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米過來了,就在塞姆離開後不久。
一來就直接跑去了辦公室,並抱怨,「你那個塞姆怎麼回事啊!一點都沒有合作精神!說消失就消失!我都跟不上……」被扎克一個眼神止住了。
布米老實的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看著握著聽筒的扎克,眼神是試探。布米是有點小聰明的,能明白他故意這麼帶著抱怨進來的原因麼?很簡單,自帶吐槽巫師的話題,就不用和扎克談他殺了喬治娜和欺騙扎克的事情了。
對,昨天朵拉確實和扎克已經達成了共識,但這並不妨礙布米依然緊張的情緒。他想用這種方法試探下扎克有沒有真的原諒他。如果扎克原諒了,就會順著對塞姆的吐槽直接過渡到塞姆和絲貝拉的事情,不會提喬治娜和欺騙了,布米才會真的放心。是這個邏輯不~
但這算盤終究是碎了,扎克握著那邊根本沒聲音的電話聽筒,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等待什麼。布米看著扎克,被安靜包圍,越來越慌……
「我在給麥迪森打電話。」扎克是察覺到布米的情緒了,習慣整個人都隱沒在陰影中的諾菲勒,並沒有托瑞多那種在人前偽裝情緒的本領,所以扎克在貼心的解釋,「他正在按我的要求去查焚化爐的燃料儲備。」
布米抓住了這『一線生機』,「塞姆已經跟你說了?福特焚化間的事情!果然!這傢伙回來的比我快!呃!這傢伙的巫術比絲貝拉還……」
扎克抬了根手指,是告訴布米安靜。
輕微的響動後,聽筒那邊傳來了被努力壓抑的呼吸聲,麥迪森已經照扎克的要求,檢查完回來了,但沒有說話,只是呼吸。
扎克一撇嘴,「麥迪森?你要告訴我結果麼?」
「沒了!」陰沉的,「上個星期才補的燃料,沒了!」
所以茜茜如果還在,可以盡情嘲笑扎克了,磨坊不是沒到,是已經遭殃了。
「全部沒了?」扎克在聽筒這邊皺皺眉。
聽筒那邊一個深呼吸,是無語扎克的關注點,「不是全部!已經被取用的還在,庫存的沒有了!庫存的全部!如果是都沒有了!我不用你提醒!看就看的到!」
扎克搖搖頭,「冷靜點麥迪森,對我發火沒有意義。」
「別告訴我冷靜!告訴我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扎克把聽筒稍微那遠了點,麥迪森的嚎叫並不好聽,「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說福特和艾倫都發生了這樣事情,所以關心一下自己的磨坊。」
「你聽說?!」麥迪森仿佛預知扎克的動作,聲音更大了,「你又從哪裡聽說的?!」
「就是。聽說。」扎克對著布米一聳肩,是把布米假想成麥迪森,對這個假象的麥迪森表達『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鬼才信你!!」誰說只有聲音的電話,交流是殘缺的?這不交流的挺好麼。
扎克無奈著語氣,「麥迪森啊,偶爾的,也承認下,我是在乎殯葬業的如何?我聽說了可能不好的消息……」扎克在強調『聽說』,「第一時間就告訴你了,稍微對我這個老闆有點感激如何?」
聽筒那邊只有深呼吸了。
扎克也不想繼續撩撥麥迪森,「好了,我想,你現在也有工作要做了,至少缺失的庫存要補上不是麼,不打擾你了。另外,報告還要寫的,財務上有記錄,現在不定時市政府都會要求格蘭德的財務報告,別留下這種空缺讓人……」
在扎克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殯葬業主人、喋喋不休到無限的時候,麥迪森主動掛了。明智的行動。
扎克看了眼傳出掛斷音的聽筒,搖了搖頭,放下的時候,布米再次開口了——
「你不告訴麥迪森真相?」
「真相?」扎克剛停到正中的頭繼續搖擺,隨便挑起了眉,「然後呢,讓麥迪森半夜在和福特一樣打著手電筒找帕帕午夜,然後也被弄昏倒,給殯葬業過勞多添一個人?」
