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奇幻事件錄 18 荒謬

    當格蘭德的後院中有一個異常興奮的虐待著自己眼睛的人，在大呼小叫的時候，生活區里，不同的兩扇窗後，站了兩個人。兩分鐘後，這兩扇窗後的人幾乎是同時從窗後離開，衝出他們的房間，急切著腳步走上走廊，他們，遇上了。

    很快，這兩人都意識到了對方和自己行進方向一樣，都是要離開生活區。

    稀云：「你要去哪兒？！」

    邁爾斯：「不關你的事！」

    稀云：「！你要去找老闆？！」

    邁爾斯：「你！」邁爾斯犯了個錯誤。

    稀雲一個橫推，兩人在走廊上競速一樣的前進終止了，邁爾斯被稀雲按在牆上，「再說一遍我讓你知道是誰誰！」真直接~

    邁爾斯的身體素質決定了他無法反抗，他似乎也沒準備反抗，被對方按在牆上一動不動，但他的臉上似乎也沒有什麼要屈從的神情，「你也看到了對麼？！」邁爾斯盯著稀雲的眼睛。

    稀雲的眼神，居然瞬間躲閃了一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推開他壓制在牆上的邁爾斯，看樣子，似乎是要就此離開。

    不想，角色反過來了，邁爾斯就著稀雲的後退，直接往前，一、二、三步的距離，把稀雲推到了對面的牆上，「我就知道！你也看到了！！」

    稀雲似乎還在反應自己居然被一個弱雞推到牆上這個事實，邁爾斯的嘴巴卻在同時快速的往外丟詞句——「格蘭德的後廊上的格蘭德老闆面前突然多了個人！」

    稀雲反應過來了，一隻手就把邁爾斯輕易推開了，「我不知道你在瞎說些什麼！」再次試圖離開。

    「別在我面前說謊！」邁爾斯卻仿佛不依不饒了起來，強行拉住稀雲，「這是我的專長！」呃……「現在這生活區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關注格蘭德那邊的動向！如果我看到了那邊發生的詭異事情，你就也看到了！」

    「別碰我！」同樣輕易的，就把邁爾斯的手推開，並且，「別把我和你說成同一種人！」

    「哪種人？在這個爛地方、爛處境中，唯一覺醒了要想辦法為我們自己的未來考慮的人嗎？」邁爾斯直接堵到了稀雲的面前，「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們不是同一種人！」

    稍等。我們必須要注意一下邁爾斯的用詞，爛地方、爛處境？他在說……格蘭德嗎？

    「！」稀雲動手了，抬手按住了邁爾斯的嘴巴，「你喊什麼！」

    邁爾斯居然擺脫掉了稀雲的手，「怕什麼！拜你所賜我被分配的工作就是在生活區打掃，我已經摸清了所有人的生活規律！現在這個時間點在生活區的員工要麼是早班換下來睡覺的，要麼是在補覺等晚班的！」邁爾斯直勾勾的盯著稀雲，「你知道這個對麼！因為你就是打算在這個時間點不被別人發覺的跑去找老闆問那個律師的情況！所以你和別人不一樣的清醒著！」邁爾斯的語氣中，是不允許辯駁。大概，這種根本不給人說謊機會，也是他的專長，「所以你絕對看到了我看到的東西！」

    「閉嘴！」邁爾斯的智商好像真的被比下去，至少邁爾斯在嚴密的推理，但他，只能反覆的這一句，「我不知道你在瞎逼逼什麼！」並再再次試圖脫身。

    「埃文警告過我們，不要把格蘭德的人當做正常人看待。」邁爾斯繼續攔在稀雲面前，「羅根也告訴過我們，別用常識來看格蘭德中發生的一切。」

    這場對話，此時，真正的往詭異的方向走了——

    邁爾斯，「剛來格蘭德的時候，你們這幫四肢發達但沒有腦子的人覺得給有錢人守墓是比較好的工作，於是你們搶了東南西園（墓）的工作，我被排擠到了北園。你知道我在北園發現了什麼麼。」

