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陣 第186章 屠城

    守城者不管老幼皆是敵！

    這代表了什麼？這代表了如果當時由方棋代兵，如果其他方法都不起作用的話，那麼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發起進攻號令！而那十萬百姓很可能就這樣死在方棋的大軍之下。

    五萬對十萬，而且還是攻城，看似沒有一絲勝算，但是這十萬人都是百姓，其中有大半是老弱婦幼之士，五萬軍士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攻進城中。

    只是，到時候必將血流成河，把此處變成一處人間地獄。

    守城者不管老幼皆是敵！

    這是何等霸氣，也是何等殘忍！

    他這話一出口，就連那一直異常平靜的孫武的母親都側目過來，臉上寫滿了震驚。顯然是對方棋的做法感到不忍。

    其實，不管怎麼樣，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一定會成功的。如果沒有成功，不管是什麼樣的絕世將領，最終都會選擇進攻的，最終也將會造成血流成河的場面。

    軍隊歷來都是實行暴力的地方，將軍在裡面一般都會控制軍隊的暴力，如果最後一切方法都失效的話，那麼將軍將會是帶頭實行暴力的那個人。

    要知道：戰爭從不聽從理由，只講究勝敗！

    只是，不曾想方棋會說的這樣大膽，會直接把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殺死十萬百姓，這不是說方棋大膽的問題，而是能夠說方棋膽大包天了！

    「這怎麼行？」孫武顯然是嚇了一跳，看著方棋張著嘴巴好一會都說不出話，最後只不可置信的憋出了這四個字。

    孫武雖然精通各種兵法，但是畢竟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大事，也不可能像方棋那樣先死了老道士，又死了全家！所以思想的成熟程度還是跟不上方棋的。

    所以，孫武雖然想了很多方法，甚至也想過如果這些方法都不行的話，他是不是要選擇不顧百姓的碾壓過去，但是最終他的善良還是戰勝了他，讓他不敢前進。

    對於孫武的話，方棋並沒有解釋什麼。他的這些話確實很大膽了，只是他希望孫秀能夠明白自己，能夠站在自己一邊。他看著孫秀，看著他的眼睛。

    需要得到認可，是每個人都需要的一種精神上的認同，方棋是人，自然想要得到認可，而且是這種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方棋自然更想得到理解。

    「你們兩個先出去。」過了一會，孫秀沉聲的說道。他說的很嚴肅，完全沒有先前高興的情緒，可以聽出他的語氣是壓抑著。

    「嗯。」孫武母親顯然很懂孫秀，她在聽到了孫秀的話後，很自然的應了一聲，然後就起身扯了一下孫武，示意孫武和她一起往外走，整個過程毫不拖泥帶水，仿佛是預料到了孫秀會這樣一般決定。

    很快的，孫武母親就走出了屋子，同時還帶上了屋子了門，只留下了方棋、孫秀，以及一桌的酒菜。

    「你可知你這樣做會如何？」孫秀問的很認真，眼中儘是嚴肅。

    「知道，但是我要破這城，那麼到了最後，就只有這一個方法了。一場戰爭，本來就是對人民的折磨，從令一方面來說，我這也算是快刀斬亂麻了。」方棋到了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不知道圍城嗎！你不會等他們彈盡糧絕的時候逼他們投降嗎？」孫秀的聲音很低沉，似乎可以聽到他的心臟跳動的比往常快了許多。

    「知道。」方棋想不到自己到了這種時候反而冷靜下來了，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然對方已經想出了這種方法，那麼久絕對是準備魚死網破了，他們斷定是不會投降的。」

    「至少他們的將軍是不會投降的。」方棋繼續補充到，「而我的圍城會給那些兵士無盡的絕望，人在絕望的情況下道德就會喪失掉，到時候如果我不攻城，那麼城中也會變成一座人間煉獄的。」

    方棋還有話，但是卻沒有說出口。他想說如果城中彈盡糧絕了，那麼主將又不允許投降的話，雖然到了後期兵士一定會投降，但是初期的時候是會出現很可怕的事情的。

    比如：人相食。

    當然，方棋的這些話雖然都有可能實現，但是殺死十萬百姓的這種想法依然是值得我們譴責的，他這種做法還是滅絕人性的。

    「那殺進城中後怎麼辦？」孫秀閉起了眼睛，深深的呼著氣，微微抬著頭問道。此時語氣雖然依然低沉，但是方棋卻感覺到他在克制著什麼。

    「有兩法。」方棋深深的看了一眼，不明白孫秀是怎麼了，雖然疑惑，但是他依然繼續說道。

    只是，方棋似乎感受到了一絲憂傷。

    「說。」孫秀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有點艱難的說道。

    「其一，入城之後我自行帶枷三日，在街上遊街示眾三日，並對所有死者下跪，以此寬慰人心，隨後迅速撤出此城，由其他人來此接手。但是，此法缺陷比較大。」

    「說。」不知不覺中，孫秀那閉起的眼中似乎開始往外掉淚了。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他這種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呢。

    「首先人心不一定能夠寬慰的了，而且人是善變的，如果有心人稍微加以引導，很可能會再次引來眾怒，那時只要朝中的人不支持，就會引來殺身之禍。」方棋雖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依然在講述著自己的想法。

    「其二？」孫秀閉著眼睛，他的話很輕很輕，似乎不是在問方棋。

    「殺光所有人！在戰爭一開始就殺光所有人，不把這裡的消息傳出一點！不給敵人一點機會。但是這要保證部下對自己絕對忠心！」方棋說的很小聲。

    比起前面所說的話，方棋的這句算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了，什麼是殺光所有人？十萬百姓加三千兵士嗎？

    方棋在說完這話之後，以為孫秀可能會訓斥自己一頓。但是那孫秀眼中的淚水卻流了下來。

    他閉著眼，但是兩行淚水卻再也隱瞞不住的掉了下來，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