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門卷 第五十三章 九皇星君
月夜。
星辰漫天。
斷龍城外。
一個老頭站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中仰望蒼穹。
此地距離斷龍城不過十幾里，周圍一片空曠，唯有此地是一個山丘，地勢竟比斷龍城還要高上許多。
看著周圍堆積如山的碎石爛瓦，想必以前也是一棟極其雄偉的建築。
老頭旁邊站了一個恭敬年輕人，面前一塊斷柱放了一本厚重古書，他時而看書時而順著老頭目光望向夜空。
夜空中懸了一彎細細柳葉月牙，月牙極淡且淺白，稍顯黯淡，如此襯托得漫天星辰分外耀眼。
星子一閃一閃光芒璀璨，好似無數顆明珠灑滿天空，又像是萬千盞明燈掛在蒼穹。
在漫天星光之中有幾顆格外醒目，老者正望著那處光念念有詞：
「你看那幾顆大星就是北斗極星，乃萬物之心位。」
「星書有曰：北斗有九，為天之中正，乃九皇星君！」
「含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左輔、右弼。」
「何為皇星？天之帝車也。運於中央，臨制四鄉。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皆繫於斗！」
「此即為皇星！」
「師傅，你說北斗有九，為何我只見七星？」旁邊年輕人望著老者所指星辰發問。
「左輔、右弼極少現世，有七明二暗之說！」老頭笑呵呵的回答。
「原來如此。」年輕人恍然點頭。
「其中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四星為斗身，廉貞，武曲，破軍三星為柄，四海昇平則左輔右弼方顯。」
「斗柄指東，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老頭雖然衣著寒酸補丁密布，但是手指星辰彷如眾星之官，言語肅穆一派莊嚴。
年輕人也聽得如痴如醉，時而問出心中疑惑，時而點頭回應。
正在講解之時，突然天空陡然一亮，一道流星拖著細尾滑過天幕。
從巨門星處斜斜射向文曲，最後隱於廉貞。
不知是這流星太過璀璨掩蓋了漫天星辰的光芒，流星經過的幾顆星辰竟然陡然一暗，彷如熄滅一般！
「飛星現世，意為變象！」
「可剎那之光，猶如曇花一現，改不了漫天星之軌，變不了萬千辰之跡！」
老頭指著流星仔細講解，流星在他眼眸中劃出一道絢麗的軌跡，最後消失於天空。
「咳咳~」應是受了風寒，他咳了兩下，突然他眼中的北斗七星竟然也隨之出現一陣抖動！
「不可能！」老頭望著抖動星辰臉色騰然一變，再沒有先前的風淡雲輕，一聲爆喝！
「星軌變了！」
「星軌不可能會變！」
「這不可能！」
「不可能！」
老者面色蒼白厲聲大吼，一雙枯手因為恐懼和震驚抖得彷如夜風中的樹枝。
「星軌不可能會改變的！」
「一定是我眼睛花了！」
老頭語氣顫抖，安慰著自己。
然後迅速的掏出兩顆拇指大小的晶珠，晶珠深邃幽藍，其間有無數金色光點遍布其中，彷如漫天星辰。
「九皇星君，蒼穹之主，以星聚力，賜我星眸！」一陣吟唱聲從他口中響起。
手中晶珠一陣刺目光華陡然射出，瞬間照亮整片山頭，再猛的一收，變成兩顆星光燦燦的星珠。
星珠緩緩飛起朝老頭臉上飛去，最後一下沒入雙眸之中。
「啊——！」老頭的眼睛好像突然燃燒起來，他渾身顫抖慘叫一聲捂住雙眼。
「怎麼了師傅？」年輕人扔掉大書，就朝老頭衝去。
「不用擔心！」老頭獰聲安慰。
不過也就是一兩個呼吸，老頭就穩住身子慢慢拿掉了雙手。
年輕人再看他時，他的兩顆眼睛已經變成了深邃無垠星光點點，彷如藏下了整片星空！
此時老頭猛一抬頭雙目泛光緊緊盯向天空一番尋找，先前隕星滑過後黯淡的幾顆星辰再次出現在他的眼眸。
可是有一顆星子竟與平日角度略有一絲極其細微的差異，仿佛被人撥動一般。
「廉貞星！隕星消失的位置！」
「這絕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一定是我的星眸出了問題，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隕星不可能改變星軌，更不可能移動星位！更何況是九皇星！」
老頭雙手亂擺，口中慌亂的低語著。
「師傅，您說星軌移動了？」年輕人見到老頭神情，也又些難以相信。
年輕人說著將古書一合，巨大而厚重的古書封面在星光下映出「星卷」兩個大字。
他輕輕翻動，將星書翻到第一頁，只見上面一行小字：
「星子如逝，其位，其軌，從生至滅，皆已註定，亘古不變！」
「師傅，書上說星軌不可改，如同過去的歲月無法改變一樣。」年輕人摩挲著這行小字眼神晃動面帶迷茫，仿佛堆了許久的積木城堡被人抽去了第一根基柱，巨大城堡轟然倒塌！
「一定是我的星眸出了問題！」
「一定是我的星眸出了問題！」
老頭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高喊一般，最後雙手朝眼睛猛然一抓一摳，一下將兩顆眼珠抓了出來往地上一扔！
「一定是你搞的鬼！」老頭氣急敗壞的喊著，猛得抬腳對著星珠狠狠踏去！
眼見就要落在星珠上，旁邊年輕人突然喊道：「師傅！你看！」
老頭聞聲一愣止住動作，空洞的雙眼順著年輕人的手望去，只見九皇星君明亮如初，一切恍如幻境！
「啊！」
「這」
老頭口中法決再響，兩顆星眸激射而起嵌入眼眶之中。
星眸泛光忽明忽暗，手指連番掐動猶如飛輪，仔細計算星位星軌。
片刻之後，老頭嘴角顫抖歡天喜地的說道：
「一定是我眼花了，星軌依舊，星位中正！」
「剛才是我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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