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幹的聖徒 62.漢化大計的開端

    短短几天時間後，一個全新的勞工安置營區就已經初具規模了，原本五顏六色的骯髒地面已經被成片的灰色混凝土覆蓋，空中成群飛舞的蒼蠅和滿地亂爬的蛆蟲也消失無蹤，就連空氣中的各種臭氣也一概被淡淡的石灰水味道所取代。

    如此高速的建設過程是以大量的物資材料消耗為代價的，而這些物資材料全部都是由肖狩從個人空間的存儲中提供的。這些存儲的物資材料原本是肖狩預備回到土耳其後，在建設伊斯坦堡新城區的工地上大量取出再次顯露所謂神跡用的，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提前用在了華夏的土地上。

    新的勞工安置營區里用來居住的已經不是帳篷，而是一排排構築在混凝土地面上的單層房屋。這些房屋的建築類型均屬於磚木混合，牆體由厚重的方磚抹上水泥堆砌而成，房梁和屋頂則是用不鏽鋼材質的支架和波紋鍍鋅鋼板拼接組成，窗戶是鋁合金框架鑲嵌著玻璃，房門更是用鍍鋅鋼板打造。

    完工的這些房屋讓驚訝於高速進度趕來現場的阮忠樞覺得分外彆扭，因為這些快速搭建的房屋給人的觀感反差太強烈了：要說這些房屋是給出口的農民勞工住的話，屋頂上那反射著陽光的鋼板和金屬門戶玻璃窗看上去太閃亮了，比北京城裡面高官顯貴和洋人的住宅還要扎眼。偏偏房屋的外牆又只是簡單的在磚塊牆體外抹上水泥，連最簡單的牆體裝飾也沒有，房屋內的牆壁也只是刷了石灰水稍作粉白而已，又顯得頗為粗糙簡陋。

    渾身彆扭的看過房屋後，阮忠樞忍不住對肖狩說道：

    「恕我直言，您在營區的建設上也太浪費了。這種規格的房屋若是蓋在北京城，不，哪怕就蓋在天津衛城內也能輕鬆賣出高價，這種光亮的全金屬房頂和門窗不知會被多少富豪之人青睞……」

    肖狩擺擺手打斷了阮忠樞的話語笑道：

    「這些房屋也就房頂和門窗看著亮麗，內外牆體和地面可都是粗糙的很，你剛才對這些地方不也是看得連連搖頭麼，那些富豪之人怎麼會買這種房子呢？」

    阮忠樞誤以為肖狩動了賣房的心思，急忙說道：

    「這些房屋的內外牆體和地面稍作修飾便可，但是這樣亮麗貴重的房頂和門窗卻是不可多得。更何況此處房屋周圍的大片地面都全部鋪設了乾淨結實的水泥地面，而且您連水泥道路都從此處鋪設到了海邊碼頭，交通也因此便利許多。若是您願意的話，我倒是覺得可以將此處……」

    見阮忠樞越說越來勁，肖狩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這些房子我原本就是定下來要用於臨時安置勞工的，這是唯一的用途，不可能再做變更，你還是不用再說了。若是你覺得這種房屋很好的話，我倒是可以提供足夠建設十倍數量於此處營地的物資材料給你，當然圖紙也不會少了給的，那樣你不是想怎麼蓋就怎麼蓋了？」

    阮忠樞聽了先是面色一喜然後又小心的問道：

    「若是您能提供物資材料和圖紙那當然很好，可是這些東西的額外費用又該如何計算呢？若是您要用這些物資材料和圖紙來抵掉部分勞工的數量，我怕大總統未必會同意這樣做。」

    肖狩搖搖頭笑道：

    「也罷也罷，我也知道你們那位袁先生現在背了一身債，手頭緊張的很。這樣好了，提供給你們的物資材料不用拿勞工來抵償，而且你們的袁先生不是因為缺乏資金難以購買新軍艦麼，我免費贈送給你們十艘三千噸左右的軍艦和一年的油料，這些東西一毛錢都不找你們要！

    但是，我要求向你們僱傭一批低級軍官，對以後進入營區等待出海的勞工進行簡單的隊列操練，因為我覺得經過訓練後這些散漫的農民應該能變得易於管理一些。當然了，具體的操練內容由我留在這裡的部下指揮你們派來的軍官，這樣如何？」

    阮忠樞當即被肖狩拋出的豐厚條件震得頭暈眼花，確認過肖狩不是開玩笑後阮忠樞便連忙答應道：

    「這件事情容易，現在江南局勢已經穩定下來，我們北洋軍不少部隊都要從前線返回，從其中挑選一批負傷退役的軍官就是了。左右不過是訓練人操練隊列的活計，這種事情咱們北洋軍的軍官也是輕車熟路了，您儘管可以放心。嘖嘖嘖，十艘鐵甲艦和一年的油料啊，這下子大總統不知道會多高興，您可真是大手筆大財神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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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幾天後，肖狩帶著乾淨裝船符合條件的將近四千名勞工啟航離開了塘沽碼頭。這些勞工不光身體健康，而且全部都是光棍漢——這倒不是肖狩特意要求的，因為現在華夏的農村經濟瀕於破產境地，太多的年輕農民在家鄉連生計都成了問題，壓根沒有條件去成親結婚。

