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秋山長得富態,像個發麵大饅頭,臉又白又胖,眼睛跟綠豆似的。此人其貌不揚,除了白,胖,也沒啥別的特點,但是兩撇小鬍子還挺有意思的。秦黛心覺得,除了這個鬍子,富秋山臉上是一點特點也沒有。
現在,富秋山臉上的這個特點也沒了,嘴上沒毛,看著特別彆扭!
鬍子呢?怎麼回事?
秦黛心正納悶呢,突然聽到屋裡的富秋山自言自語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最近他整個人都怪怪的呢?莫不是……哎呀!」富秋山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的眼神直直的,也不知道想到啥了。
秦黛心被他那句「哎呀」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說之前的話還挺正常的,可到最後,那聲音怎麼就又尖又細了呢?
秦黛心抿著唇,仔細的盯著富秋山看,只見那胖子突然翹起蘭花指,憑空一指,自言自語道:「李侍衛有舊疾,又中了毒,萬一他一心求死,用自己的一條命,保他人萬全,這可怎麼得了。」一驚一乍的語氣,細而尖的語調,怎麼聽,怎麼不男不女的,跟往日裡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況且,富秋山這人平日裡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好似心中總有算計似的,話也不多,說話十分簡潔,簡直就是沉默寡言之輩!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掩飾?
李侍衛,中了毒?莫不是說得老李頭?
是了,如果二十年前來到邊蕪鎮的那個紅衣女人真的是敬敏太妃的話,那麼老李頭是侍衛也就不出奇了。她是宮裡的人。就算是瓦那人出身,可畢竟在宮中經營多年,怕也會有幾個心腹。老李頭是侍衛,那這富秋山呢?也是嗎?
等等,宮裡!
秦黛心腦中靈光一閃!宮裡除了侍衛。還有太監!這富秋山鬍子沒了,說話又是那個調調,會不會是個太監呢?
是不是的,探探不就知道了嗎?
秦黛心想了想,好像太監也會武功吧?像富秋山這樣的特工太監,不會武功應該會死得很快的。
正想著呢。就聽屋裡傳來走動聲,聽聲音,應該是奔著門口來的,步子又快又亂,想那富秋山是要去米鋪看老李頭吧?
秦黛心貓著腰。蹲在門口守株待兔。
富秋山不知道門口有埋伏,抬腳就往外頭走,他心裡本就犯嘀咕,因此分了神,比往日少了幾分警惕,到了門口的時候也沒有特別注意,給了秦黛心可乘之機。
她在暗處一直看著呢!富秋山前腳出了屋,秦黛心隨後就從暗處跳了出來。看準時機,常風如刃,朝著富胖子的後脖梗子就劈了過去。
等富秋山覺得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晚了。秦黛心行事一向穩准狠,形式這麼有利的情況下,她不可能失手。
富秋山只覺得頸部一痛,眼睛一黑便失去了知覺。秦黛心扶了他一下,只覺得此人重得很,還好她現在力大無窮。倒也不覺得怎麼累贅。只是鼻端縈繞的那若有若無的香氣,讓人有些接愛不了。是百合花的味道,不知是薰香。還是隨身帶了風乾的花瓣,總之聞起來不太舒服,特別是在一個半男不女的人身上聞到,這種不舒服自然也就被擴大了。
秦黛心把富秋山放平,雙手從他的腋下穿過,把人一路拖到了後門。後門還真有人等著,是常笑生和馬群。二人一見秦黛心拖著個龐然大物,連忙上前幫忙,三人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這才把人扶到馬群的背上。…
富秋山得有二百斤左右,馬群雖然結實,可被這傢伙一壓,還是打了個趔趄,他搞不明白秦黛心為何要把這胖子抓走,不過既然是三小姐吩咐的事兒,他照辦就是了。
三人借著夜色,急匆匆的回了雲來客棧。
前廳里守著的,是順子。見有人回來了,忙不迭的上前幫忙,一見到富秋山,順子眼皮就是一跳。
又一個,乖乖。
「把人捆結實了,堵上嘴,送到後院廂房裡去。」
馬群二話不說,背起人就往後院走,順子連忙跟在他身後,順便去尋了手指頭粗細的麻繩捆人不提。
秦黛心問常笑聲,「丁大力那兒怎麼處置的?」
常笑聲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三小姐,我以前就是個愛走偏門的,雖然跟了裴老大當土匪以後,不偷不搶也不賭了,可手藝卻還在,沒丟了。這丁大力好賭的事兒,邊蕪鎮人盡皆知,我們就尋了他常去的賭坊,出了千……」
因為秦黛心之前說過,只要把人攔住,不讓他們去支援林雨詳就好,所以常笑聲他們使了個算,算計丁大力輸了錢不說,還讓他被人困住,不能在天亮之前離開賭場一步。
