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多事之秋。」
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管家漸漸遠離,腳步匆忙的身影,阿帝爾揉了揉眉頭,至今有些驚訝。
早在幾天前,荊棘商會的會長曾經親自上門,請求阿帝爾派人前往某個強盜團要回他的女兒。
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看在對方識趣的份上,阿帝爾便答應了,卻沒想到卻又出現了意外。
「一個小小的強盜團,面對塔姆派去的治安官,不僅敢拒絕我的要求,更敢將我城中派去的治安官殺害?」
想著方才管家稟報來的資料與情況,阿帝爾皺了皺眉:「這附近這一代的強盜團,都是這麼凶的麼?」
皺了皺眉,察覺到這個意外,阿帝爾沉思一會,隨後走出門去,讓管家吩咐下去,準備外出。
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既然已經答應了,阿帝爾卻也會盡力不做。
更何況,對方將他派去的治安官悍然殺害,就意味著對他的挑釁,若是不給於回應,恐怕也不太合適。
靜靜從大廳中走出,不一會,阿帝爾走到門外的某座庭院。
此時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冬季已經即將過去,外面陽光和煦,一層層微光播撒著,將整個世界都照的明亮。
靜靜行走在這其中,阿帝爾默默行走著。
不一會,他走到一座寬敞的場地上。
場地用一些細沙與破石子鋪就,看上去十分平整,此刻上面正有一些人在忙碌的揮灑汗水。
一些赤著上身,渾身上下打著汗水的大漢在其中做著一些訓練,在幾個手腳看上去有些不靈便,但是渾身氣質卻很彪悍的大漢帶領下,做著一些動作。
望著這一幕,阿帝爾微微點頭。
眼前這些大漢,便是此前那段時間,阿帝爾收攏而來的「追隨者」。
這些追隨者絕大多數都出自於山賊與盜賊團中,其中絕大多數都沒有經受過專門的戰鬥訓練,論起實戰能力來說,遠不如專門訓練的士兵。
既然已經將這些人收下,索性,阿帝爾也就廢物利用,這段時間請了幾個上過戰場的老兵過來,專門訓練這些人。
雖然因為時間不長的緣故,暫時沒看出多少效果,但至少也令這些人望上去更靠譜些。
同時,因為每日的訓練消耗了大量精力,也避免了這些人平時去惹是生非,平白給阿帝爾惹麻煩。
靜靜站在原地,遠處,似乎望見了阿帝爾的到來,這群人開始興奮起來,一個個的神態認真專注,不管身體有多累,在這一刻都是拼命的直起胸膛,只為了多在阿帝爾面前表現一番。
可惜,令這群人失望的是,阿帝爾只是在遠處觀望了一番,並沒有親自向前觀察這些人訓練的意思,倒是令這些人心中有些失落。
從道路上走過,一路將整座莊園的大半風景逛完,阿帝爾遲疑了一下,繼續向著另一個地方走去。
····························
一座有些陰森的平地里,一些稻草正堆放在這裡,上面躺著一些身影。
在一旁侍從的帶領下,阿帝爾走入這片地方,隨後望向四周。
眼前的地方,到處都擺著一些屍體,周圍的稻草堆上一具具面目蒼白可憎的屍體正靜靜在那裡躺著,每個人的面色看上去都極為蒼白,臉色大多顯得猙獰。
在這其中,有部分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屍體上布滿了噁心的蒼蠅,隨著周圍人的不斷走動,不時的翻騰而起,看上去極倒胃口。
「男爵大人,這就是希姆爵士的屍體。」
慢慢走到一片稻草堆前,一個穿著長袍,臉上帶著恭敬的中年侍從對阿帝爾說道,隨後身子輕輕側開,給阿帝爾露出位置。
阿帝爾走上前,望向這具屍體。
在一片干硬的稻草堆上,希姆冰冷的屍體在上面靜靜躺著,此刻渾身的皮膚已經發青了,看樣子很快就要開始腐爛。
他身上還穿著那一夜阿帝爾見到的黑色長袍,手指上戴著的戒指也還在,只是臉色變得極為猙獰,身上更是多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在好幾道傷口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的那一道傷口,直接貫穿了他整個胸腔,直接看見看見另一邊空間。
「心臟不見了···」
只是第一眼望去,阿帝爾便察覺到這一點,不由喃喃自語,一隻手慢慢放下。
嘩啦···
在他的手臂放下的那一瞬間,在一種本能之下,一點純粹的生命能量升華而起,直接注入希姆的身軀之中,與其體內隱隱存在的某種力量互相抗衡。
鬥氣!極其強橫的鬥氣!