    肖狩給出的招工條件對這些貧窮的年輕農民來說極其豐厚：一份為期十五年的合約，每個月等於五塊大洋的工錢，每做滿一年工錢還能增加兩塊大洋，吃穿住也是全包，最誘人的就是服從安排做事三年後還給他們安排女人結婚。

    現在勞工們已經統一換上了灰藍色的工裝制服，生著短短髮茬的腦殼上還頂著淡藍色的布帽。他們初次登上如此巨大艦船的新鮮感還沒有過去，正三五成群的站在甲板上，或者興奮的說著話或者眺望著遠方的大海期待未來。站在艦橋上向下看著這幅情形，肖狩一時間仿佛有種回到前世工廠的錯覺。

    晃了晃頭把腦袋裡的想法甩掉，肖狩臉上漸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自己這次和袁世凱的民國政府達成了至少三年的勞工運輸協議，如果返回基地後多造幾艘類似太平號一樣的運輸艦，完全可以超過德國人原本提供的運力，運輸更多的勞工人數。而且這些勞工都是正值壯年的光棍漢，等到了土耳其花上一兩年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武裝工人後，那些加入神聖協軍的炮灰們也會死掉不少，空出來的那些奧斯曼女人們不就正好派上用場了。

    到時候一對對的拉郎配，在華夏男人為主導的前提下，用通婚混血的方式必然能一點點將奧斯曼原本的蠻子氣息給漢化掉。

    關於信仰和民族不同的問題，這些對肖狩來說都不是事情，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奧斯曼土耳其的聖徒不是？大不了到時候再弄出來個神跡，編出一通鬼話來忽悠那些無知的奧斯曼女性就得了。等到這些奧斯曼女人跟華夏勞工生了一堆孩子以後，不信她們不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男人走。

    肖狩就這樣志滿意得的離開了華夏，開啟了他對奧斯曼的漢化大計。而袁世凱和政府中的海軍老人得知肖狩贈送軍艦的慷慨之舉後欣喜若狂，為了防止肖狩事後反悔，幾個海軍老人攛掇著袁世凱拍板從周邊的北洋軍部隊中抽調了一批基層軍官，迅速派往了天津塘沽地區交付給肖狩留下的部下指揮。做完這些後袁世凱已經徹底把肖狩當成了大方的財神爺，開始盼著肖狩再來送財做生意。

    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希望肖狩再來的，比如對於二次革命失敗再次流亡海外的孫文來說，他就把肖狩給咬牙切齒的恨上了。

    說起來在最近一段時間孫文和同盟會也一直在走霉運。先是為了不讓袁世凱順利掌控江南財政賦稅，地方軍閥和買辦們就去鼓動孫文對付北洋民國政府派來的工作人員。同樣不甘心大權旁落的孫文自然滿口答應，於是就把具體實施的事情交給了陳其美，而陳其美這位老先生的做事方法只有一種：暗殺。

    在連續死掉了十幾名前往江南查核接收財政賦稅的政府人員後，火冒三丈的袁世凱一面命令北洋軍向江南進軍實行武力接收，一面發公文要求孫文嚴查案件交出罪犯。一開始孫文還裝模作樣的派出宋教仁要前往北京向袁世凱說明解釋，可是宋教仁剛到上海火車站還沒上車，就被刺客給連發數槍打倒，之後重傷不治身亡。

    刺客被抓後立刻交代說是袁世凱指使的刺殺行為，孫文便以此為理由發動二次革命，希望能以此鼓動地方軍閥和買辦共同對抗袁世凱的北洋軍，可隨後英德聯合公報的發布徹底把孫文的努力給擊碎了。

    公報發布後，償還借款的責任被袁世凱扛了過去，孫文對英國人的利用價值頓時變得微乎其微，失去了英國人的支持後同盟會迅速被倒戈的地方軍閥和買辦掀翻，孫文的二次革命還沒騰起火苗就被打散了。

    可以說孫文的失敗完全是過於依賴列強和華夏地方軍閥買辦導致的結果，無根浮萍一樣的孫文完全沒有成功的基礎存在，即便沒有肖狩在其中攪合，孫文早晚也會被一腳踢開。只是讓孫文去記恨英國人和日本人這樣的列強的話，他沒那個膽子。讓孫文去記恨華夏的地方軍閥買辦吧，這些人還是他將來要依賴拉攏的對象。

    所以看上去最不可能和孫文發生交集的肖狩就這麼無奈的躺著中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