布米張了張嘴,「呃……就算是你非要說只是『聽說』,現在他知道燃料會莫名不見,也會防備著的啊,還是會碰上帕帕午夜的。」
「麥迪森沒那麼笨。」扎克擺了擺手,「只要我不明確的告訴他消息來源,他就會永遠保持考慮進異族因素的態度,要防備也不會是他自己去,是里昂,磨坊的惡魔。」
扎克這頭搖的停不下來了,看透世事的語氣,「防備了也沒有用,茜茜發現帕帕午夜是帕帕午夜自己讓她發現的。」還記得那句不小心說出來的心聲麼,帕帕午夜也是『正義』的人啊,看不慣兩個高中生打情罵俏……「福特那邊被發現,是碰巧和我去那裡的塞姆,是巫師。磨坊那邊如果不被我提醒,還沒人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所以。」扎克的觀點已經表達出來,這三個火葬殯葬業,靠自己,都沒可能發現這件事情,防範?沒用。
布米張著嘴思考了一會兒,表情是同意了扎克的分析,但同樣,也是無奈的,「那你,恩,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扎克頭終於定在正中,不在搖頭了,但視線,卻開始飄曳起來,也不知道是要聚焦到哪裡,「事實證明,每一次和帕帕午夜有關的事情,不走到最後一步,我都不可能猜透他想幹什麼。」
活生生的例子,最早的伊恩、後來的老梅爾孫子、兩個人格的布萊恩、還可以加個在《庫克廚房珍藏》錄音帶中騷-擾-格蘭德妹妹愛麗絲……
扎克哪一次,優勢於帕帕午夜?零。
扎克視線飄到了面前的桌面,一抬手,「所以,為什麼浪費精力讓自己自我懷疑,然後輸的的徹底,打擊自尊。」
值得大家去思索的是,扎克沒有對茜茜說的這麼詳細哦~布米可以放心了,扎克是真的原諒他了,四個世紀的友情,還是有些份量的。
布米看了扎克一會兒,點了點頭,臉上是可以解讀的惋惜——如果扎克都說沒辦法了,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那就不要提這件事了,布米重新看向扎克,臉色嚴肅一些,「昨夜的貨船,費舍的貨……」這是要報告昨夜馬薩港的消息了,扎克等了一上午了都,「和上次一樣,全員消失。」
扎克交叉了手臂靠向椅背,沒有表情,「有什麼痕跡嗎?」
「沒有。」布米搖著頭,「這次不僅傑西卡讓惡魔獲得了情報,我們也潛入船里,翻閱了一些知情船員的私密記錄……」這私密記錄應該是要給費舍看的,「甚至,前半夜的時候,絲貝拉也帶著巫師過去檢查……」
「絲貝拉幫忙了?」扎克挑了下眉。扎克還以為絲貝拉會符合電話里的強硬,連盟友諾菲勒也先冷一段時間。
「恩。」布米點了下頭,同時看了下扎克的臉色,「上次在格蘭德看過心臟消失的屍體後,她雖然當時說的懶得管,但其實還是很在意的。」
「繼續吧。」
「最後就是海妖了。」布米皺起了眉,「昨夜,海妖是和貨船一起到崗的。他們堅持說他們一路沒有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時間和距離可以追溯到那些知情船員記錄的,最後一次堅持『貨物』還一切正常的時候。」布米抿了下嘴,「但我不信任他們。」
這是歷史遺留問題,還記得扎克提過,他第一次見識到海妖是『掠奪者』是什麼時候麼,是殖民時期,十三氏族越過大洋來到這片大陸的路上……海上。『掠奪者』,不是什麼真善美的頭銜,所以——
扎克擺著手,「可以信任他們,他們不是我們知道的海妖了。他們有求於我,於絲貝拉,於伊芙。」扎克解救了他們於博伊森,絲貝拉和伊芙在幫他們尋找恢復成正常海妖的方法,雖然都順便、不怎麼上心……
布米抿抿嘴,「好吧,那……」他無奈的看著扎克,「這事情就和消失的焚化燃料一樣了,我們一點線索都沒……不對,是更糟糕,連絲貝拉那群巫師查探帕帕午夜痕跡都沒有結果。」無意識的抓抓下巴,「至少燃料的事情,我們還知道是帕帕午夜,這個費舍讓你幫的忙,哎,估計馬上就是委託了,費舍那邊我們已經探聽到他在準備過來做正式委託。到時候,這委託,又是……」他沒說完,視線閃躲了一下。