    這次邁爾斯明明沒有刻意的堵稀雲的路，稀雲卻自己不再突破了，盯著邁爾斯，壓低了聲音，「！你幹了什麼？！」

    「我挖了北園的墓。」邁爾斯回答了，同樣的壓低了聲音。

    「！！」稀雲一邊口吐芬芳一邊後退，呃，還一邊用看瘋子的眼神盯著邁爾斯，「你怎麼會想干那種事情……」似乎完全無法想像眼中這個弱小的身體，在格蘭德的墓區中挖別人的墓的畫面。

    「因為我有腦子。」邁爾斯盯著稀雲，人後退，他就自然的前進了，「你覺得羅根是怎麼站到那邊那位老闆身邊，被重視，被信任的？」邁爾斯的眼中，有……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神情，我們大概應該重新在心中構建這個前罪犯的形象了——「羅根知道格蘭德真正的秘密！然後，你覺得憑什麼找麻煩就能讓埃文獲得自由？難道我們上一批中途之家的前罪犯給格蘭德找的最大的麻煩不是他們打傷了記者麼？那是埃文做的嗎？不是吧！那憑什麼埃文獲得自由，後面那些真正給格蘭德製造麻煩的人卻被處罰，重新丟回了監獄？想想，稀雲！你是剩下這些無腦者中唯一一個還有些腦功能的傢伙，想想！」

    稀雲……我們乾脆也重新構建這傢伙的形象好了，欺凌者的形象？呃。稀雲，仿佛依然沉浸在自己無法想像的畫面中，看著邁爾斯的不斷後退，「你是瘋子！」

    「我沒有！」邁爾斯自然的繼續前進，手往自己的腦子上指指，「我只是有腦子！而且我想出了結論！那就是他們都知道格蘭德的真正秘密！這就是他們和其他前罪犯不同地方！這就是他們兩個人能用他們的方法獲得自由的原因！」

    沒路可以退了，稀雲已經退到了走廊的盡頭，盯著依然在靠近的邁爾斯，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告訴我你也察覺到了——格蘭德里那位老闆在發覺我們兩個人在試圖用羅根和埃文的經驗獲得自由時，露出來的遊戲神情！」一絲，不，不是一絲，是滿溢的惡意在邁爾斯的臉上，「這對那位老闆來說，就是一場遊戲！可笑的遊戲！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們不是埃文和羅根，我們！不知道格蘭德的真正秘密！！」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似乎也不需要重設邁爾斯的形象，他說過，他是那種先獲得別人的信任，然後在背後捅別人一刀的人，對麼，現在他表露出的一切，恐怕就是他捅刀時的樣子。

    「而你那瘋子的大腦覺得，那些秘密在格蘭德墓地里？！」反正沒地方可以退了，稀雲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在被一個體型大概只有自己一半的弱雞逼視，終於組織了有效的回應，「我看你的大腦是被揍腫了吧！」

    嘖，倒也符合了他欺凌者的形象：嘲笑，同時不忘炫耀一下暴力。嘖嘖嘖。

    「為什麼不在。」邁爾斯是一副絲毫不被侮辱影響什麼神情，一如他面對惡意欺凌時的態度，『老子就是比你們這幫人聰明』，「我們都知道老漢克以前是幹什麼的。北園裡埋的是什麼東西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稀雲仿佛被提醒了，眼睛瞬間亮了一瞬，但馬上就恢復了看瘋子神神情，「然後呢？老漢克顯然不是這個格蘭德主事的人！」繼續嘲笑，「你在那些墓地里發現了什麼？你兄弟嗎？」恩，這是在嘲諷身體弱雞的邁爾斯和骨架長的一樣。這方面稀雲的腦子倒是動的挺快的。

    「哈。」邁爾斯居然認同了這份侮辱，「真好笑。」但他的臉，依然是惡意的瘋狂，「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對你的腦子還有一絲期望，你最好不別讓我失望。」他沒給稀雲回應的時間，「我挖到了屍體，但我沒有挖到任何一具完整的屍體。」

