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王座 171

    瑞克頓時感到腦袋微微一疼，不過痛覺一閃而過，他閉上眼睛，能在無限漆黑的腦海里找到一絲光芒，「這是？」

    「這是我留下的精神印記，如果有人試圖用精神力入侵你的意識，印記就會阻擋下來。但是如果敵人精神力比我強太多的話，印記就會崩潰了。凱爾，只要你發現印記消失了，一定要提高警惕。」百麗兒收回按在瑞克胸口的小手，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蘭兒。」感覺到了百麗兒的溫柔，瑞克微笑地點了點頭。

    白袍女孩歪了歪頭，烏黑的秀髮如瀑布般泄到了肩膀上，窗外的陽光射了進來，女孩的微笑如太陽般溫暖。

    「咦，百麗兒小姐，你對精神力的領域有所造詣呢，在下佩服。」馬丁滿臉驚奇地看著百麗兒，不是對她的美麗而感到驚詫，而是問到了精神力。

    「我是一名祭祀，就是你們所說的召喚師。」判別一個召喚師強弱，只要是看精神力和自然親和力的強弱。百麗兒作為神使的候選人，除了天生被女神賦予的強大自然親和力，還有強悍、能洞察外界的精神力。

    「哦，召喚師……」馬丁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真是可惜呢。」

    「吉姆，馬丁，我也會在你們體內留下精神印記，請務必要小心精神攻擊。」百麗兒分別給兩人留下了精神印記，作為保險，不過她也不知道這能不能起到作用。

    「有了百麗兒小姐相助，我們的安全就有所保障了。」吉姆充滿感謝地朝百麗兒笑了笑，然後正色說道：「馬丁，成為一名命運教會的信徒要哪些步驟？」

    「這個簡單，去冰城大大小小的教堂登記一下就好了，只要擺出一副誠信信仰主神的模樣，就能輕鬆地成為一名最底層的信徒。」馬丁提議道：「不過呢，冰城大部分居民早就加入了教會。這時候去的話也許會遭人懷疑。」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麼？」葛瑞反問道。

    馬丁呵呵一笑，「正好冰城的大教會快要建成了，那時候會再次舉辦一次入教儀式，之後冰城的所有居民都會信仰主神了吧。」

    「好。就等那個時候。」吉姆把行動的時間確定了下來，囑咐道：「馬丁，這幾天我和凱爾兩人的身份證明就交給你了，確保不要露出馬腳。」

    「沒問題。」馬丁一口答應了下來。

    眾人繼續討論了這次計劃的細節，確保不會出現紕漏。

    整個過程艾琳娜都沒有說一句話。她專心致志地塗著指甲油，側著臉聽著最終決定下來的計劃，沒人發現她像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真是浪費時間。」

    這一天對冰城而言具有莫大的意義，本地的居民全部都湧上了街頭，只因命運教會的大教堂在這一日完工了。

    對於主神的教徒而言，能把大教會的地點定在冰城實在是他們的榮幸。這裡是信仰的發源地，意味著當主神的光輝散播到大陸各個角落時，冰城將是教徒們朝聖的地方。

    所以當地的居民自願捐款，在地方官城府前。集資建造了一棟氣勢不輸於城堡的大教堂。

    此時，教堂外圍了好幾圈人，堵得水泄不通，其中大部分已經是教會的信徒了，只有少部分來自其他國家的旅遊者好奇地在一旁觀望此次盛典。

    瑞克、吉姆和馬丁三人穿著冰城標準的守城衛兵的甲胃，腰間佩戴著粗製的鐵劍，帶著青銅頭盔。顯然打扮很一般，但三人英俊的面貌還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意。

    「咦，守城的衛兵大哥有這麼帥的嗎？」

    「看，那個黑色短髮的男子好陽光帥氣啊。」

    「唔。我喜歡那個長頭髮的，明明只是一名衛兵，氣質連一些貴族都比不上呢。」

    「嘻嘻，那個銀髮的帥哥很漂亮哦。不過看上去跟冰雪帝國人一樣瘦弱呢。」

    幾名妙齡少女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點評著三人。

    「馬丁，你以前是鮑勃大人的助手，你確定不會有人認出你？」瑞克輕聲在銀髮男子耳邊問道。

    「放心，我是鮑勃大人背後的男人，通常只需要處理一些瑣事就好了。很少用副手的身份出現在別人面前，不會有問題的。」馬丁自信地拍了拍胸膛。

    「你們看，」一旁的吉姆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名體格特別強壯的莽漢，接著又指著穿著厚實的大衣，身材單薄的年輕男子，說道：「這些人明顯是雄獅帝國和冰雪帝國的人，如果命運教會真的是有人計劃用宗教去入侵各個國家的話，一定會想辦法把主神的信仰宣傳到三大帝國去。」

