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們的降生給居住在布萊肯林場的三個家庭帶來了無盡的喜悅。不過,當時間進入了2013年的一月下旬時,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軌。林義龍要暫時離開家,前往納米比亞。
前往納米比亞狩獵的花銷算不上低廉,粗看狩獵相關的費用其實並不算太離譜:度假村所列的狩獵和過夜的基本費用每人每天450美金;獵殺到的動物價格各異,均價在800到1000美金/頭上下;此外還有彈藥以及各式備品的花費。所以,如果自身狩獵素質過硬,很開心地付一個成本價就可以。
農民俱樂部的朋友們卻沒有這樣的素質,必須求助於這方面的專家,結果就多出了很多隱藏花費,重中之重就是安保費用。
從南非殖民者離開納米比亞算起,這裡的治安一直很糟糕,謀殺和其他嚴重人身犯罪能排進世界前二十。就算比不上戰亂地區,安保投入卻是絕對必要也是必須的。按照倫敦某安保公司的牌價,他們需要約六萬鎊才能覆蓋整個行程——包括從溫荷克機場往返度假村的飛機和狩獵區域內的安全。
這兩個花銷是最大頭的,與這兩個相比,漢莎航空從希思羅往返溫荷克的4000鎊以及在度假村每天250鎊,簡直不值一提。更細微的諸如疫苗接種和狩獵保險一類,都不計算在內。
順帶一提,納米比亞為了增加外匯收入,是鼓勵私人經營狩獵場的——國際獵人聯合會每年都會投入幾億美金養殖各種具有娛樂性質狩獵的獵物,放到各處狩獵場中。這其實就跟清代的皇家獵場沒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特地前去「放養」的獵物,狩獵一頭兩頭似乎也無所謂。
到了臨行日,林義龍提前了四個小時帶著凱蒂來到了頭等艙休息區,他是被霍維先生約到這裡來的。
兩人要談的內容大概跟之前林義龍與霍維先生的那次會面有關,事情大概是這樣的:霍維先生被當地的農民協會推舉,做了司庫。雖然只報銷進行商業談判的差旅費,霍維先生也樂得幫斯卡波羅和維特比的農民兄弟們出面集體採購肥料,這才是他所擅長的。可是,今年他們一直交易的肥料商人代理的某種肥料的經銷權已經過期,不知情的霍維先生仍然繼續從該商人手中訂購。商人自然不可能賠錢把真的肥料賣給霍維先生代表的農民協會,於是找了某個在約克郡居住的某天朝商人,聘請南越非法移民在民居里靠制假的手段拿劣質肥料兌成霍維先生需要的肥料並交付。運來的肥料被播撒後造成了當年大面積的土豆絕收。儘管有農業險支付因為這種意外所帶來的損失,可並不能免除霍維先生的責任。保險人不依不饒地向霍維先生追責。這並不是一筆小錢,而是達到了500萬鎊的保險金追償。
這種情況其實對霍維先生並不是太糟,他律師給出抗辯保護有很多種——可問題是一旦爭議上了法庭,就會變成曠日持久的流程,尤其是案件標的金額如此之高的情況下,持續個五六年都只能算是幸運。霍維先生的疏忽使他被農民協會停職,對他有些不利的是,他沒保留任何證據材料證明他盡到了「認真審查」肥料商人的資質的義務。就算霍維先生報警,只要肥料商人無法出現,對他的案子也沒什麼幫助。
所以,霍維先生想要抗辯保險人的追償,同時也為了挽回當地農民對他最關鍵的信任,他必須找到那個在他看起來本本分分的肥料商人。案件里有天朝面孔,又是法律方面的爭議,霍維先生希望林義龍能在這個事情上幫他一把。
林義龍當即應允,天朝因素在他看來算不上什麼,假如沒有天朝的造假人,還會有義大利的、西班牙的、摩洛哥的,找到已經跑路的化肥商人才更是關鍵。在他女兒出生的三天前,把肥料商人的所在位置發給了霍維先生。受害人於是利用林義龍給的聯繫人,糾集了三個壯漢,在賽普勒斯的土耳其控制區找到了不誠信的肥料商人,「說服了他」,商人不得不回到英國。霍維先生的所有問題於是就在新年之後迎刃而解了——保險人放棄對霍維先生的追償;霍維先生也「官」復原職,損失了不過小小的3萬英鎊的數額以及部分農民的信心。
「我真的是太感謝你了。」霍維先生誠懇地向林義龍致謝,「要不是你,我也沒辦法保住這麼一大筆錢。」
「沒事兒,這是我應該做的。」林義龍答道,「我也從中小賺了一點,這不算什麼。」
「請務必賞光去我的莊園。」霍維先生向林義龍發出了邀請,「義龍你將是莊園最尊貴的客人。」
「一定一定。」林義龍點著頭,「不過,雖然是這樣,我要實話實說,為什麼有時候覺得北約克郡沒什麼玩得呢?」
「西部降水多,樹林和草地非常多,適合牧羊和狩獵。」霍維先生解釋道,「麥子和土豆非常需要乾燥,東部都是農田。所以如果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的話,當然沒什麼可玩的,但我們有別的消遣方式。」
「是什麼?」林義龍問道。
「釣魚。」霍維先生說道,「北海風浪大,岸上又沒有什麼太好的消遣,我們就出海釣魚。」
林義龍立即喪失了前往斯卡波羅的興趣,北約克真的是一片各種意義上的娛樂荒漠。約克郡的人文環境很好,但那是南約克,北邊的米德爾斯堡是一個商業和工業重鎮,至於之間的斯卡波羅,雖然景色可能對於約克郡的居民們感覺很好,但無論如何也是不如他那地形起伏不定的布萊肯山區的。
北約克的話題聊不下去,南威爾斯最近又受困於大量失業的礦工和鋼鐵工人,他們就只能找一些沒什麼意義的話題尬聊。農民和農民之間也確實沒什麼可以相互交流的,兩人雖然互稱好友,但保持一種謙謙君子般的尊重——也就是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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