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陣 第306章 生死相逢

    赤城現在有戒嚴，往來的人都要受到盤查後才能夠進出這座被鮮血染後的城市。雖然現在方棋一心都撲在老奶奶的事情上，但是有一些表象上的事情還是很容易就看出來的。

    城牆明顯是加固過的，城門外的護城河也應該被挖深過，裡面此時也已經住滿了水，水下應該還有竹子之類的東西豎在那裡。

    赤城和外界的通道現在只有東、西向的各一個城門，南、北向的城門已經被堵死了。而城門已經從原先的鐵皮包古木的門換成了銅鐵相鑄的千斤門。

    在城門上一共有兩條鐵鏈，連接在城門的上部。

    當城門放下的時候，其就會橫跨在赤城的護城河上，供來往的行人行走。而當戰事一起，就可以通過城樓上的孔洞拉鐵鏈，然後帶動鐵門立起來，保護著赤城。

    特別要說的是，當城門完全立起來的時候，城門會正好擋住那些孔洞，鐵鏈也會完全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不過要想拉動這鐵門每條鐵鏈上都至少要標配十個壯漢。

    方棋身上有令牌之類的東西，想要進這城還是很簡單的，但是方棋暫時想要瞞住身份，就通過交十個金幣把平羽給一起帶了進來。

    進入城中後，可以感受到的是街上的那些士兵比較緊張，但是那些市民的生活並沒有很大的改變。正如孫秀所說，城中的市民根本就沒有城破家亡的觀念，自然不會幫助軍隊守城。

    而且街上的冒險者明顯多了，而且有一些實力還都不低，偶爾露出的凶光也是煞有其事。這些人顯然是來到這個地方撞運氣的。

    自古以來，最容易發財的地方就是有死亡的地方了，而其中的戰爭財又是死亡財裡面最容易賺得盆滿缽滿的一種方式。

    在赤城中騎馬行進半小時候後，方棋從另一邊出了赤城，然後直奔那個記憶中的地方去。

    到現在方棋還沒有想明白自己與那個老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沒有一點血緣上的紐帶，但是冥冥之中卻會有這種剪不斷的關係呢。

    大約又騎馬一個小時，方棋終於看到了那個草屋，那個記憶中的草屋雖然和面前的這個屋子有一些不同，但是方棋還是明白這就是他的目的地。

    「掌門。」首先見到的是平山，他單膝跪下給方棋行了一個大禮。想他一個頭上已經有了星點白髮的人竟然對方棋行這種禮，可見他內心其實還是很感謝方棋的。

    在離這個屋子越來越近的時候，方棋的內心的那股急躁就越來越不可控制，他臉上的那種煩耐的表情難以抹去。

    「她還好嗎？」方棋沒有下馬，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估計要不行了，她吊著一口氣，就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平山小心翼翼的看著方棋的臉色，緩緩的說出了事實。

    「準備紅蠟燭、白蠟燭各四十九跟，紅線一捆，搖鈴一個，黃色的砂紙一沓，硃砂若干，樹上的露水一桶。」方棋直接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一一的說了出來。

    「要這些東西幹嘛？」平山一時不明所以。當初方棋在把《封魔四陣》傳下去的時候，還同時傳了巫道的道義與一些符咒，但是方棋並沒有把法事傳下去。

    「你準備就好。」方棋這時候心中有很多戾氣，沒有地方發泄。在平山的這般詢問下，他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平山現在是這十里八村的「老大」，而方棋這個「老老大」需要的東西，又不是那些很珍貴的東西，所以方棋只要吩咐下去，相信平山很快就可以收集好這些東西。

    「你回來了。」還沒有進屋，裡面的老人就已經開口了。她已經感受到了方棋，已經在方棋來到這方土地的時候，就感知到她的「孫兒」已經回來了。

    「沒事吧？」方棋一步踏進門檻，看著床上那個瘦得只剩下骨頭的老人，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只從嘴巴中蹦出了這三個字。

    「能有什麼事？人老了都會死。你回來了就好，在死前能夠看見你就好了。」老太倒是很輕鬆，似乎沒有因為即將死亡而感覺到任何的恐懼或者其他。

    一時無言，方棋不知道應該要怎樣回答他的話，他其實很清楚自己不是她口中的「阿傑」，但是他又明白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十分特殊。

    「我不會讓你死的。」過了一會，方棋暗暗的攥住了拳頭，然後以一種很堅定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阿傑啊，人生人死，這本來就是天道循環，你不要意氣用事，就算你逞能也沒有用的。你只要知道我會永遠在天上看著你就好。」老太到這時候已經看得很開了。

    她吊著一口氣堅持了快半年了，就是為了見到阿傑。在這段時間中，她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的，但是在其他的時間中她想了很多，慢慢的她也就想開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方棋依然還是那句話。

    當初老道士死的時候，方棋跪在他身邊，用一切辦法想要留住老道士的命。但是那時的方棋只是方棋，他沒有什麼能力。

    現在不同了，方棋有了一定的能力了，就像當初方棋不斷的餵老道士符水那樣，現在的方棋也會拼盡全力救這個親人的命。

    在方棋重複兩遍同樣的話後，那老人已經察覺出異樣了。她轉動那已經乾枯變皺的眼珠看了方棋一下，見方棋一臉嚴肅就知道方棋不是在說氣話。

    不過，正是這樣她才急了。

    「你這是想幹嘛？想要對抗天道嗎？你不怕被天道懲罰嗎？」她大急，在說話的同時還不時的咳嗽，而她咳嗽之時也很吃力，顯然是命不久矣的徵兆了。

    這些日子中，她想了很多，都是那關乎天道、報應、循環之類的事情。想得多的她也有她自己一套的理解。

    「相信我。」方棋走過去，右手握住她的手，以一種很堅定的眼神看著她。雖然她想在的樣子很醜陋，但是方棋卻覺得她是那樣的可愛，因為她是他的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