    「你是說，這些人很有可能等會也會加入命運教會？」瑞克看著這兩方人，身上還帶著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剛到冰城，還沒加入命運教會。

    人群突然躁動起來，瑞克感覺身邊的群眾像是沸騰了一樣，密密麻麻的人頭一窩蜂地朝前面的大教堂涌了過去。

    瑞克和吉姆身體健壯得很，而且穿上了青銅盔甲，輕鬆地穿過人海，擠到了前排。馬丁就悲催了，他只是一個文官，平時根本沒鍛煉過，他幾乎是被人推著走的，若不是瑞克拉了他一把，馬丁都不知道被擠到哪去了。

    馬丁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頭偏過去，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謝謝你了，凱爾，差一點我就被擠成肉餅了。」

    「你這樣子，說是衛兵誰信呢。」瑞克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馬丁，笑了笑。

    「噓，」吉姆目視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教堂的高達十米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四名穿著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左右各兩人，慢慢地走了出來。他們後面分別跟著兩隊教徒，停靠在了兩邊，在中間留出一條過道。

    「這是命運教會的四大主教，相當於卡托帝國的紅衣主教吧。」馬丁在一旁解釋道。

    「各位主神最虔誠的信徒們啊，來自大陸的游者們啊。今天是大教會成立之日，願主神的光輝將照亮整個冰城！」一名主教仰望天空，聲情並茂地說道。

    話一出，冰城的居民立刻高聲呼應起來。瑞克三人機靈地左右對視一眼，也跟著身邊的人群，吶喊道：「讚美主神！」

    主教滿意地點了點頭，雙手向下壓了壓，人山人海的歡呼聲立刻停了下來。

    「主神會慷慨地賞賜給他的信徒。幸福、榮譽、長壽和好運，在現實與信仰中迷惘徘徊的人們啊，歡迎加入我們的大家庭，投入主神溫暖的懷抱里吧。」主教雙手向外一攤，做著擁抱的姿勢，親切和藹地說道：「現在，還有沒有人願意成為主神最虔誠的信徒呢？」

    吉姆用肘子不動聲色地碰了碰瑞克和馬丁，眼神像是在說：「該我們行動了。」

    瑞克點了點頭，三人在眾人的矚目下，走上前去。半跪在地上，誠惶誠恐般地說道：「我們願意成為主神最虔誠的信徒，願主神保佑。」

    「快看，是冰城的守衛軍。」

    「看來地方官員終於肯承認命運教會了，太好了。」

    冰城的居民幾乎都是命運教會的信徒了，他們很欣慰地看到代表地方官員態度的守衛軍加入了教會，這就意味著，將來不久，萊爾公國將承認教會的地位，並且把命運教會奉為國教。

    被幾千人盯著。馬丁有些慌張地低著頭，額頭上冒著冷汗，他身邊的瑞克和吉姆就顯得淡然自若多了。

    瑞克對馬丁笑了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放鬆一點。

    吉姆皺著眉頭瞟了瞟周圍的人群，他早已經預料到在此刻加入教會的人不會多，因為大多數冰城的居民早就是命運教會的成員了。

    加上瑞克、吉姆和馬丁三人，人群中僅僅出列了十多人，願意加入命運教會。

    令吉姆極度不解的是，之前所指的雄獅帝國和冰雪帝國人仿佛一點都不為之心動。沒有一絲想加入命運教會的想法。

    雄獅帝國人是典型的無神論者，冰雪帝國人是冰雪女神忠實的信徒，為了不引起各方的注意，所以命運教會才沒有對這些人動手腳嗎？吉姆想了想去，認為命運教會僅僅是洗了冰城居民的腦，還不敢光明正大對其他帝國人下手。

