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塔師 第十章 冷冷清清一座城

    第十章　冷冷清清一座城

    下了飛機，按照地圖上的路線搭乘一輛巴士，經過五小時的顛簸，三人終於到達離此次目的地不遠的一個小縣城。

    梁濤一下了巴士便沒有好氣的抱怨：「這個地方未免也太偏了吧，地面還那麼爛，這一路上不停地顛簸，屁股都要裂成三瓣了！你們確定沒有找錯地方嗎？」霍遠航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他也有些難受，任誰上下顛簸這麼久的時間，都會受不了，更何況他們兩個本身就很缺乏鍛煉，自然有些吃不消。當然，路易這個怪物除外，以他的身體強度，就算在坐上個五小時也完全不在話下。

    看了眼兩人的臉色，路易徐徐地搖了搖頭，表示很不滿意。這點苦都承受不了，日後真遇到什麼大麻煩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不過，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便沒有了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按照如今的速度，很明顯今天是絕對到達不了那處山群的，加上霍遠航和梁濤身體的原因，今夜註定要在縣城過夜了。方才只顧著說話，這時三人才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可能是小縣城的緣故，周圍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偶爾能夠見到一兩個人影。沒有歸處的流浪狗在空蕩的大街上找尋著食物的殘渣，以此來稍微填充凹下去的肚子。

    霍遠航注意到，這裡的流浪貓流浪狗似乎格外的瘦弱，整個皮毛差不多都是貼在骨頭上的，站在遠處就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它的骨架。流浪動物全國各地都有，幾乎隨處可見，但霍遠航還是第一次見到骨瘦如柴的，而且是一大批。按理說，就算是流浪動物，雖然時常吃不飽但也不至於瘦成這幅模樣。

    霍遠航向來喜愛動物，小時候，因為他的性格，很少有人願意跟他一起玩耍，大家都叫他怪小孩，甚至有些大人也不允許自己家的小孩和他玩。他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願意接近他，不願意去接納他，他時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所以大家才那麼討厭他。所以，他是沒有朋友的，沒有人可以一起玩耍，沒有人可以一起打鬧，沒有人可以嘻戲，就連和別人吵架都成了十分奢侈的事情。

    惠熙對於這些並不知道，她認為小孩的世界都是十分單純的。她每天會帶著霍遠航去幼兒園，然後看著他走進孩子堆里，然後放心的離開。她不知道，霍遠航過的是多麼孤獨而無助。甚至每次她問霍遠航的時候，他還會欺騙她說，他有許多的朋友，他雖然小，可他很懂事，不願意讓惠熙擔心。

    直到有一天，一隻可憐兮兮的小黃狗走到他的腳邊，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出於善心，他把自己手中的小零食全部送給了它吃。以後的每一天那隻小黃狗都會準時找到霍遠航，有時陪他在草地上坐一下午，有時候和他來回追趕。那時，霍遠航才真正的擁有了朋友，雖然是只小黃狗，可霍遠航是真心實意的把它當朋友。如今眼看這麼多受苦受難的貓貓狗狗，他的內心十分難受。

    「給。」一包牛肉乾出現在自己眼前，霍遠航向著梁濤看去，看到的是一臉的真誠。

    「謝謝。」他說。

    梁濤撇了撇嘴對謝謝這兩個字很不滿，剛要說什麼，就看到霍遠航已經離開了原地，向著那些可憐可愛的貓貓狗狗們走去。

    算了，這次就懶得說你了。

    跟著霍遠航的腳步，愉快地向它們餵食著。

    路易看著兩個男孩的背影浮現出欣慰的笑容，善良，是人世間最寶貴的財富。他很高興，這兩個大男孩是個「有錢人」。

    隨著兩人的靠近，貓狗們顯得不安起來，流浪貓們沾滿灰塵的身體弓起，防備著；流浪狗們吠叫不止，可因為飢餓，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霍遠航緩緩蹲下，拆開牛肉乾的包裝，抓出一把，仍在地上。見到食物，它們明顯有些猶豫，腳步躊躇。想要吃到食物，卻又害怕面前的人類傷害他們。

