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周邊皆是富庶鄉鎮,使臣隊伍走到哪都有地方官接待,一連十多天頓頓大魚大肉,幾乎跟下鄉視察沒多大區別,但是一進山區立馬就變了,生活質量呈直線下降,漫山遍野的開炮都打不著一個人。
「不要在水邊紮營,營帳周圍挖上排水溝,今晚有可能會下雨……」
趙官仁背著手在山谷營地中巡查,營地一面背對溪水,一面是茫茫大山,商隊和後勤都在卸貨松騾馬,龍騎兵早已在山口紮下了營盤,明哨以及暗哨也全都放了出去。
「百戶以上全體集合!」
趙官仁走進了龍騎兵營盤,召集將領們開了個簡短的會議,此時天色已經擦黑了,他便拎上油燈走到了山口,只見幾支民間隊伍躲在背風處,三五成群的烤火啃乾糧。
「諸位這是要去哪啊……」
趙官仁帶著幾名衛兵走了過去,這些人一直在跟著他們走,有官兵開道不必擔心山賊路匪,碰上踩狼虎豹也不用怕,但是今日又多了一支小隊伍,十幾人趕著兩輛騾車。
「見過幾位官大爺……」
十幾人連忙起身行禮,趙官仁也不等他們說話,上前用佩刀挑開了一輛騾車的車簾,只聽裡面傳來一聲驚呼,一位大姑娘連忙抱住個半大小子,惶恐不安的望著他。
「你們是母子還是姐弟,要去哪啊……」
趙官仁舉起油燈照著亮,誰知大姑娘卻躲到了小子身後,十多歲的熊孩子張開了雙臂,警惕道:「軍大爺!這是我家賤內,去沙虎洲省親過大年,現今要回禹州老家去!」
「你小子有沒有十三啊,扛得動你家媳婦的大腿嗎……」
趙官仁笑著打量他,滿臉稚氣的熊孩子牛氣道:「少瞧不起人,十四歲的大老爺們了,媳婦你告訴他,少爺我厲不厲害,能不能讓你生娃?」
「能!夫、夫君厲害……」
大姑娘怯生生的縮在他身後,誰知後面車裡又下來一位美婦,領著丫鬟走過來遞上兩吊錢,笑道:「諸位軍爺幸苦了,這是我家小兒和兒媳,還望各位軍爺多多關照才是!」
「喲~大姐臉盤挺靚嘛,荒郊野嶺可不多見啊……」
趙官仁用刀把擋開了美婦的錢,美婦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身樸素的黑色布衣,長的是前凸後翹、細皮嫩肉,氣質與顏值皆是上乘,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太太。
「呵呵~謝軍爺誇讚,這是奴家的路引……」
美婦大大方方的從袖裡掏出了文書,趙官仁抖開後看著說道:「刁美鳳!保養的不錯嘛,已經三個孩子的娘啦,周成縣的鐘鼓樓在哪條街啊?」
「多謝軍爺,啊?鐘鼓樓……」
刁美鳳讓他說的一愣,眨了眨眼困惑道:「奴家在周成縣土生土長,倒是從未聽聞過什麼鐘鼓樓,陰陽樓卻是有一座,就在西坊大街上,過了陰陽樓就是縣衙了!」
「咱們走的早,不要掉隊……」
趙官仁將文書遞給她就走,刁美鳳在後面連聲感謝,但趙官仁走回營中後又叫來一名騎兵,問道:「我記得你老家是周成縣的吧,陰陽樓在哪條街上?」
「西坊大街!距離縣衙不遠……」
騎兵恭敬的抱拳回答,趙官仁便衝著侍衛皺眉道:「讓哨兵多盯著點那個刁美鳳,我說不上來哪不對勁,反正她那雙眼珠子有種滄桑感,不像小地方出來的娘們!」
「是!」
侍衛抱拳去通知哨兵了,趙官仁便走向了使臣營地,官老爺們顛簸一天都換上了便裝,三三兩兩的坐著等開飯,郡主們單獨圍了個籬笆小院,裡面有兩頂皮革大帳。
