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二年,也就是2022年。
那年SE上市了梁懷言作為研發部總監越來越忙,經常下班後會在家處理工作,言清婉的各種資料家裡也快放不下去了,他們在國圖旁邊買了一個兩百平左右的大house。
梁懷言開始投資玩股票,經常會見各種投資商,不過這回他不是乙方了,畢竟他已經是國內遊戲圈子裡的高峰了。
「梁總。」一老總喊「您抽菸嗎?」
梁懷言其是挺討厭打官腔逢場作戲這種事,但是在行業里多少混了幾年,饒是不喜歡他也把這套學了個七八分。
「不抽。」他喝了口一直捏在手裡的礦泉水。
另一位飯桌上的人開口問「梁總少年有為,竟然連煙都不抽,真是潔身自好。」
梁懷言翻動桌上的手機,是言清婉發的消息,說她今天晚上要加班。
他看著眼裡滑過笑,桌上的人個個人精,都以為剛剛這個老總說到這個天之驕子的心坎上了,畢竟他在投資場上向來都是氣定神閒拿下大單子的,很少情緒外露。
用OC資本的話說就是,溫潤又疏離。
他們吃飯的這家店叫淮北之左,是一個南方老闆開的,店裡的姑娘就連服務員都水靈靈個當個的漂亮。
飯桌上的好多人都藉機揩油,姑娘們也都是情願的。
梁懷言今年24歲,血氣方剛年輕氣盛,長得又帥好多姑娘暗戳戳地看他,但沒人敢近身。
「梁總,這煙是國外的,抽起來滋味後勁大,特別過癮,您嘗嘗。」
梁懷言半倚著腦袋支在椅子上「不用,我太太不喜歡煙味。」
飯桌上的人都愣住了,按照他這個年齡和本事這個時候應該遊戲人間才是,轉念一想他這麼早成功還有太太,他自己氣度也好,估計是傍大款到這的。
想到這些,他們已經想到了讓他入套的方法了,畢竟沒吃過的嫩的總是好的。
「梁總您從小就在北方長大,接觸的都是北方姑娘,這南方姑娘也很有韻味呢。」
梁懷言的媽媽唐玲女士是鄂城人,說話確實跟北方人不一樣,總是溫溫和和的。
他點頭說是,只為了自己的母親,然而落在他人眼裡卻是某種答應。
有姑娘走過去,挽著髮髻臉頰兩側垂下來碎發,楚楚惹人憐。
「梁總這酒不錯的您嘗嘗。」女孩把酒端到他嘴邊,聲音溫吞造作。
梁懷言偏過頭,對身後的關秘書使了個眼神,他心領神會地把姑娘領出去。
幾滴酒濺到梁懷言手上,他拿手帕擦乾淨,眼神冷了些許「您幾位先聊,梁某不再奉陪。」
說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走,還有人在自作聰明地獻殷勤。
「梁總,您太太又不在,男人嘛這種事很正常,您都這地步了,身邊有幾個女人也不足為奇,您太太肯定也理解。」
關秘書一進來就聽見這話,真是被這群人噁心到了。
也不看看梁總的太太是誰,SE的總策劃,著名的網絡小說家還是盛言的千金,梁總要是出軌,他都覺得他腦子有問題,要腦子有腦子,要臉蛋有臉蛋。
梁懷言聞言,鏡框之下的眼睛溫和中透著淡漠,還帶著狠勁。
「我太太不需要理解,我很愛她,今天這樁生意到此為止。」
關秘書丟了一沓現金在桌上,跟著梁懷言出去了。
「回公司。」他扯下眼睛,隨手塞進口袋裡。
言清婉還在辦公室里和策劃部的人商量生日特輯。梁懷言站在會議室外面聽了一會,大概知道她過不了多久就會結束,便先去辦公室等她。
半個小時後,她和許眠鷗先後進來,嘴裡還在討論。
「梁總。」許眠鷗先喊了一句,言清婉才注意到。
她沒出聲只是眼裡噙著笑稍稍歪頭。
梁懷言頷首,也問了許眠鷗的好。
畢竟夫妻兩個,許眠鷗也不好打擾,把事說完就走了。
「我今天看了上一屆金策獎的策劃作品,真的絕妙。」言清婉坐回到電腦面前研究那個作品「看的我好焦慮,覺得自己不是做策劃的料子可是我又不想放棄,那個策劃的高度就像是我傾其一生都達不到的。」
梁懷言張開雙臂,溫柔地注視著她「抱抱你。」
言清婉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擁抱,巴巴地跑過去往他懷裡撲「我不想一直停滯不前可是我真的永遠也達不到她那樣的高度,那樣的觀念思想語言我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有。」