「幹得好。」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常笑生得意的笑了笑,忽然從身上摸出一個鼓鼓的錢袋子,看樣子裡頭裝著不少銀兩。
「三小姐,這個是我們贏來的。」
秦黛心不接,只道:「你們自己留著吧!」
常笑生也知道她素來大方,乾脆也大方的揣了起來。
「裴虎他們還沒回來,不知道進行得可還順利。」秦黛心輕喃了兩聲。
常笑生忙問,「不如我去看看。」
「不,不用。」秦黛心一抬手,當即道:「人多了,反而壞事兒,先這樣,再等等。」她臉上一片平靜,無波無瀾,說出來的話也很堅決。
常笑生沒在說什麼,只道:「那,就再等等。」這個時辰了,他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陪著三小姐等。
就在這時,紀婉兒得著信兒趕了過來。
「又抓了一個?這次是斷了胳膊還是掉了牙,可用我去瞧瞧?」話里有打趣的意思,倒讓秦黛心胸口處的壓力鬆弛了不少。
「瞧你說的,我在你眼裡,就成了女魔頭?」秦黛心幽幽一笑,隨後問道:「這麼晚了,你不歇著,怎麼過來了?」
紀婉兒揉了揉有些發硬的脖子,嗡嗡地道:「我擔心你們,哪裡睡得著,聽說你回來了,便過來看看。對了,怎麼又抓了一個。」
「這事兒,說來話長。」秦黛心只道:「得空再講。」
紀婉兒點了點頭,突然道:「哦,對了,我給那老頭放了些血,正研究著呢,這幾天就有結果了。」
這是大事,耽誤不得。
秦黛心免不了又囑咐兩句。
紀婉兒可不領情,嘟囔道:「喂,行了,差不多得了啊!有求於人還這麼囂張,擔心我給你撂挑子。」
秦黛心可不敢得罪她,連忙求饒,半真半假的道了歉,這才算完事。
「對了,雪晴和玲子呢?」自己回來這么半天,還沒看見這兩丫頭呢。
話音剛落,就聽後邊傳來走動聲,馬群和雪晴雙雙走了過來。
「主子,順子和玲子在看著富胖子和老李頭。」
秦黛心點點頭,只道:「行了,都別在這兒杵著了,回去休息吧!人回來了,咱們自然能聽到動靜。」…
她不走,誰肯走。
最後秦黛心好說歹說,終於把紀婉兒勸走了。至於其他人,都是秦黛心的屬下,哪有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等的道理。
又等了一會兒,門外再次傳來了動靜,廳里的人精神為之一振,連忙抬眼看去,果真看到了裴虎和徐大川的身影。
眾人鬆了一口氣,平安無事就好啊!
秦黛心似笑非笑,緊繃的神經微微鬆了松,再朝徐大川身後一看,臉色不由得大變。
徐大川身後空空如也,半個人影子也沒有。
走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的時候是兩個人,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王小狗人呢?」她這麼一問,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
是啊,三個人去執行任務,怎麼就回來倆?該不會是遭遇了什麼不測吧?眾人心裡打起了鼓,臉上也都不好看起來。
裴虎黑著一張臉,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秦黛心了。
他沒臉啊!
「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
裴虎只道:「三小姐,我們,唉,我們本來在林語詳那兒呆得好好的,可不知道怎麼的,就……」
秦黛心差點沒被他急死,「好好說,到底怎麼了?」
「三小姐,林語詳那人就是老奸巨滑的狐狸,我們雖然沒有驚動他,也沒跟他打過照面,不過我覺得,這人應該是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
秦黛心這個氣,「誰問你這個了,我問王小狗人呢!」
「本來我們是在一起的,可也不知道咋回事,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我們找了好幾圈,根本沒看著他的影子。」說到最後,連徐大川都有些急了,看來他們在澡堂子那邊,也沒少找人。
秦黛心知道,這種事情拖不得,時間拖得越久,王小狗越危險。
必須馬上去救人。
「雪晴,常笑聲留下,你們二人接應許二進和蔣大興,其他的人,跟我去救人。」
「三小姐,那澡堂子不是一般的地方,萬一咱們進去了,還是找不到人咋辦?」
秦黛心冷哼一聲,「找不到人?那就明搶,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澡堂子,難不成還真是銅牆鐵壁不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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