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時候,隔壁的波奇昆因,又邀請格蘭德這邊的人去做客了。 這次,還邀請了貝恩一家。
我們直接跳過鄰里的社交活動吧,呵,開始些值得在乎的事情~
「昆因夫人呢?」扎克問波奇。
「下面。」波奇看扎克,「你差不多也該丟掉『昆因夫人』這種稱呼了吧,你準備什麼時候叫她『女兒』。」十分明顯,波奇想拆穿扎克的虛偽。
「恩。」扎克的還擊從來都那麼的精準,「當你準備好了叫我曾祖父。」
波奇清空了自己的酒杯,走開。對,走開,如只受傷的兔子。
「我和你一起去。」露易絲準備加入扎克。「我也去。」羅素和羅根似乎也一樣。
「不用,我一個人下去就行了。」扎克做了決定,「露易絲盯著波奇,你們去陪貝恩的家人。」
波奇家的地下室。有三個房間,一間是正常的酒窖。呃,畢竟是昆因唯一的繼承人,這個不需要多說了。酒窖往後是間隱秘的、充斥血腥、奇怪的器物的房間。這是召喚帕帕午夜的地方。作為一個不知道影響了印安種族多長時間的神,帕帕午夜響應信徒的方式是非常非常傳統、典型的……獻祭。
然後經過陰冷的走廊,最後一間房。算正常的存儲室了。但不像普通家庭的舊物堆積,這裡存儲的多是嶄新的生活用品、食物之類的。可以理解,波奇住在這裡也沒有多長時間,舊物他是沒有的。至於存儲這麼多生活用品
「我後悔了。」昆因夫人站在一面鏡子之前。這似乎已經變成了扎克的後裔必經的過程。但昆因夫人不是在練習自己的吸血鬼技能,她在發呆,「我沒有在還是人類的時候吃得夠多。」
昆因夫人回頭看了眼扎克,隨手從堆積的食物中抽搐一盒麥片,「這是什麼,酸辣麥片。為什麼當我不能吃的時候世界會出現這麼多奇妙的食物。」
扎克拿過昆因夫人手裡的盒子,「你不會想嘗的,馬修說吃起來像發霉的餅乾配上醋。」塞回原位。同時,扎克也看著堆積的物品,「既然你都住在這裡了,你應該幫你孫子治療一下他妻子的囤積症。」
是了,這些堆積的生活用品,不是波奇買的,是沐恩。是滴~那個曾經生存與狼群中的巫師~
「那是艾米莉亞的工作。」昆因夫人擺擺手,重新看回自己的鏡子一坨如線團一樣的烏黑事物纏繞在兩點紅色周圍。昆因夫人的進度很慢,「時間,好慢。我已經等不及夜晚的到來了。」
我不知道曾經大家對成為吸血鬼後昆因夫人有什麼預期。但我覺得,如果大家是用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做延續的話,大家應該會失望。
「呵呵。」扎克笑著站到了昆因夫人身後,抬手,按摩昆因夫人的肩膀,「今夜我們不會陪你到處跑了。」
顯然,昆因夫人不怎麼適應扎克的動作。但,看著鏡子中,屬於自己的那團烏黑線團後,扎克那清晰的影響,任由扎克動作了,「為什麼,昨夜我們過的很愉快。」昆因夫人皺巴的臉上有笑容,當然,鏡子中沒呈現,「特別是後半夜和馬修、班傑明一起的……」昆因夫人跳過了,一臉滿足,「那種刺激感,那種興奮!我從未期望我這副老朽的身體還能感受那樣的爽快!」
還是謹防誤會,昆因夫人跳過的內容不過是奔跑而已。一個新生的吸血鬼,在月圓與狼人的奔跑。
扎克保持了微笑,「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到,昨天不是說有人都那麼愉快。比如,查理。」
「哈!我注意到了,我感覺他快吐了,當他被班傑明追上的時候~」至此,昆因夫人的情緒依然高漲。但馬上就要沒了。
「當然的。查理曾經在中部生活的時候大概被真的狼群追過,他知道當他被阿爾法抓住時會發生什麼。」
昆因夫人的表情凝固住了,盯著鏡子中唯一清晰的扎克影像,「那種被狼人追逐的刺激感,是恐懼,對麼。」
「是的。」扎克很滿意昆因夫人理解,「在你的血液里。你唯一感覺愉快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是在巴頓,追我們的是班傑明和馬修,是我們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
