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爆頭對這混蛋來說太仁慈了,我想整個狠活兒。」
強尼·布雷澤越想越氣,抽出三棱軍刺握在手裡,
目光游移不定,尋思著從哪裡捅進去能讓對方更痛苦,奧列格手持匕首,也是一樣的想法。
光頭男被嚇得在地上打滾兒:「別!別!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你挑吧,是噶腰子,挖眼珠,還是割你的小兄弟呢。」
「老連長,給他來個全套的。」
「我有個創意,把眼珠子挖了,再把蛋割掉,放進眼眶子裡。」
「就這麼辦了!」
「別!別!嗷嗷嗷!」冰冷的匕首靠近眼睛,光頭男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要殺也給個痛快好嘛!我什麼都願意做!放下刀子!」
「被捆住的豬崽子,也配討價還價?!」
「參加生日宴的不止32人!謝爾曼將軍還邀請了一位政界大佬兒!」
「啊?」奧列格收起匕首:「他說啥玩意兒?」
強尼·布雷澤一手揪著脖領子,另一手用三棱軍刺抵住咽喉:「他的意思是,存在第33個客人,快說!說出來就給你個痛快!」
光禿禿的大腦袋向右晃著,那對藍綠色的異色瞳孔也拼命向右撇去,三人順著那方向看去,緊挨著點唱機的,是一個巨大的西門子雙開門電冰箱。
強尼·布雷澤用靴子踩住光頭,做了個戰術手勢,奧列格舉槍掩護,林奇抽出微聲手槍,單手拉開冰箱門。
一股寒流撲面而來,「咣當!」一個矮個子男人連帶著一大堆易拉罐啤酒摔在了地上。
「好傢夥!這裡面兒還眯著一個!」強尼吹了聲口哨:「哥們兒,你是愛斯基摩人麼,不怕冷是麼。」
矮個子男人被凍得鼻子冒泡兒,他似乎看不清楚,跪在地上,顫抖的手在一大堆啤酒罐里摸索劃拉著,撿起一副高度近視鏡。
「啊?這是……」眼鏡戴上的一刻,林奇瞬間認出此人的身份:「參議員?」
「幸會……幸會……」矮個子男人努力控制顫抖的身體,試圖與三人握手,奧列格竟然糊裡糊塗握了,到了林奇,一巴掌「啪」!將那手扇了回去。
「跟他握手幹嘛?」
「啊……這……」奧列格這才反應過來:「我去……什麼鬼?!
這傢伙是……羽蛇神行動時,剿滅公社分子那次任務結束後,坐飛機降落的參議員!?」(此處情節見347章)
強尼·布雷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才想起來,我奶奶的腦子都比你快。」
「行啦,別埋汰我啦,該拿這傢伙怎麼辦?」
「真特麼活久見……紅(保守)黨的參議員,竟然來參加綠(激進)黨將軍的生日派對……這都是什麼鬼哦!?」
「要……放過他麼?這可是參議員,殺掉的話,會惹上大麻煩……」奧列格猶豫地說道。
參議員看到活命的希望,趕忙附和道:「對……這位大兄弟說的對!我活下來對大家都有好處……」
「給老子閉嘴!」強尼·布雷澤收起三棱軍刺,從冰箱裡扥出來個黑色公文包:「這是你的?」
「嗯……對……」參議員看到滿地的屍體,也被嚇得尿了褲子。
公文包里套著牛皮紙包,牛皮紙包里又扥出來塑料文件夾。
「槽特麼的!搞什麼?擱這兒玩兒套娃是吧?!」
塑料文件夾裡面只有兩頁A4紙列印的文件,強尼簡略讀了一遍:
「秘密軍事行動的合同文件,任務目標是剿滅公社分子新建的根據地,林奇老弟的阿爾法小隊傷亡慘重,於是他們簽約了喬治亞傭兵團,去幹這些見不得光的髒活兒。」
「紅綠兩黨共同策劃了這一切,和我想的一樣。」得知真相的林奇並不顯得怎麼震驚:「他們在議會吵得不可開交,在私底下,卻有著共同的利益。」
「我們在剿滅恐怖分子……」參議員辯解的語氣唯唯諾諾,根本沒有底氣:「造福泰拉民眾的好大事……」
「哼,忽悠,接著忽悠!說這個你自己信麼?」馬庫斯·林奇摩挲著步槍機匣,鷹一樣的目光刺向參議員:。
「工業資本與金融資本,新貴族與舊貴族,保守與激進,紅黨與綠黨,
你們放下爭端,拋開芥蒂,共同行動,想要除掉一個你們所謂的『恐怖組織』,
你們到底在害怕些什麼?!」
·
參議員習慣性地扶正了眼鏡:
「那些反社會分子……他們在非法印刷沒有版號的報刊,傳播危險思想……」
「《覺醒青年》雜誌的主編是齊·格瓦勒,他已經死了。」
「你們有所不知,又有別的公社領袖接了齊·格瓦勒的班,他們在邊緣星區建立根據地,
有傳言說他們從軍火庫偷出了小型戰術核彈頭……為了制止其恐怖行徑,才僱傭喬治亞傭兵採取必要的行動……」
「既然你們的目的正義的,為什麼不動用聯邦的強制力,比如CIA、FBI、或者向聯邦軍隊求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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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曼將軍手裡有幾萬人,還要繞彎子去聘請傭兵,根本就是心虛的表現,根本就不是為了聯邦民眾的利益,而是為了你們自己。
別撒謊了,你們到底在,害怕些什麼呢?」
·
馬庫斯·林奇接過奧列格的匕首,冰冷的刀鋒在參議員的大肚皮上畫起了圈圈,嚇得他腿肚子轉筋。
「謝爾曼將軍和我說過,對於我們聯邦桶治階層來說,最值得害怕的不是核彈頭,也不是靈能增幅器。」
「難不成……是海綿寶寶?!」奧列格笑道。
「是思想。」
參議員指向自己的腦袋瓜:
「是意識形態,
在民眾心中,種下反抗的種子。
正因如此,一直內鬥的紅綠兩黨,還有支持兩黨的各大企業,
在處置齊·格瓦勒及公社組織這一問題上才能達成合作,
他的思想,比他這個人更危險,
從根本上,動搖了我們桶治的根基。
齊·格瓦勒,
必須死,
他的追隨者也一樣。
」
大敞四開的冰箱門釋放的冷氣,浸潤到周圍人的毛孔,
幾秒鐘的沉默,
馬庫斯·林奇明白了許多東西,關於齊·格瓦勒臨終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關於父親當年為何惹上了麻煩,關於西格德莉法憤怒地想要殺光議會裡的每一個人。
·
狼一樣的瞳孔,注視著瑟瑟發抖的參議員:
「你們殺死我父親,殺死齊·格瓦勒,而永遠都有繼任者建立新的根據地,公社的火種生生不息,殺不光,剿不盡……
你們自詡為上層階級,精明人,踩在億萬泰拉民眾腦袋上,卻看不透一件事。」
「什麼?」參議員恐懼且疑惑地望著他。
「思想,是殺不死的,
它根植於你和我,每個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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