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夢都能想到的道理,周心淼如何想不到?br> 光看她眼裡的恨意,香夢就能猜到,只怕王妃跟自己是想到一處去了。br> 「王妃,可要派人去拿了桑格爾?眼下她雖然有風行一干武夫護著,可到底她是在咱們的地盤上。只要將她拿了,不怕事情不能水落石出。」br> 心淼聽了這話,不由得冷哼一聲,她扭過頭來看著香夢道:「出師無名。況且她大可以狡辯,說不知道這香膏里有毒,自己也是受了別人的哄騙,推託了事。你信不信,你前腳拿了她,她後腳就能給你揪出一個所謂的『真兇』來,半點把柄也不會留給你。或者她乾脆不承認這香膏是她送來的,到時候你怎麼辦?」br> 香夢低頭想了想,不由得道:「真是無恥。」竟然連後路都想好了。br> 「哼,她若不無恥,也就不叫桑格爾了,一個奴隸生的賤種,會是什麼好東西?」草原上關於桑格爾的傳聞有不少,大多都是負面的,此女發在旁人眼中,簡直低賤得不值一提,可是誰也不能否認,她是個極聰明,極有野心,極度有手腕的人。!--#@MyLogoHere@#br> 這樣的人,自有一股奪目的光彩會在她的身上體現出來!桑格爾雖然輕賤,可是長得確實漂亮,那些男人情不自禁的陷進去的同時,卻也知道暗暗提防她。br> 有幾個像慕容徹那麼蠢的?他當他是誰,全世界的女人都該伏在他的腳下不成?若不是有一個王子的名頭,那桑格爾豈能看得上他?br> 提起慕容徹,周心淼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差點要吐出來。她閉目吐納,過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睛。br> 都是姓慕容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別說是慕容景。就連……他也比不上。br> 「王妃,這件事咱們該如何下手?那桑格爾竟敢妄圖加害您,只怕這次不成。還會有下次。」香夢憂心忡忡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br> 心淼這會兒,反倒不氣了。br> 「急什麼,她做初一,我做十五,眼下就看。是東西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周心淼眼皮微跳,眼底的寒光幾乎要凝結成冰。br> 香夢知道她有了主意,不由得垂頭走上前來。半蹲下身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MyLogoHere@#br> 心淼一揮衣袖,在香夢耳邊輕聲囑咐起來。br> 喃喃之音,只有二人才能聽清楚。br> 香夢偶爾露出疑惑的表情,偶爾驚訝,隨後不住的點頭,到最後。臉上已經有了欣喜的表情。br> 片刻之後,香夢直起了身子。br> 「奴婢遵命。」br> 心淼滿意的笑笑,只道:「這件事倒不急,徐徐圖之才好,你親自安排一切,切記不能走露半點風聲。待一切塵埃落定之時。那桑格爾就算是成了精的妖怪,本王妃也定要她灰飛煙滅!」br> 香夢連忙道:「王妃放心。奴婢省得。」br> 心淼嗯了一聲,微微思忖一會兒,才又道:「你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找莫離道長!兩頭跑起來,你的身體怕是要吃不消了。」可惜鐵礦才剛剛出了事,需要賽巴赫在那裡鎮守,不然的話,這種找人的事情交給賽巴赫去辦,想必定會事半功倍。br> 其他那些百戶長,倒也是消息靈通之人,可惜對她有防備輕視之心,不能委以重任。只有賽巴赫,此人是她一手提拔上來的,對她還算忠心,用起來也很順手。可惜啊,多事之秋,賽巴赫分身乏術。…
說到底,還是達達爾太窮了,能用之人也太少。她手裡握著的,跟一個空架子也沒有區別了。此時只盼著日後鐵礦的開採要順順利利,這樣一來她在達達爾才能站住腳,才能談其他的。
這麼一想,周心淼的眉間就不由得帶出幾分愁緒來。
香夢最是知曉她的心思的,連忙出聲安慰道:「王妃別擔心,那莫離道長雖然是方外之人,可是穿戴顯眼,想必見過她的人一定印象深刻。咱們找人畫兩副她的畫像,讓那些人帶著,找到了人,立刻把人帶來見您就是了。」
無計可施,也只能如此了。
周心淼想了想,又叮囑道:「那莫離道長一身傲骨,只怕不是幾個下人能請得動的,萬一起了衝突,反而不美。你吩咐人先找著,一有消息立刻來報,到時候我親自去,更顯誠意,才能更打動她。」方外之人,六根清淨,這都是些騙人的鬼話。真正的世外高人能有幾個?那些個所謂的得道高僧,玄機道人,有哪個是真正把世俗中的一切看成是糞土的?