昆因夫人接完了扎克的話,「但在真實的、外面巴頓的世界裡,在月圓的時候『拜訪』狼人,我們是在自殺。」
「是的。」
昆因夫人抬手撥開了扎克的按摩,也不看著鏡子了,走向一邊,臉色不怎麼好的看著這儲物室的後門除了扎克過來的通道外,這儲物室還有條通往波奇家範圍外的地道。自然,還是沐恩的手筆。沒有安全感的巫師,這不是艾米莉亞治療她的原因麼~
「昆因夫人,不管你在想什麼,你可以對我說。」扎克在做一個合格的解惑者。應該的。
昆因夫人沒看扎克,「好,那第一,你依然叫我夫人。」聽起來,無關于波奇有沒有準備好認曾祖父,他就要有一位了~「哪怕只是站在你面前,我都感覺到這尊卑的顛倒。」
「好吧,這個問題。」扎克左右看了看,拖過一箱大概是肥皂的箱子,坐下,「你必須習慣。」哈!扎克不想要曾孫,「吸血鬼的社會構成和人類非常不同,因為我們的外表。」
昆因夫人沒說話。
「永生的生命,和有限的生命所建立的倫理不可能相同。但有件非常無奈的事實,『生活在人類中的吸血鬼』,這是這個世界中存在的表述。『生活在吸血鬼中的人類』,不存在。」
能聽懂麼。昆因夫人懂就行了,回頭看一眼扎克,「意思是如果一方必須屈服另一方的倫理,只能是永生的吸血鬼屈服於只有有限生命的人類的倫理。」
扎克點頭了,「結果就是,文明構建的基礎,比如禮儀,都是在外表在有限生命中占的位置決定的。」接下來的話,有些刺耳了,「你看起來老,你就該獲得尊敬。」
「哎。」聽上去不怎麼好的嘆氣,「我感覺,難受。」開始在這有些擁擠的空間中踱步,「當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我對你的稱呼從來沒有意見。而且有時候我還有點,嘖,沾沾自喜,我在讓一個永生的傢伙為我服務。」
扎克有點想笑,忍住了,示意昆因夫人沒關係。
「但現在,我很,糾結。」昆因夫人撇了眼扎克,「每一次你說『夫人』,我都會有一瞬間的理所當然,然後一瞬間的困惑,最後持續的煩躁。」
「這是你必須習慣的感覺。吸血鬼的尊卑,只用留在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時候表現就好。」扎克歪了頭,「或者,你只是虛偽如我。」呃,「多數時候,人類的尊卑禮儀,才是我們,托瑞多生活的標準。」
不管大家怎麼想扎克的這些話,我必須要公正的說一句,這是扎克在很用心的培育下一代。
昆因夫人安靜了片刻,看著扎克,別說尊敬了,感覺如果可以,她大概會去扇扎克兩耳光,「為什麼你不在之前告訴我這些?」
「恩。」扎克想了想,「這種習慣就好的東西,會大過你想要永生的希望麼。」扎克笑了,「我們有永生的時間,去習慣這種小事哦~」
昆因夫人又安靜了片刻,「你有道理。」
「呵呵,往好處想,你是我的後裔。會讓你有這種困惑感覺的傢伙並沒有多少。」現在就想『將軍』離開格蘭德前,扎克說的,『你是巴頓除我外無敵的吸血鬼~』這話,咱們就別多當回事了。
「我今夜依然要出去。」昆因夫人似乎做了決定。
「好吧,午夜後我來接你。」扎克的無奈啊,是因為在自己的後裔中,大家覺得扎克是更想陪昆因夫人夜遊,還是陪露易絲……在家。
「你大概不想跟著我。」昆因夫人搖搖頭,「我想拜訪莫卡維。」
扎克撇了嘴,「為什麼?」
「好奇,大概。」昆因夫人搖了搖頭,和扎克一樣,也拖了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坐下,「你在我的血里放了吸血鬼,十三氏族的歷史,我對其它氏族有些好奇。」
「有什麼好好奇的。」扎克是真心的不理解,「你了解的,當你還是人類的時候。」扎克說的是莫卡維從來巴頓,到生活在巴頓,這過程昆因不都知道麼。
