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黑漢,沙漠中第一悍匪,多年以來,葛長壯是只聞其名,未見其面。
葛長壯在沙漠裡來來回回的可有些年頭了,居然沒遇到過曹黑漢!這事兒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少人要用羨慕嫉妒恨的口氣跟他道一聲:「運氣好」呢!
曹黑漢,臉黑,心黑,手更黑。
他是馬匪,卻不是個有良心的,凡是在沙漠裡經過的客商,碰到曹黑漢,就如同遇到惡夢一般。
他打劫人家的貨物,錢財也就罷了,做馬匪的嘛,求的就是財,可是他這人心太貪,做買賣十回有八回還要把人綁回去,按人頭勒索,只放兩個人回去送信,勒索這些商隊的幕後大老闆,不拿錢,就殺人。
商行是最講誠信的地方,為商行拼命進沙漠的人出了事,商行是一律優待的,不但給極高的安家費,像這種綁票之事,他們也樂意用贖金去換人。畢竟對他們來說,人才是商行之本,如果只在乎一時長短,傷了人心,日後商行里的人與商行離心離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商行的人眼光放得極為長遠,而且銀錢方面也很優渥,所以贖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雖然也難免肉痛一翻,但對於財大氣粗,干走私生意的商行來說,這錢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曹黑漢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沒完沒了,沒皮沒臉的做他的綁票生意。不過這曹黑漢並不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時常會收了錢不放人,反而把人丟到沙漠裡頭餵狼,或者乾脆直接把人殺了。
他這麼做,主要是怕這些人把他的老巢給供出來,萬一被官府發現了他的老窩,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曹黑漢沒做馬匪之前,是有人命案在身的江湖人,後來走投無路。才進了沙漠,這廝還算有些頭腦,有點運氣,這麼多年不但沒讓人抓回去。反而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領地,有了一定勢力,漸漸的名聲越來越大。
當馬匪就是一條不歸路,也許今天你還有命在,明天就不知道死在誰的刀下做了鬼魂。所以當匪的人一般看得都很開,過得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錢到手了,便是揮霍著過日子,等花完了錢,便再去搶。周而復始,沒有盡頭。
曹黑漢卻不這樣,此人極善鑽營,手裡的錢有一大半都用在了招兵買馬上,曹黑漢的實力在不斷擴充。手裡頭的人馬也越來越多,也正因為這個,他才可以獨霸一方。雖然這麼多年以來,在與沙里飛的爭鬥中他一直處於下乘,那些大大小小的戰役讓他略有損失,但卻沒能傷他的元氣,撼動他的根本。所以曹黑漢仍舊是在沙漠中稱霸的梟雄。
葛長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沙漠裡大名鼎鼎的悍匪曹黑漢,竟然是他。
曹六斤。
樓下曹黑漢正在與潘雙雙說話,葛長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葛長壯心事重重的坐到椅子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杯子握在手中。好半天才輕輕的喝了一口。
總覺得腦海里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說起曹六斤,葛長壯不由得眯起眼睛,想起了當年的事兒。
這個曹六斤,當年在江湖上小有名號,只不過不是什麼好名。他背信棄義,出賣了自己的結義兄弟,把對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據為己有。…
這事兒當年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曹六斤雖然得了不菲的資產,可也同時得罪了不少人。他那結義兄弟,為人慷慨大方,好善樂施,在江湖上的名聲口碑皆是上乘,那些他曾經幫助過的人知道了他的下場以後,皆是把曹六斤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大夥暗暗商討對策,想要為那冤死的好人出口惡氣,便計劃著要把曹六斤作掉,以昭天理。
曹六斤這貨也算機警,大夥還沒來得及動手,他似乎就已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竟然在大家動手前的幾天,帶上細軟一個人逃了。這人逃到了川北,並沒有從此隱姓埋名的過日子,而是做起了殺人越貨的買賣,把川北至川南這條道上的行腳客商禍害的夠嗆。他背負了三十多條人命在身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上了官府的通緝榜單,怎奈此人又狡又猾,運氣又不錯,三番五次的從官府的清剿中逃脫,成了慣匪,到最後,連官府也拿他沒有辦法,最終,曹六斤被炎黃的人盯上了。
當年派去殺曹六斤的人,除了自己,還有一個叫於詳的人。
他們二人一死一傷,竟也沒能除了這曹六斤!