她最近壓力大,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又很高,每天都在我行我不行的邊緣反覆橫跳。
「你才25歲,你還有很多時間,缺乏閱歷,好的策劃和文字必然是經過苦難的雕琢沉澱下來的,你不必焦慮,慢慢來。」
言清婉忽然很想哭,因為她最近寫不出話,除了策劃幾乎找不到任何意義偏偏策划進入瓶頸期,她不喜歡自己這種狀態。
「可是我很笨,我不算是一個天賦型的文字雕琢者,我寫東西很慢而且膚淺,並且我還趨易避難急於求成,最近更是這樣。」她抱著梁懷言的脖子,眼淚說著說著就來了「我覺得自己除了讀了點囫圇書寫了點囫圇字,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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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懷言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安靜的聽她說完才緩緩開口「你的囫圇字是我難以企及的高峰,我總覺得你可以,反正你還很年輕,保持耐心總會無限接近頂峰的。」
「可是我忍不住焦慮,我怕我堅持很久的東西達不到我想要的高度。」她眼淚汪汪的,嘴巴癟的能掛水壺。
梁懷言很平和,看著她倏地笑了,漆黑的眼裡都是明晃晃的喜歡「那就從未知里享受當下的快樂,至少你很開心不是嗎?我永遠是你最忠實的讀者,我讀你,好與壞我都只讀你。」
搖搖晃晃飄搖不定的心忽然找到了自己寄居的島嶼,原來愛真的能治癒所有不好的情緒。
「請允許我再焦慮一會吧,小王子。」言清婉破涕為笑,伸出手指比了個一,眼神帶著乞求,有些撒嬌的意味在裡面。
「我會一直抱著你。」梁懷言說。
市中心的天空霓虹璀璨,燈光閃爍不明,溫柔的夜空被風撩起黑波。
「那如果我一事無成,一直消沉怎麼辦?」
「不會的。」他說「你不會一事無成,我也不會讓你一直消沉,我可以允許你開心地無所事事但不允許你消沉地惶惶度日。」
言清婉覺得他身上好香,淡淡地溫暖包裹著她,像是在寒冷的冬日裡那久違的艷陽天一樣,全身上下都被曬得舒舒服服的。
梁懷言提著她換了個擁抱的姿勢,低頭看她的眼睛,燦爛又鼓勵的眼神「我是不是最近哪兒沒做好?」
「嗯?」言清婉不懂,挺茫然地看著他。
他玩她的手低聲笑了一下「焦慮的時候我陪著你,有勁的時候你向前走。」
他會一直陪著她。
「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言清婉問。
「覺得你最近狀態不好,怕是我做了什麼影響了你,畢竟耽誤了咱們大作家那我以死謝罪都不夠啊。」他笑得溫暖。
「有時候覺得就是我活得過於幸福了,所以文字膚淺浮華,你沒覺得嗎?」她仰頭問。
梁懷言在她唇角親了一下「那我寧願你寫一輩子的不夠深刻的作品。」
「你這說的我都不好罵你。」
梁懷言笑著把她往懷裡攬,輕輕地像抱小孩似的搖著他,聲音若有若無地往外吹氣「大不了寫我,有東西寫就行了,小說來源於生活。」
「你意圖不要太明顯啊梁總。」她不冷不熱地回他。
言清婉那一年照例過的很開心,梁懷言會包容她的孩子氣,她的幼稚,縱容她的小脾氣把她養的驕縱。
他們會一起討論這段時間所有的不開心和焦慮,直到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年梁懷言最深刻的話是「今天的天氣很好。」
言清婉好多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任大片的陽光撲進屋裡擁抱她,這時她會把梁懷言弄醒,會親他跟他說「今天天氣很好。」
他最期待的就是這句話,這代表她今天心情很好。
喜歡差顆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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