空地,卻有一種一望無垠的感覺。
「這就是上古時大『巫』所受到的禮遇嗎!
享受著人類的膜拜尊崇,帶著自己的部族殺伐征戰,搶奪資源…」青年望著黑壓壓伏在地上的人影,最初頗有幾分沉醉之色,但當他回過神來,看清那些跪拜的矮小異世界侏儒醜陋的原始樣貌時,卻忍不住苦笑起來。
如果是生活在川西山村,或者是剛剛來到米國,張黎生倒是不介意隱藏在這座異世界島嶼,當個部落『土神』,潛修『巫』道。
可現在既然在文明世界已經有了非凡成就,完全有能力搜集到更多的資源,他便無心再拋棄舒心的人類世界生活,隱居在這座荒蠻原始的巨島上。
不過轉念一想,青年頭腦里靈光一閃,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不由自言自語沉吟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不,按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兩全其美也許不是奢望…」
「偉大的重塑者,您是決定演武、演兵選出圖德南的新頭人呢,還是直接將史冊賜予部落中的某人。」突然一個謙卑、恭順的聲音打斷了青年的暢想。
張黎生一愣,回過神來看到說話的是伏在自己腳下的圖格拉,低聲反問道,「史冊不能由我收藏嗎?」
「如果您將常留部落,那史冊當然可以由您收藏…」圖格拉抬起頭,驚喜的說道。
「那可不行,我馬上就要重歸大海了」張黎生一愣,抬頭看看已經搖搖欲墜的明月,想了想,冠冕堂皇的大聲說道:「圖格拉,你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個曾經為即將崩潰滅亡的圖德南部落的復興,甘願流亡奔走的圖德南人。
歷經過這麼多的艱難危險,此時部族得以振興,我決定將『頭人』之位恩賜於你。」
說著他大步走到死掉的兩個『山林精怪』頭顱前,拿起了圖德南的樹皮書,拍了拍上面的土,放進了圖格拉的手中。
火堆四周所有由『盧亞密』歸附『圖德南』的土人,被火光映照的陰晴閃爍的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尤其是那些強壯的戰士更是瞪圓了雙眼,露出桀驁的神色。
但當他們被張黎生冰冷的目光掃過之後,回想起眼前這個化為人形的海洋精怪和他兩名追隨巨獸的強大力量,所有人都敬畏的底下了頭顱,表示出順從的意思。
「圖格拉是頭人,不過所有由『盧亞密』歸附圖德南的戰士可保持本來之地位不變。」壓制住了成千上萬新生圖德南人的不滿,張黎生給部落的戰士首領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後宣布「我現在就要重歸大海,不過也許很快就會再來圖德南山谷。
到時必將帶給你們新的征服!」
「偉大重塑者張黎生,您的話語便是我們的命令。」聽到他的話,所有土人跪倒在地,恭敬的回應道。
之後在成千上萬土著侏儒的膜拜之中,青年如無其事的脹大身形,蹦跳著隱沒進了密林。
但脫離了土人們的視線,全身劇痛的張黎生馬上腳步踉蹌的重新縮小了身體,苦笑著驅使著兩隻戰鬥受創後便一直藏匿在叢林中的巫蟲,來到身邊。
看了看身體的鱗片都已經脫落了大半,周身顯得血肉模糊的蛟龍;
和因為吞噬了身體竟然完全是木石構成,根本沒有血肉存在的『山林精怪』,腹腔被強敵最後自殺式的腐蝕爆裂,傷害到幾乎洞穿,漫長的身形只差一絲就將斷為兩截的島龍,他心有餘悸的撫摸了一下巫蟲身上的累累傷痕。
萬不得已之下,勉強爬上了蛟龍的脊背,驅使巫蟲搖搖晃晃的興雲布霧飛騰了而起。
空中,青色蛟龍身上的血液不斷穿透雲層,飄落向地面,足足飛翔了兩小時,才終於在太陽散發出第一縷光彩時,落進了紐約郊外海岸線旁的淺海中。
『探險者』就在幾百米以外,張黎生奮力划水,衝上了海灘,忍著渾身的刺疼,赤luo著身體,衝進了車裡。
竟沒有注意到一個穿著飄逸的輕薄長裙,清晨吹著海風,聽著『沙沙…』波濤赤著腳很有情調踩著海沙散步的年輕女人,看到了自己的行動。
「噢上帝啊,你需要什麼幫助嗎,我,我馬上幫你打算電話,叫醫生…
見鬼,我的電話沒帶著身上…」好在那個突然看到海里跑出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影,衝進了岸旁的休旅車裡的女孩,還以為自己遇到了遇難者,馬上跑到『探險者』前,開始拍打車窗。
「別緊張小姐,我沒事,只是游泳的時候被海蜇蜇了幾下,身上起了過敏反應」張黎生楞了一下,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落下車窗微笑著回答道:「你是來紐約申請通行異世界的吧,如果是我們本地人,對這種情況絕不會大驚小怪。
當然我還是非常感謝你…」
「被海蜇蜇的起了過敏反應,見鬼,你吸毒吸傻了吧」女孩指著青年露在外面滿是青紫鞭痕和細洞的胳膊脫口而出道:「或者是自虐狂…」
「當然沒有」張黎生馬上領悟到,這種事越糾纏就越麻煩,立即放棄了瞎編亂造的解釋,刻意威脅了一句,『如果不是知道你這麼說是出自善意的話,你恐怕今天就會收到我的律師函。
再見小姐。」啟動汽車,揚長而去。
把車開上公路,停在路邊忍著劇痛穿好了衣服,他透過車窗四處看看,覺得自己已經擺脫了剛才的麻煩,便駕駛著汽車在郊外荒野露宿的嘈雜人聲中。疾馳著駛進了新LS屠宰場。
一進工廠,還沒到辦公樓,張黎生便一刻都不等待的直接在車子裡以『通』字巫訣驅使著受創嚴重的兩隻巫蟲,虛化身體,直接墜落進了地下溝槽的血海中。
很快,受到海量的雪食滋養,蜥蟲和蛟龍的血肉鱗片開始緩緩重生,感受到巫蟲狀況終於轉好,張黎生鬆了口氣,減慢車速,來到自己的獨棟辦公樓外,下車後,腳步蹣跚的直接爬上了二樓辦公室。
關好門,青年迫不及待的跑到辦公室一角的雙開門的巨大冰箱旁,打開冰箱將裡面所有能直接食用的方便食物不管不顧的塞進了嘴巴。
化生金蟾之後,他的身體便有了某些和巫蟲一樣的特徵,比如說吞噬血食可以急速癒合傷口。
不過讓張黎生直接生飲鮮血,活吞生肉,不被逼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絕不會做,好在多吃高熱量的食物也能有差不多的功效。
十幾分後,隨著冰箱漸空,辦公室一片狼藉的昂貴地毯上,堆積的食物包裝紙袋,和裝飲料的鐵罐、紙盒越來越多,張黎生開始覺得身上越來越**起來。
他將最後一個冰涼的漢堡一口吞掉,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就看到手臂上鮮紅的血點一個一個慢慢消失,而幾道像是蛇皮一樣的鞭痕也漸漸淡化。
滿意的笑笑,青年又從冰箱裡拿出二十幾塊新鮮的肉排,用烤箱簡單了烤制了一下,撒上食鹽和胡椒粉,吞進了肚子。
就這樣把所有的食物飲料吃光喝淨後,他終於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就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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