扎克給他補上了,「又是我沒有辦法處理的事情。」
布米側著頭,還是不要發出聲音的好。
而扎克,在椅子上安靜了一會兒,按了召喚鈴,「墨。」
墨是秒出現的,心情很好的樣子,原因是剛過去不久的,給警察看聯邦合法身份證,以及塞姆被教訓。
「找我啊~」
「還在共和的時候。」扎克一開口,墨的好心情就沒了,「你,共和的異族,在帕帕午夜和聖主信仰天堂方面,以及,哼,隱秘聯盟,之間,優勢還是劣勢?」
墨的眼睛翻上天花板後就沒下來,「什麼叫優勢,什麼叫劣勢。」語氣,就那樣吧。
扎克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簡單的說,就是,你打的過他們麼?」
回答的居然是布米,歪著嘴,「她在這裡,我覺得根本不需要問……」
被打斷了,任何文化,種族自尊,都不容置疑,「我在這裡和你們這些聯邦去的東西可沒有關係,最多混亂的讓我心煩而已。」視線依然在天花板上,身體對象了扎克,「你知道我在聯邦的原因,是因為共和的人類。按照你們聯邦的思維,我是信仰頂端的神,但他們停止了信仰,是人類,捨棄了我們,所以我來了。」
「我沒有質疑你。所以,我的問題,回答一下。」
墨的視線下來了,低低的指向地面,她在思考,「優勢。」視線抬向扎克,「但不是全部,共和的『靈(憑空誕生)、怪(人身上誕生,失了靈魂,和鬼相反)』被帕帕午夜的巫術克制,『精』有些懼怕吸血鬼。」墨皺了皺眉,補充了一下,「我告訴過你,精誕生自物,你們血液中的治癒能力似乎會讓他們回歸原本的形態。」
布米張大的眼睛,『舉個例子』就要說出口。
可惜,主導對話的是扎克,而我們都知道,扎克對共和異族的世界觀,並不感興趣,「所以,你是說,你,鬼,是任何一方都不懼怕的?」
墨的肩膀一抬,就是回答。安靜了一會兒還是補充了一句,皺著眉補充的,「除非被圍攻了,你知道我懼怕消耗。」
扎克一擺手,「所有生物懼怕消耗。」然後居然給了墨一個滿意的眼神,「好了,我知道了。」
墨撇了撇嘴,「你叫我就問這個?」
扎克點頭。會有這樣一次問話的原因,是塞姆讓扎克驅逐墨,扎克給的回答,不重複了。意義就在於,當最近發生在扎克身上的事情都是他能力之外的事情上時,知道有一個在所有認知的能力之外的東西——墨,是種安慰,也是準備。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不代表一直做不了,船總會有到橋頭的那一刻。當那一刻來臨,扎剋期望墨能發揮出她的優勢。
「呃……」墨緩慢的退出辦公室時回頭了,「雖然啊,我是這麼說的,但是啊……」這語氣,讓人無法安慰,「你也知道啊,按你們聯邦異族的想法啊,我是神,但是啊,我沒有信徒啊……也沒有多,恩,厲害的哎……如果是想讓我去,恩,做點什麼的話啊,恩,就像你朋友(布米)說的那樣,我在,這裡,在聯邦,不是共和……優勢,沒能讓我在共和呆下去……」
磕碰,但表達了一個完整意思。
扎克看著墨,安靜了一會兒,「沒有信徒,就這樣,很好,保持下去。」
「哦。」墨抿了抿嘴,出去了。
然後,這間辦公室就徹底沒聲音了,吸血鬼不用呼吸,而這兩個在這裡的、掌握了魔宴托瑞多控血技巧的吸血鬼,必要的時候,連心跳都不需要。所以,沒聲音,就是徹底的沒聲音了。
「扎克?」第一聲,是布米有些擔憂的……
「如果費舍來了。」扎克用了肯定,「我依然會接下委託。」沒表情,「至少我要替安東尼弄出是誰在收貨那些勞工。」
是了,什麼都是能力之外的時候,只能加倍努力的抓緊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了。無奈的、活著的,生命。至少扎克沒有逃避,所以,還不太可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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