「這幫大小姐,洗個屁股都得一排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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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官仁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大帳外有十幾個太監宮女在排隊,每人手裡都捧著專用的洗漱工具,不要看永寧大大咧咧的像個瘋丫頭,三姐妹當中就屬她最講究,洗腳水都得用花瓣浸泡。
「小喇叭!過來吃野味啊,剛打了兩隻山雞……」
賈不假背著獵弓興匆匆的走來,趙官仁擺手說道:「肚子裡太油了,吃點素的刮刮油,你拿去給護士妹妹們補補吧,她們現在見到你全都浪的不行!」
「哈~我玉樹臨風賈寶玉,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賈不假騷包的轉身去了,這「為情所困」一輩子的大宗師,卸下心理負擔後就騷的沒邊了,成天在女人堆里打轉,不停打磨他的老司機等級,立志要做一個風流而不下流的公子哥。
「洗好了吧,我進來啦……」
趙官仁掀開皮革大帳走了進去,大帳被屏風分隔成了里外間,只看永寧郡主提著褲子從屏風後走出,揮手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晚膳就吃火鍋了,洗好了端進來!」
「多素少葷啊!」
趙官仁囑咐了一句坐到了桌邊,永寧趴在他背上壞笑道:「人家洗香香了喲,晚點我把婢女趕到車上去睡,你從後面溜進來,要不你把人趕走,我去鑽你被窩!」
「你特麼就跟女鬼一樣,天天晚上陰魂不散……」
趙官仁沒好氣的叼上一根煙,永寧拿起油燈幫他點燃,跟著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壞笑道:「我就是索你命的女鬼,今晚不把我餵飽你休想走,省的吃撐你家羅姨娘!」
「永寧!你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皇叔胡鬧呀……」
兩位郡主手牽手走了進來,姐妹倆全是住在宮外的人,當真以為趙官仁是她們皇叔,但永寧又抱住了趙官仁的脖子,笑道:「你看咱們皇叔多帥呀,想不想親幾口?」
「你不小啦,該懂點事啦……」
大姐永維的臉刷一下紅了,更小的永平不通男女之事,趴到桌上就跟趙官仁說起了詩詞,永維也把他當成了大才子,一連串的文言文把他說懵逼了,根本聽不懂啊!
「你們倆都很有才華,來來來!趕緊吃火鍋……」
趙官仁連忙直起身岔開話題,三位郡主用膳除了他之外,隊伍里沒人有資格同桌,永寧為了方便打情罵俏,上完飯菜後又把宮女們趕了出去,桌上只有他們四個吃火鍋。
「就只看了你一眼,我便確定了永遠,那時候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人……」
永寧肆無忌憚的唱著情歌,小腳丫更是蹬了繡花鞋,從桌下伸過去勾動趙官仁的腿,但永平卻皺鼻道:「皇叔你好偏心啊,只教姐姐這些好聽的曲,也不教咱們!」
「教!回頭每人送你們一首……」
趙官仁起身給她們三姐妹夾菜,永寧的腳剛撤走又伸了回來,在他小腿上西遊若無的撩撥,趙官仁乾脆撈起她的腳架在腿上,一手撈著火鍋,一手把玩她的小腳丫。
「嗯?」
趙官仁摸著摸著忽然覺得不對,永寧啥時候把鞋給穿上了,等他詫異的低頭一看,永寧已經翹起了二郎腿,他腿上的小腳丫居然是永維的,身旁的永維早已滿臉通紅。
『尼瑪!摸錯人了……』
趙官仁滿臉尷尬的鬆開了手,永維羞的都快把紅唇給咬破了,低頭一個勁的扒飯也不敢看他,但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如果不是永維故意,怎會把腳伸到他腿上來?