    「而你和我期望的一樣，噁心的瘋子！」

    「你的腦子又不轉了。」邁爾斯逼視著稀雲，「你覺得我會隨即的挖別人的墓，希望能發現格蘭德秘密嗎？哼，我沒有那麼喜歡做無用功！你別忘了，格蘭德曾經，現在也是和監獄合作的殯葬之家！死在監獄中的人，除了去年幾個我們『年度監獄長』（安東尼給頒的）為了省錢送去火葬了外，都埋在格蘭德的北園裡！」

    「！你這個扭曲的瘋子！你挖了我們自己人的墓！！」稀雲再次動手了，雙手齊上，邁爾斯直接就被推倒在地，不過在稀雲準備也用腳的時候，邁爾斯躲開了。

    踉蹌的重新站起，邁爾斯那逼人的眼神也終於收斂了一些，是重新意識到身體差距了，語速也快了很多，為了繼續重新掌握稀雲這個在他嘴裡『腦子還有一絲希望』的人的注意，「從監獄出去的時候，我們的自己人（加重），還是完整的！但在格蘭德北園的人，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準備再次推到邁爾斯的稀雲住手了，有一半印安深硬線條的臉頰抽搐著，「你說什麼？！」

    「你聽清楚了！」邁爾斯給出了我不會再重複的表情，以及，「你不會愚蠢的以為我沒有一點兒籌碼的就會去和那個老闆接觸吧！」

    哦~

    邁爾斯趁著稀雲愣神的時刻，繼續加速，「我以為我找到格蘭德秘密！我以為這秘密是格蘭德在秘密的用屍體做什麼勾當！然後我才找准機會接觸那個老闆的！」邁爾斯給稀雲丟了個嘲諷的眼神，「倒是給了你便宜，讓你順著我的出手行動了！」然後，邁爾斯的臉，回到惡意，「但依然是狗屎！我錯了！這根本不是格蘭德的秘密！看那個老闆的眼神就能發現了！他在同情我！他覺得我這種在格蘭德里考慮我自己未來的人，很可愛！！」

    絕對的，這裡的可愛，不是褒義詞。

    邁爾斯那幾乎猙獰的表情下，「而你，呵，對他來說就是個完完全全的笑話！看到他是怎麼輕易的制服你、嘲弄你的嗎？！這個格蘭德，這個爛地方！這個老闆！他有絕對的自信，把我們當初他的玩具！」

    稀雲眼中，把邁爾斯當成瘋子的眼神從沒消失過，但同時，一絲認同也在他的眼中停留下來了……

    格蘭德老闆是怎麼嘲弄自己的？他真的不需要由邁爾斯這個弱雞來提醒！！

    然後，這兩人同時沉默了。

    因為不管這場對話是怎麼發展的，可以客觀的說，主控對話節奏的一直是顯然更聰明的邁爾斯，但，這不會改變這場對話會發生的原因——

    兩人都是從自己的房間中衝出來，競速一樣的要出生活區。

    此時的沉默，是因為該說明的前提，都已經說完了，兩個看似走著不同道路的人，在這場對話後，都明白了對方和自己其實站在同一共識上！那麼，回到一開始這對話發生的原因。

    沉默的兩人，視線對上了，還是邁爾斯在主控對話的節奏，「我們，剛看到格蘭德真正的秘密了。」

    繼續否認，已經沒有意義了，稀雲，「有個格蘭德老闆認識的人，從空氣中出現在了他面前。」

    「不僅僅是認識的人。」邁爾斯補充著，「關係親密的那種，你有看到那個人摸老闆的臉嗎？」

    稀云：「我當然看到了！」一臉本能的厭惡，「但依然太遠了，我不太確定他是在揉老闆的臉還是在捏。」稀雲好像意識到這樣說似乎沒區別，但皺著眉不想繼續描述這種事情。

    「反正不是打。」邁爾斯說了個總結，然後正題，「如果我突然從空氣中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做什麼？」

    「我會給你一槍。」稀雲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邁爾斯：「如果情況反過來，我會跑。」