「為什麼我們選擇莫卡維?」『我們』?啊,昆因夫人已經把自己完全當做托瑞多的一員了,所以,『我們』。而這個問題的全句,是,『為什麼建立隱秘聯盟的時候選擇了莫卡維氏族,你又不喜歡這幫瘋子』。
「好吧。」扎克點頭,意思是他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最核心的問題,當我選擇隱秘聯盟成員的時候,是我們能否壓制住魔宴。」
「很合理。」
「我們無法得到茨密希。」扎克如此開場,「因為我需要戰力完整的布魯赫。」
「布魯赫,被凡卓當看門狗的氏族。」昆因夫人不過是在說我們已經知道的東西。
「是的。所以因為不可能獲得茨密希,我需要個代替品。」
「我懂了,這是關於茨密希擁有癒合其它身體部分的能力,隱秘聯盟必須獲得相似的能力以應對。」
「完全正確。十三氏族關於相互不能侵犯身體的規定,我完全不相信勒森布拉會遵守,為了聖主的任務,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昆因夫人點點頭,「時值戰爭剛結束,茨密希力量受損,你大概覺得你有能力讓莫卡維改變。」算是昆因夫人的嘗試吧,降低血液中對這個外表看上上去只有自己年齡一半的『父親』的尊敬,「你失敗的。」
「大失敗。」扎克無奈的搖頭,「多少時間、精力,浪費在幫莫卡維建立人類社會關係,儲備資源。她。」扎克的嘴角在抽搐,「作為唯一醒著、和自己的氏族生活的氏祖,她,嫁給了一幅畫。」
「所以莫卡維對隱秘聯盟沒有任何貢獻。」昆因夫人緩慢的點著頭,「但這種毫無用處的氏族在隱秘聯盟還少麼,岡格羅、瑞默爾。」
扎克看著昆因夫人,「作為在戰爭時期就意識到這戰爭的弊端,然後堅定離開的兩個氏族。我能不選?」
「有道理。」昆因夫人一直在點頭,「我還是要拜訪莫卡維,如你說,唯一醒著的氏祖。」當然要補一句,「除了你。」
「那,小心。」這不是關於別被人看到的無聊事情,「這樣吧,我讓賽瑞斯下班後接送你來回。」
「也可以。」昆因夫人站起,重新站到鏡子前,「你可以上去了。」對著扎克挑了眉,「黎明時分,帕帕午夜來過了。」
「說了什麼?」
「『安德魯(波奇、沐恩的兒子)好可愛』。」這是引用,「然後走了。」
「只有這個?」
「只有這個。」昆因夫人已經專注的看回鏡子了。
扎克聳了聳肩,轉身回去。
「謝謝。」突然的感謝。
扎克回頭,「謝什麼?」
「你願意為了教我而繼續在巴頓停留。」
先別問。
扎克點了下頭,沒回應,原路返回。
鄰里的聚會正常是什麼樣子,這裡現在就是什麼樣子,主人和客人愜意的晃著手裡的酒杯,隨意的聚在一起說話。
扎克準備走向貝恩那邊。沐恩在後院於和貝恩的妻子聊天。
「你對孩子真的很有一手!」來自貝恩妻子的由衷讚嘆,自然是在觀摩了沐恩和安德魯的親子互動後。
「謝謝~」這是每個母親樂於接受的讚揚。
「我也希望我能有這麼大院子讓孩子長大一點的時候能四處活動。」應該是無心的感嘆而已。
「格蘭德的院子很大啊。呵呵,可比我們這裡大多了。」沐恩,可能也是無心的接話。
無心變成有心了,但還是繼續下去了。
「哦。」貝恩妻子的小尷尬,「是挺大的,但,但……那些人……」撇了眼已經在瞪自己的丈夫,安靜了。
沐恩察覺到了,意外又不值得奇怪的,抓起了貝恩妻子的手,「我懂。」無比真誠的,「相信我,我懂!身為一個母親,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一個不安全環境中成長的感覺!我太懂了!」
「呃……」貝恩的妻子在躲,「我,我不說格蘭德里那些人的……」
「不用怕!我們在這裡!我們不會讓你孩子受到任何傷害的!」
扎克前進的腳步轉了個彎兒,還是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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