兩股力量互相對抗,感受著其中殘留下的點點氣息,阿帝爾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儘管殘餘下的量並不大,但這股鬥氣的本質卻極高,在阿帝爾的感應中,甚至已經不遜色於阿帝爾本身了。
換句話說,下手將希姆殺害的人,其本身至少是一位白銀騎士。
但是,在塔姆城中,白銀騎士的數量本就不多,其中絕大多數,更沒有對希姆下手的動機。
這便是格魯爾將阿帝爾誤以為是兇手的原因,因為除了他有足夠動機之外,其餘人並沒有動手的理由。
「鬥氣中,潛藏著一點陰影力量,只是潛藏的十分好,只要不是接近白銀騎士巔峰的人出現在屍體身邊,根本發現不了···」
一隻手放在屍體上,感受著屍體內的情況,阿帝爾若有所思:「表面上是騎士的鬥氣,但實際上,卻是某種獨特的陰影之力···」
「另外,這具屍體裡原本存在的血能,似乎也不見了···」
仔細檢查著這具屍體,阿帝爾還發現了一個情況。
吸血鬼的身軀構造,與普通人並不相同。
他們不僅擁有獨特的心臟構造,本身的血液之中更是帶著獨特的血能,是吸血鬼力量的來源,哪怕死去也不會消失。
但是此刻在希姆身上,不僅沒有找到血核,更沒有看見絲毫血能的力量,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沒有絲毫的不妥之處。
但這種情況,本身便是最大的不妥。
那一夜,阿帝爾看得清清楚楚,希姆早就已經轉化成了一頭吸血鬼,儘管轉化時間未必有多長,但轉化本身已經開始,自然不可能再與普通人一樣。
但此刻,西姆的屍體上卻沒有半點吸血鬼的氣息,整個看上去,就好像一具屍體一般。
「有意思···」
隨意笑了笑,阿帝爾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屍體中央的那個空洞。
「這一擊的位置,剛好是心臟所在的位置,不僅直接將整個心臟給擊碎,更令隱藏在其中的心核也消失了···」
「至於渾身的血能,多半是被抽走了···」
仔細檢查了一會,阿帝爾心中的迷霧漸漸清晰。
眼前這具屍體,儘管看上去正常,但若是仔細檢查,卻還是可以發現不少不合理的東西。
除了心臟與體內的血能這幾點細節外,希姆的屍體儘管看上去還算完整,但實際上整個身軀都已經被震碎,其中一些異於常人的地方,若非仔細檢查,根本沒法發覺。
不過,面對這麼一個落魄家族的小貴族,也沒有多少強大騎士願意對其出手仔細檢查。
就連阿帝爾,若非事先明白不對,此刻多半也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真是麻煩···」
輕輕將一層白布揪起,將希姆的整具屍體蓋上,阿帝爾暗自搖頭,腦海中仍然帶著些疑惑。
「殺掉希姆的人,本身必然是一位力量接近白銀巔峰的存在···類似這種存在,哪怕是整座塔姆城中,恐怕也未必有多少,慢慢尋找,總有一天能找到。」
從這片擺放屍體的平地中走出,阿帝爾起身向外走去,準備去下一處地方。
隨著這幾天格魯爾從王宮中走出,在那之後,在這位王子干涉下,阿帝爾便繼承了巴庫魯家族的爵位,成為了新一代的巴庫魯家族主宰。
而今晚,便是格魯爾為其舉行宴會,為其慶祝的日子。
對這種場合,阿帝爾算不上喜歡,但也算不上討厭,對格魯爾的邀請,多多少少還是要給些面子。
當夜。
塔姆城南街,一片豪華的莊園之中。
一朵朵的鮮花在四處開放,原地,閃亮的燈火將四處照耀的通明,看上去十分美麗,將光焰照耀在地上。
在莊園四周,一個個打扮明亮,衣衫整整的客人帶著自己的女伴從外界緩緩走來,在看見莊園中央的場景時,臉上不由流露出些許羨慕。
與其他地方不同,在莊園的中央,地方倒是顯得格外的空曠。
在其中最中央的舞台上,一個個容貌美麗,裝飾華麗的美麗女孩在其上翩翩起舞,而在舞台之下,格羅爾臉上帶著微笑,望著四周的賓客大聲開口。
「這一位,便是今晚宴會的主人,曾經在南方多次拯救我生命的亞索男爵。」
他一隻手放在阿帝爾的肩膀上,臉上露出最真誠的微笑:「曾經,在南方要塞失陷時,我幾乎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了,以一個不光彩的戰敗者身份死去,死在不屬於我家鄉的土地上。」
「但在這個時候,是亞索的出現,讓我重新看見了希望!」
「他英勇,他強大,他忠誠!以他手上的長劍,護持著我一路走到終點,回到這片我所熱愛的土地上!」
「在此,讓我們為這位英勇的騎士乾杯!」
他一隻手搭著阿帝爾的肩膀,一隻手上高高舉著酒杯,這一刻臉上帶著濃烈笑容,直接一口將杯中的烈酒一口飲盡。
「乾杯!」
「為了亞索男爵乾杯!」
一道道善意的大笑聲從四周傳來,帶著一個個貴族臉上的笑容,配合著遠處的燭光,這一刻看上去無比的和諧。
站在舞台的最中央,靜靜望著這幕場景,阿帝爾卻覺得有些無趣。
在這些年裡,類似的場合,他已經接觸的太多太多了,並不覺得有什麼樂趣可言。
不過儘管心中無趣,不過在眼前這個場合,他還是勉強舉起酒杯,看著周圍眾人一飲而盡,引起了周圍一陣歡呼聲。
等最熱鬧的時候過去,阿帝爾正想退到角落中去,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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