周心淼還記得自己未嫁時,經常和母親去大覺寺上香,主持大和尚長得肥頭大耳,慈眉善目的模樣,一笑起來,像個彌勒佛似的。可他卻很貪錢,哪家女眷捐的香油多,他便奉承哪一家,哪家的女眷若是出手小氣,他就暗暗記著,說幾句讓人堵心的話……
方外之人?
這世上活著的,哪一個能跳脫這方外去?
香夢不知道周心淼的想法,便道:「王妃思慮的極是,奴婢記下了,定然好好囑咐他們,不會壞了您的事。」
周心淼點了點頭,揮揮手。
香夢就退了下去。
她親自找了幾個能用的人。
這些人都是當初跟著慶安王過來的,一路上死傷不少,剩下的人,都是無處可去,打著主意誓死跟著慶安王的。
只是沒想到慶安王到了達達爾後,沒多久就病了,他中了風,臥床而居,成了那口不能言,連個黃口小兒都不如廢物!
慶安王廢了,可是慶安王世子卻還好好的,不管他怎麼不成器,可終究也是能掌管達達爾的,這些人雖然擔心,可還是選擇留了下來。慢慢的,他們也瞧出了苗頭,知道那慕容徹是個不理事的,乾脆就全都效忠起周心淼來,幫她打理一些機密要物。
畢竟有些事,交給他們,總比交給那些對周心淼不服氣的草原人要強。
香夢覺得,周心淼對於那個莫離很重視,所以她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他們去辦比較好。她用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交待莫離的事兒,千叮寧,萬囑咐的說了好幾遍,直到那些人跟她拍著胸膛打了包票,她這才返身回了周心淼的帳子。
「王妃,事情都辦好了。」
周心淼一向信任香夢,聞言也只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並沒有多問什麼。
「你下去吧。」
香夢頷首退了下去,剛到帳外,卻發現了一個蒼老的身影在帳子不遠處徘徊著。
她仔細一看,發現那人竟是崔大中。
「崔叔,您怎麼在這兒啊!」
崔大中連忙回身,對香夢點頭道:「姑娘,老奴是來找你的。」
「找我?何事?」
崔大忙從懷裡掏出一張藥方來,遞給了香夢。
香夢接過一看,這藥方正是紀婉兒開給自己的那藥方,先前一直放在崔大中那兒。…
「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藥方中的藥材,有一味積雪草,咱們這兒沒有。老奴就想著,是不是跟王妃說一聲,去商隊那邊找找?」他似乎為難的轉了轉眼珠,道:「別耽誤了王妃用藥。」
香夢心裡咯噔一聲,只道:「這藥很名貴?」
「不不,這藥材並不名貴,只是正巧沒有了。」周心淼他們來達達爾的時候,身上帶的全是名貴藥材,普通的藥都是後來從商隊那購來的。
香夢想了想,就道:「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跟王妃說一聲,派兩個人去買回來就是了,用多少,你告訴我。」她順手把藥方揣進了懷裡。
崔大中急得不行,只道:「這藥不是什麼稀奇的,可卻容易跟別的弄混了,商隊那些人都是見錢眼開的,恐怕會以次充好,不如姑娘跟王妃說一聲,老奴親自去瞧一眼,也能放心。」
香夢就緊緊的看著他。
崔大中驚恐不行,連忙低下頭去。
香夢就笑了。
「這有什麼難的,崔叔也是為王妃好,你是老人了,難道王妃還信不過你。你回去等著吧,我這就跟王妃說去,一會兒回你。」
崔大中連忙討好的笑笑,不停的給香夢作揖,「謝謝姑娘,謝謝姑娘。」這才轉身走了。
香夢臉上的笑就垮了下來。她十分憤怒的轉身進了帳子。
周心淼見她去而復返,臉上還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頓時皺起了眉。
「出了什麼事了?」香夢一向穩重,很少會把表情肆無忌憚的表露出來,如今這樣,實在是蹊蹺的很。
「王妃,奴婢發現一件事,十分古怪。」
周心淼「哦」了一下,才道:「何事?」
香夢就把方才見過崔大中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疑慮明明白白的講了出來,「那藥奴婢已經吃了有幾日了,藥方也一直在他手中,如果藥材真的所剩不多了,他為何現在才說?而且他還變著法的向奴婢打聽,這藥是不是王妃在服用,奴婢想,這裡頭興許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兒。以往咱們的藥不夠用了,也都是差人直接向商隊買回來,沒出過什麼差錯。奴婢問過了,這積雪草並不是什麼珍貴藥材,可為何這次,他非要自己跟著去呢?
周心淼當下道:「你的意思是,崔大中有問題?」(未完待續)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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