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
小郡主蹦蹦跳跳的走向後宮,看上去就像個天真無邪的美少女,妖月公主一臉不爽的斜眼看著她,可自身還是擺出一副傲嬌的架勢,怎麼看都像只驕傲的小母雞。
「田公公!」
趙官仁與大太監並肩而行,問道:「皇宮夜裡應該會宵禁吧,何人能在晚上或凌晨出沒御花園?」
「宵禁!每晚準時落鎖宵禁……」
田公公點頭道:「除攜帶腰牌的值夜內臣外,一般任何人都不准擅自離開寢宮,有侍衛會進行盤查,天黑之後更不會有人出入御花園,御花園同樣會落鎖封閉,防止有刺客在其中躲藏!」
「公公!咱倆互幫互助的時候到啦……」
趙官仁低聲道:「吃空餉這事你找人頂缸,我負責往他身上查,無頭女屍你也得幫我個忙,憑你的經驗給我指條明路,萬一天黑了還查不出,皇上一怒砍了我可就麻煩啦!」
「元春!吃空餉他是主謀,往他頭上查就對了……」
田公公小聲道:「其實主子們打死個把奴婢,根本不算個事,報個病故就能抬出去埋了,隱瞞不報的都是奴婢害奴婢,但御花園都有本事埋人,你說埋哪不好啊,埋御花園不是等著殺頭嘛!」
趙官仁鬱悶道:「您這說了不等於沒說嘛,給點乾貨行不行?」
「老奴給你透個底吧……」
田公公又低聲道:「吃空餉的人我有數,名單上都是老空餉啦,真正失蹤的只有一人,便是劉皇妃宮中的小太監,她是自己上報的失蹤,所以女屍何來,我真不知道啊!」
「劉貴妃?」
趙官仁愣了一下道:「端親王的生母,小郡主的奶奶吧,這宮裡有沒有進出的密道,你悄悄告訴我,我絕不外泄!」
「斷無可能!有密道還得了……」
田公公連忙擺手道:「端親王生母是劉皇貴妃,劉貴妃是她族中子侄,不入宮小郡主得叫她一聲表姑,五年前誕下一名皇子,近些年算是比較受寵,不排除有人故意嫁禍於她!」
「公公!麻煩您上前領路……」
趙官仁故意喊了一聲,妖月很默契的停了下來,他走過去低聲道:「公主!你倒是給下官透個底啊,我也好幫你瞞過去,別最後查到你頭上,你倒霉把我也牽連出來!」
「你儘管去查,關本公主屁事……」
妖月目不斜視的說道:「男屍定然是劉貴妃的小太監,上月她就報了一個失蹤,她剛剛的臉色都變了,肯定隱瞞了什麼事,我也不怕告訴你,劉貴妃最喜稚嫩的小太監,如狼似虎著呢!」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郡主!你的糖掉了……」
趙官仁停下來掏出了一顆糖,妖月冷哼一聲跟上了田公公。
「糖給我!」
小郡主跑過來奪過了糖,邊走邊蔑笑道:「老娘們在詆毀劉貴妃吧,百分百是她們幹的好事,嫉妒咱娘家人受皇上寵愛,皇子也比她們生的多,她娘家人都是一幫丑鬼!」
「事情沒這麼簡單……」
趙官仁搖頭道:「有人故意要把事情鬧大,可能不止衝著後宮去的,只是我正巧嘴賤,把事情給捅出來了,但願你爺爺別把我滅了口!」
「我爺爺既然讓你一個外臣查,說明他已經不相信宮裡的任何人了……」
小郡主低聲說道:「你又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只要你不犯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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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不會輕易殺你,對了!死妖月究竟送了你什麼,肯定不止銀兩吧,她可是個不達目的不罷手的賤人!」
「我說過要睡你姑姑,她讓我當駙馬……」
趙官仁得意的挑了挑眉頭,但小郡主卻不屑道:「你就扯吧!妖月根本不喜歡男人,甚至可以說討厭男人,她喜歡跟女人磨鏡子,寢宮一個太監都沒有,女相好一大堆!」
「我去!難怪是個老處女……」
趙官仁吃驚的明白過來了,正好劉貴妃的寢宮到了,四進的院子還沒有他家大,不過在皇宮裡算是地位超凡了。
一進門就看劉貴妃抱著個孩子,坐在院中冷聲道:「我就知道,有賤人要陷害本妃!哼~」
「娘娘!得罪了,奉旨查案……」
趙官仁上前拱手行禮,小郡主立馬使了個眼色,兩名宮女纏住妖月公主請她飲茶,田公公也識相的坐到了石凳上,劉貴妃便快步走進了屋裡,將趙官仁他倆領進了後堂。
「真不是我乾的,那小死鬼失蹤半個月了都……」
劉貴妃氣的直跺腳,趙官仁摟住小郡主笑道:「娘娘!咱可是自己人,不然太子妃能被打入冷宮麼,你儘管跟我說實話,咱知道你喜歡讓小太監伺候,我又不會害您!」
「哎喲~你跟咱家永寧可真般配呢……」
劉貴妃寵溺的摸了摸小郡主,醞釀了一會情緒後終於說實話了。
「趙大人!本妃跟您實話實說,自打我生完龍子就開始邪乎了,一到夜裡就翻來覆去的想男人,敷冰都壓不住……」
劉貴妃吱唔道:「太監嘛!後宮裡都心照不宣,反正也玩不出什麼事,但失蹤的小死鬼口風不緊,我一怒之下就派人去滅口,可他居然提前跑了,找了三天都沒找著!」
「貴妃!」
趙官仁皺眉道:「小太監手裡是不是有你什麼把柄,想送給其她妃嬪以求自保,結果人給滅口了?」