    最終在食物的誘惑下，一隻黑色的大狗邁出了前進的步伐。有了帶頭，陸續有其他貓狗試探地往前，直到那隻大黑狗咬到了食物，並且沒有遭受傷害，貓狗們才一股腦地衝到兩人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向他。兩人毫不吝嗇，將所有牛肉乾倒在地上。隨後又去買了一包牛肉乾。

    小賣部的老闆將他們的動作看在眼裡，看向他們的眼光帶著怪異。兩人轉身後，用自認為小聲的音量喃喃道：「滋滋，也就只有這些外地人才會做這種傻事……」

    兩人腳步微頓，霍遠航拉住想要詢問的梁濤，不回頭的走了出去，他知道，以梁濤的性格說不定會和老闆吵起來，這顯然不是霍遠航想看到的。

    又是一大包牛肉乾餵完，兩人摸了摸放下戒心的貓狗們，他們得去尋找住處了。對於他們的離開貓狗們顯得依依不捨，不過卻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坐在地上，目送著他們的離開。

    三人兜兜轉轉了二十分鐘才在一處不起眼的小角落找到一家看上去有些年頭什麼破舊小旅館，若不是路易心細，還真看不出那塊掛在二樓窗外的黑漆漆連字體都很模糊的旅館牌。

    「路叔，這個縣城未免太冷清了些。」霍遠航將自己的感覺說出來。

    「嗯，的確。」

    一般縣城雖然人不多，但街道上並不至於這麼冷清，並且，經過觀察，他們發現這裡的旅館少的可憐，但看這裡的建築，能發現很多房屋再之前似乎都是旅館，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紛紛關門停業。

    這時他們已經走進了旅館的大廳，說是大廳，其實就是這個五六平方米的空地。

    在大廳的右邊有一個小房間，房門大開著，能夠清楚的看見裡面的擺設。一張木製的床挨著已經掉灰的牆面，上面掛著一面發黃的蚊帳，斷了一截桌子用廢鐵塊代替，桌上放著一些黑白舊照片，還有一些牙刷等生活用品。一位背影佝僂的老人正坐在裡面發呆。

    「大爺，麻煩給我開三間房。」那位老人似乎沒有聽見，沒有動彈。路易不得不再喊一次，這一次音量提高了許多，老人總算是有了反應。

    費力地站起身子，老人扶著牆壁走了出來，大概是到了老年，眼睛沒有多少光彩，更多的是暗淡。「三間房？」

    似是為了確定，老人沙啞的問道。

    「對。」

    老人折身走了回去，不一會兒枯瘦的手裡拿著三把生了鏽的鑰匙，將鑰匙遞給路易，老人指著一處又暗又窄的樓梯說道：「房間在樓上。」

    因為樓梯實在是太窄，三人費了好大的力才將行李全部帶上去。房間的空間很小，只有一張小床擺放著，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物件，至於衛生間則在走廊盡頭的拐腳處。這裡的環境簡直是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

    不過他們可不是出來旅遊的，環境差點無所謂，只要有的住就很好了。

    看著外面的街道，除了幾個小賣部，其他所有店鋪都緊閉大門，看樣子是停業很久了，大門上織滿了蜘蛛網。買了三桶泡麵回到旅館，找老人要了點開水，三人坐在空地上吃了起來。

    「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老人坐在凳子上說道。

    「是啊。」

    梁濤見老人主動說話顯得十分高興，霍遠航和路易一路上很少說話這可把他給悶死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人聊著。

    「大爺，你們這縣城怎麼人這麼少？我們到這一共都沒有見到幾個人，貓貓狗狗倒是見了不少。」梁濤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霍遠航和路易對視一眼，看向老人，顯然也很疑惑。

    老人看了看黑下來的天空，嘆了口氣，將關於這座小縣城的事情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