    瑞克三人打扮成了當地的護衛軍，這是主教最願意看到的。他們點了點頭，走上前來，低聲祝福了主神，三名主教將手搭在了瑞克、吉姆和馬丁的額頭上。

    三人心中頓時一驚，立刻提高了警惕，因為這時候，主教很可能發動精神攻擊，也就是所謂的洗腦。

    瑞克閉上了眼睛，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腦海里的那道光芒。那是百麗兒留下來的精神印記，如果它出現反應，瑞克會立刻逃跑。

    三人緊張兮兮地接受主教的祝福，時間流逝得很慢，一分一秒過去了，他們全身已經被汗浸濕了。

    瑞克的神經高度緊張，確保沒有接收到心裡暗示或者出現奇怪的念頭，精神印記也完好地在那裡，沒有出現一絲崩壞的現象。

    不知過了多久，主教的手終於離開了三人的額頭，瑞克立刻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擦去臉龐和鼻尖上的汗水。

    三人低著頭偷偷對視了一眼，互相交換了眼神，隨後抬起頭，高亢激昂地吶喊著：「讚美主神。」

    主教和藹地笑了笑，長袖一揮，瑞克三人知趣地退回了人群中。

    長長地呼了口氣，馬丁緊張得都要缺氧了，他咽了咽口水，小聲問道：「我的精神印記還在那，好像沒有被精神力入侵的樣子，你們呢？」

    「一樣。」瑞克和吉姆心中充滿了疑惑，異口同聲地說道。

    難道現在冰城的信徒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用控制人思想的手段去招攬新的信徒了麼？瑞克瞥了瞥圍觀的群眾中，那群看熱鬧的雄獅帝國和冰雪帝國人沒有一點想皈依主神的衝動，他暗自想道：「看來現在命運教會的胃口只有萊爾公國了，還不打算對其他國家的人動手。」

    命運教會到底是如何使冰城的居民死心塌地的信仰主神呢？現在還不能排除精神控制的可能，再等等吧……瑞克得不出結論，只好暫時把疑問擱在一邊。

    「下面，有請命運教會的第一任教皇，索諾陛下。」四名大主教匍匐在教堂大門兩旁，恭候教皇的到臨。

    堵在大教堂外的信徒紛紛高呼教皇的名字，學著大主教的樣子匍匐在地。瑞克、吉姆和馬丁不約而同地半跪在地，低著頭目光透過劉海向上瞟著教堂的大門。

    一名面目慈祥的老者戴著金絲邊高帽，手握一柄白銀打造的權杖，一襲精緻的暗金色長袍，他和藹地看著匍匐在面前的信徒，眼神如同看著自己的子女一般溫柔。

    索諾面帶微笑，站在了四名大主教的中間，略帶皺紋的手指對準天空厚厚的雲朵。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遮住太陽的層層雲朵被無形的立場推開，格外燦爛的陽光從天空的窟窿里灑在大教堂前方的信徒身上。

    激動的居民紛紛高呼神跡，然而瑞克三人則不以為然，利用魔法驅散雲朵的事情很常見，在他們眼裡這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主神說，他的信徒會永遠生活在光明之下。」隨著索諾的宣言，蒼穹的雲彩被一掃而空，金燦燦的陽光令人感到沁人心脾，冰城的樹冠上的積雪也開始慢慢融化。

    這個教皇還有兩下子嘛，像模像樣的。

    命運教會根本不像突然冒出來的危險組織，在瑞克看來，這個新興教會發展得趨於成熟。

    今天是命運教會大教堂的建成之日，教皇自然是要出面主持，這個老者所說的無非是宗教經常提及的那幾點，比如信仰主神就能獲得什麼靈魂升華、幸福之類玄乎的東西。這種萬變不離其宗的教義，瑞克的耳朵都聽得起繭了。

    不過冰城的居民一個個都受到感化般，興奮得淚流滿面。

    教會的盛典舉辦了整整一個上午，在教皇宣布結束後，心情還未平靜的冰城居民才散去。

    瑞克三人是剛入教的信徒，散場時領到了一本小冊子，那是宣揚主神信仰的核心教義，類似於聖經的東西。

    吉姆仔細翻了翻，得出了結論：「命運教會的教義很正常，沒有偏激和心裡暗示的地方，這不是一種洗腦的手段。」

    三人若有所思地回到了酒店裡，葛瑞立刻好奇地問道：「怎麼樣了？凱爾哥哥，你還記得我是誰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