「絕對沒有!雖是太監,可讓人發現也是禍事……」
劉貴妃篤定道:「我一向很謹慎,伺候完搜了身才讓他們滾蛋,從不讓他們進屋伺候,再說我也沒有把柄可抓呀,不過大人可以查查六尚那邊,她們有奶便是娘,消息比我們還靈通!」
「問句題外話,皇上一般睡在哪,跟誰睡的最多……」
趙官仁將里外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里外也就六個太監和宮女。
「皇上一般睡鍊氣閣,翻誰牌子誰就過去伺候……」
劉貴妃說道:「皇上近來去白貴妃宮裡最多,小賤人剛生了個皇子,下大本錢買通了太醫院,告訴皇上人乳最能養生,最好是自己孩子他娘,弄得皇上時不時就跑過去喝奶!」
「我去!這爭寵的手段真是五花八門啊……」
趙官仁哭笑不得的搖著頭,問了幾件事之後便便離開了,而妃嬪們也是分派系的,主要就是太子生母皇后黨,以及端親王生母皇貴妃一黨,還有兩邊都不沾的冷宮黨。
「周賢妃!我帶趙大人來問幾句話……」
妖月公主領著趙官仁進了門,小郡主很識趣的坐在了院中,她倆現在配合的非常默契,誰的人就由誰帶進去問話,田公公也是根超級老油條,站在葡萄架下研究蝸牛。
「趙大人幸苦了,一點茶水錢……」
周賢妃進門就掏出了兩個金元寶,妖月公主有些不悅的想開口,但趙官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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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抬手道:「公主!本官問話請勿插嘴,我的腦袋可是系在褲腰帶上,誰想迷我的眼我就跟誰玩命!」
「這還不是你自找的,我看你就是真正的瘟神……」
妖月公主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乖乖坐到了椅子上,可周賢妃拿著兩個金元寶就尷尬了。
「多謝娘娘厚愛,宮裡人多口雜,微臣不敢亂收……」
趙官仁婉拒道:「娘娘大概也猜到了吧,污水已經潑到您身上了,說後宮就您跟劉貴妃如狼似虎,死的太監有一嘴好功夫,想過渡到您這來貼身伺候,結果爭寵被殺!」
「胡扯!放他娘的豬瘟屁……」
周賢妃立馬露出一副潑辣模樣,既不賢淑也不端莊了,可幾句話就被趙官仁套出了老底,但她同樣跟失蹤的小太監無關,甚至都沒見過對方。
「走!下一家……」
趙官仁加快了巡查速度,皇宮裡足有九千多間屋子,光後宮之中就有恐怖的兩千多,他一連查了十多個妃嬪的住所,依然是一無所獲,連一點謀殺的線索都找不到。
「唉~我算是看出來嘍……」
趙官仁靠在宮牆上點了根煙,望著公主、郡主和大太監苦笑道:「沒進宮前我以為娘娘們端莊賢淑,結果全都是表面工作,我感覺給她們一把刀,這群潑婦馬上就能幹起來!」
「當然了!一等妃,二等嬪,三等靠邊站,妃嬪分二十七個等級……」
妖月淡然道:「端莊賢淑的不是在冷宮,便是在坐冷板凳,大部分終其一生都沒伺候過皇上,能做上妃嬪的女人啊,各個都是人精,不是我們帶著去見,你看到的娘娘們皆是大家閨秀!」
「我不明白你們到底在爭什麼……」
趙官仁指著地面說道:「你們爭的根本不是江山,而是腳下這座大監獄,皇上就是這裡的牢頭,什麼時候等你們把城牆給拆了,隨便帶幾個護衛就敢上街,那才是真正的活著,否則就是蹲大牢!」
「趙大人!老奴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你是頭一個敢說實話的人……」
大太監也靠在牆上望著天空,說道:「可我們皆是這籠中鳥啊,進來了就必須得爭,不爭就是生不如死,深宮大內不講感情,只講利益!」
「我恨這裡,但我卻想得到它,可笑不可笑……」
妖月慘笑一聲往前走去,小郡主則招手說道:「走吧!你剛剛看到的都是上等人,現在就帶你去看看下等人,看完你就會知道,她們為什麼打破頭也要爭著上位了!」
「那就見識一下吧……」
趙官仁跟著三人往前走去,可田公公卻停下來問道:「趙大人!您是真想查個透徹嗎,拔出蘿蔔帶出泥,這後宮就沒有屁股乾淨之人,等您出去了她們一吹枕頭風,您如何自處啊?」
「公公!差事我要是不辦個明白,皇上定會親手給我開瓢……」
趙官仁按住他的肩膀,說道:「這事我必須查個透徹,但是僅限於我,不然什麼事都往上捅,我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比如小太監給娘娘們下藥,這事我會爛在肚子裡!」
「……」
田公公猛地一顫,腦門上瞬間滲滿了冷汗,鞠躬說道:「有大人這句話老奴就有底了,老奴這就替大人去問話,誰敢不老實,老奴親手撕爛他的嘴!」
「多謝公公!但我要的是真相,不是頂包的人,公公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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