    大家知道這兩人的回答有趣的地方是什麼嗎？是稀雲沒有倚靠他本身身體就能實施的暴力，用了遠超生物機能的工具。而邁爾斯這邊，無視了他本身身體的素質，選取了對他來說最絕望的自我保護方式。

    這只是兩人在互相印證一件事——他們看到的格蘭德後廊上的情況時，羅根和埃文都留給他們這些人的忠告：別用正常的標尺來對待格蘭德。

    他們做到了前輩留下來的忠告，他們已經把他們對待事物的標尺拉的很寬了。

    呵呵，但事實，還是超越了他們的標尺~

    在他們同時離開窗口，跑出房間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在格蘭德後廊上的扎克，在對興奮的伊萊招手，「伊萊，請冷靜一點兒，先進格蘭德。」

    兩人對視著，再次沉默了。

    即便兩人此刻都已經達成了共識，他們各懷心思的關注著格蘭德那邊的情況，並一起巧合的目睹了一件詭異的事情。而這件事，是他們都需要的，真正在這個『爛地方』獲得自由的關健——格蘭德秘密。

    但，這個秘密……到底是啥？

    「你是那個自詡聰明的那個。」這次，是稀雲開口的，「你說說我們看到的東西，到底是算什麼？」

    邁爾斯看著稀雲，「你也衝出來準備去找老闆，你先說。」

    當然了，這兩人既然都做出一樣的行動，心中自然是有了可以描述的言語~能說出來，才能當做用來和扎克交涉呀~

    「我覺得……我們的老闆，是外星人。」聰明的人，回答了。

    「我也是。」

    ……

    「哎。」走廊另一端，扎克嘆息了一聲，緩緩的走出，「我還蠻期待你們的答案的。」將自己的全身展現給走廊這邊盡頭的兩個人，兩個驚恐的人，「你們卻把這毀了。」扎克搖著頭，但微笑著，他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抬起手，指著自己瞬間紅了的眼，「我是吸血鬼。現在，忘記這些荒謬的東西……」

    一分鐘後，扎克離開了生活區。莫名傷感的搖了搖頭，對塞姆，「你覺得我是無聊才不斷的從辦公室跑到後廊上發呆的麼。我是發現這兩個傢伙在生活區里偷看我，他們顯然想找我說話。既然我自己想的事情毫無頭緒，那就給他們點兒機會。」

    「然後真正的機會來了，你又給他們抹掉了。」塞姆回應了。

    「怪他們自己。」扎克穿越後院，回格蘭德，「外星人？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們的腦迴路。」

    「老實說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埃文以前還覺得你是地獄的使者，專門來接他這個人去他的『天堂』的。」有記得的麼~

    進格蘭德，扎克上樓，去辦公室，「埃文也沒錯。」扎克聳了下肩，「我確實把他送到他的『天堂』去了。」凶靈的畢夏普莊園……算了，不說這個。扎克推開辦公室的門，「倒是我覺得我得重新看待邁爾斯和稀雲的屬性了。邁爾斯是埃文那種人，典型的壞，他展現的很徹底，絕對不能深交的人。稀雲，是真的可靠，像羅根，在最初邁爾斯不斷逼問的情況下，他都守住了不說出自己看到的東西，直到確認了邁爾斯想的東西對他有利，才開口表態，唯一的問題是，稀雲現在還沒弄明白他的可靠該忠於誰。」

    這總結，挺精闢的。

    「哼，有意思了，兩人的路卻選反了~」塞姆也總結了。

    「是啊，有意思了。」扎克的視線，落在剛放下電話的伊萊身上，話題已經換了，「和露易絲說明白了？」

    伊萊，「沒有。」搖頭，「我是怎麼上一秒還在他們為了防止我自殺而特意準備的軟禁室里，下一秒就到你這裡來了。這種事情，我不可能說明白。太荒謬。」說著，手就又伸向扎克了，要確認扎克是真的。

    扎克側頭躲開，「荒謬的事還有很多，別現在就到極限。走，跟我來。」轉身，再出辦公室，該介紹伊萊和西蒙認識了。伊萊那印在自己身上的執念，放到別人身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