「你們慢慢吃,我出去巡營……」
趙官仁草草吃了些便起身出去了,他覺得永維可能看穿了,便故意在桌下暗示他,讓他這個不要臉的皇叔收斂一些,結果讓他一把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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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丫子,反倒鬧了個大紅臉。
營地中已經點起了許多篝火,密密麻麻的帳篷布滿了整座山谷,沒有帳篷的人就拿貨物一圍,支個棚子就能睡下了。
「老宋!你們幹嘛呢……」
趙官仁疑惑的走到了營地深處,只看幾名使臣正蹲在地上猜拳,宋吃豬走過來笑道:「嚴老摳不願再賭了,咱們就哄他換妾玩,他剛買的揚城瘦馬,誰贏了誰就跟他換!」
「低調點!外面全是將士……」
趙官仁沒好氣的搖頭走開了,軍隊不准賭博、喝酒以及攜帶女眷,但使臣都是官老爺,換妾在大順也算一種風尚,況且一個個都閒出屁來了,除了賭錢喝酒吹牛之外,每天都變著花樣的找樂子。
「唉~確實無聊,真他娘操蛋……」
趙官仁轉了一圈又往回走,沒出邊關自然不會出什麼大事,山賊也不可能跑來沖營盤,而且現在才剛剛六點半,新聞聯播都沒開始放,已經有很多人躺下準備睡覺了。
「王爺!」
秋寧忽然從後方追了過來,低聲說道:「蘭水河商行少了四個夥計,說天黑前去溪邊打水,結果到現在都不見人影,哨兵也沒發現任何人離開,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走!去看看……」
趙官仁立即帶著她往後方走去,很快就來到了山谷後方,一條小溪從後方橫貫而過,山林間有不少人在喊叫,不少龍騎兵也都站在溪水邊。
「殿下!人過了溪水就沒了蹤影,一點足跡都沒留下……」
一名百戶迎上來說道:「除非他們踩水一直往下遊走,這樣才有可能憑空消失,但我剛剛也派人去看了,下游是個淺水潭,裡面什麼都沒有,而且好端端的為何要跑呢?」
「老六!失蹤的是什麼人,有沒有丟錢丟貨……」
趙官仁叫來了商隊的一名負責人,對方焦急的搖頭道:「王爺!咱自家的老夥計了,大小姐一手帶出來的趟子手,在這條路上走了不下幾十回,絕不可能擅自離隊,定是讓人給害了呀!」
「有血!」
秋寧忽然指著溪水驚呼了一聲,趙官仁提燈走到溪邊一看,果然有一道道的血跡正順流直下,細看之下還有斷裂大的頭髮絲,龍騎百戶立刻拔刀喊道:「山紋軍,隨我來!」
「慢著!張魁你不要動……」
趙官仁望著前方的高山,眯眼說道:「你派兩隊山紋軍去上游搜索,當心絆索和詭雷一類的東西,如遇敵襲立即回防,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擊,同時加強大營的防禦和巡邏!」
「是!」
張魁立刻領命而去,在山上找人的夥計也都被叫了回來,但秋寧卻不解的問道:「王爺!您是擔心有人調虎離山麼?」
「這不明擺著嘛,有人沖我來了……」
趙官仁立即返身往山口營地跑去,來到營前望向外面的民間隊伍,忽然震驚道:「人呢?那個刁美鳳呢,我不是讓你們盯著的嗎?」
「殿下!一直盯著呢……」
一名守衛慌忙說道:「婆媳倆進來借水,秋部長正好過來巡查,便派了幾個人跟她們去了,往後勤那去了有一盞茶工夫,小兒子還在外面!」
「快把那小子抓起來,一盞茶早他媽得手了……」
趙官仁立即往後勤營地跑去,一盞茶在大順的時間概念當中,足有十五分鐘之多,拎兩桶水絕不可能花費這麼久。
「呵呵~王爺的反應好快呀……」
一聲陰笑忽然從側面響起,一柄利劍猛地從帳篷里刺出,暗紅色的玄氣如同雷射一般,在趙官仁側頭的同時,「唰」一下就到了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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