葛長壯不由得感嘆一聲,當年,於詳與曹六斤一起墜崖,落入濤濤江水之中,他派人順流而下,找了整整七天,也沒能打撈到他們二人的屍體。
炎黃辦事,一向講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正是因為沒看到曹六斤的屍體,反而還搭進去一個於詳,所以這趟差事算是辦砸了。當年的炎黃首領慕容跋,當機立斷降了葛長壯的職,名為懲罰,實則暗中交待他建立盛月商行……
一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
他老了,曹六斤也改名成了曹黑漢。
他活著,那於詳呢?
就在葛長壯的心思千迴百轉之際,他突然聽到外頭大堂傳來了急促而零亂的腳步聲,潘雙雙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尖叫道:「你們要幹什麼?曹黑漢,你也敢?」
葛長壯一個激靈。
樓下響起極為囂張的狂笑聲。
曹黑漢已經不是當年的曹六斤了,手段毒辣,現勝往昔。
蹬蹬蹬。
有人往樓上跑,腳步聲一下重過一下,像踩在人心上似的。
葛長壯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慌,手心出汗,口裡頭幹得不行。
咋回事?
他想起身,可腿上一點勁也沒有,心口處沒由來的慌了起來。他葛長壯行走江湖數十幾,什麼沒見過,怎麼會慌?
葛長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身上卻一點力量也沒有,渾身發虛,汗也漸漸下來了,他頭暈目眩的倒在椅子上,心裡知道自己這個中了迷藥了。
他暗罵一聲,知道八成是桌子上的水有問題,而且這事兒八成就是錢炮仗做下的,要知道垛子寨他來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方才樓下的動靜,好像潘雙雙也被曹黑漢他們控制了似的。
他怎麼敢對垛子寨的人動手?要知道垛子寨立在這邊界十多年,從來都沒有人敢打它的主意,他怎麼敢?憑什麼?
就在這時,門被人用力的踹開了。
門口站著的那人,可不正是曹黑漢曹六斤嗎?
曹黑漢朝屋內看過來,一眼就看到有些暈暈乎乎的葛長壯。
他咧嘴一笑,眼中閃過猙獰的光,「老不死的,別來無恙啊!」…
葛長壯暗叫一聲不好,這曹六斤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事隔多年,他是怎麼發現自己並認出自己的?為什麼自己在沙漠中闖蕩了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碰到過他。
「你……」葛長壯有氣無力,連說話也費勁了。
曹黑漢大笑兩聲,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他等這一天,等好久了。
「沒想到吧!」曹黑漢走近葛長壯,陰森森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暴發出一陣大笑聲,「你老了。」
葛長壯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著急也於事無補,與其自己糾結,還不如問個明白。
死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錢炮仗是你們的人?」這是一個疑問,不問清楚了,葛長壯死不瞑目。
曹黑漢哼哼兩聲,才道:「不錯。」他把旁邊的椅子拉開,自己坐了下來,看著葛長壯半死不活的樣子,曹黑漢心裡那叫一個爽,歪歪。
這貨睚眥必報,當年被逼跳崖落水的事兒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好在老天爺長眼,姓葛的沒死,讓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世上有什麼比親手結果仇人,看著他受盡折磨,痛苦的死去更過癮的事兒嗎?
沒有。
葛長壯身不由己,可是腦袋還算清醒,不由得又問道:「大名鼎鼎的曹黑漢,竟是當年的曹六斤。也對,一樣的心狠手辣,年紀大了,見的多了,似乎更勝從前。」
曹六斤頗為得意。
葛長壯又道:「我在沙漠進進出出這麼多年,也沒少聽說你的名號,可是從來沒有碰到過你,你又是如何發現我的?還有,當年你跳崖卻沒死,那……」
曹六斤一擺手,只道:「姓於的骨頭只怕都要爛沒了,他沒有爺爺這樣好的運氣,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頭,當場就死了。」他也是絕處逢生,大概是老天爺他不該死吧,他雖然也受了傷,可卻不是傷在要害,還抱到了一棵木頭,這才死裡逃生活了下來。
葛長壯聽了這話,倒沒有感覺到什麼意外,畢竟如果於詳還活著,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回到炎黃,不會這麼多年沒有消息。
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啊!
葛長壯喘了幾口氣,又問:「你還沒說呢,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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