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由奈!你沒事吧?!」
哥哥擔憂地敲著門,得到允許後進來擁抱她: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這都是巧合,別有心理壓力,我的好妹子~」
由奈撲在哥哥寬闊的胸膛,淚水浸濕了衣衫。
她知道哥哥在撒謊,她知道這一切不幸的源頭,就在自己。
如果沒有自己這個累贅,哥哥本可以生活得更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四處打工賺錢,偶爾還要打地下黑拳貼補家用。
一想到這,神宮寺由奈的負罪感就變得更加強烈,她受夠了這一切,不甘心地想,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心懷善意,靈魂卻被禁錮在一具遭受詛咒的美麗軀殼裡,
她寧可生得丑一些,平凡一些,像是牆縫裡爬出的頑強野花,至少不會能力失控,為他人帶來災禍和不幸……
·
第二天上午,嚴重缺覺的由奈再次在課堂上睡著了,
在夢裡,她的白馬王子捧著一束鮮花奔跑而來,
突然,變壓器爆炸了,飛濺燃燒的金屬零件將那王子砸得骨斷筋折,
她跑過去,試圖將王子拉出來,一用力扯掉了胳膊,眼看著王子的殘軀燒成一堆骷髏焦炭……
由奈再次被噩夢所驚醒,歇斯底里地尖叫著,課桌椅子都倒了,整個人栽在地上,渾身冷汗。
抬頭一看,黑板上寫著一串串公式,代數老師皺著眉毛瞪著她,
壞女孩兒們都在竊竊私語、小聲嘲笑,她們妒忌由奈的美貌,恨不得她出糗,恨不得她死……
由於連續擾亂課堂,成績第一名的好學生由奈再次被「請」出了教室,老師建議她在家休息幾天。
·
回家路上,由奈全程盯著地面,心如死灰,
在車站,小混混對著她吹口哨,對著她比劃粗魯的手勢,不懷好意地湊過來,還好巴士到站了,由奈趕忙上車。
一路上,她的腦袋頂著車窗玻璃,眼神如百歲老嫗般倦怠,
沒有哥哥,沒有徹也,沒有布蘭妮陪在身旁,這座城市的一切仿佛都變得灰濛濛的。
巴士停車等紅燈的時候,街邊傳來了尖叫聲,
電動輪椅突然失控,載著老人駛出了人行道,眼看就要被轉彎的泥頭車碾壓,而那司機完全看不到盲區。
千鈞一髮之際,老人枯瘦的身軀漂浮起來,橫著平移到了綠化帶,然後輕輕落到花叢中,
下一秒,泥頭車的車輪將那電動輪椅碾得稀爛,被壓癟的電池劇烈燃燒起來……
巴士上,目睹此事的乘客驚呼:
「你們剛剛看到了麼?!」
另一名乘客說道:「看到了!那老頭子飄了起來!」
「是在拍電影吧。」
「這特技也太真實了。」
「估計是年輕演員化妝成了老人,用特別細的繩子吊著』。」
「呃……剛才那真的是在在拍片麼,
我沒看到攝影機,只看到那老頭兒差點兒就被碾成肉醬了。」
·
乘客們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火熱,由奈則是滿臉的驚詫,
幾名好心人鑽進綠化帶,將那老人抬起來放到路邊長凳上,撥打911電話求助,
此時綠燈亮起,巴士開走了。
神宮寺由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手心的掌紋:
(我在做夢麼……)
回到家,由奈把自己鎖在屋裡,她現在沒有任何做功課的心情,也忘記了做飯,面對光禿禿的牆壁,乜呆呆發愣,
由奈的抑鬱不是一兩天了,隆俊心疼極了,他系上圍裙,做好了飯菜,溫柔地招呼妹妹來用餐。
電視上,記者把話筒遞給一名目擊者:
「我當時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
那輛泥頭車撞到輪椅的前一秒,老頭子飛了起來,輕飄飄地落在綠化帶,如果那不是在拍電影,就一定是特異功能啦!」
另一名受訪者接過話筒,吐槽道:「啥特異功能,大哥你幾歲了,動畫片兒看多了是吧,那老頭兒明顯是被輪椅的慣性甩出去的。」
「甩出去的?不可能!牛頓他老人家的棺材板兒要壓不住啦!
那老頭兒像一根兒羽毛似的,輕飄飄落地,如果不是特異功能,那就是特麼D如假包換的奇蹟!佛祖耶穌奧丁宙斯一起特麼D顯聖啦!」
兩名受訪者攥著話筒,唾沫四濺地爭吵起來,神宮寺隆俊看著電視屏幕,端著碗傻笑:
「哈哈哈,太逗了,這倆老哥~」
由奈則是捏著筷子。陷入沉思:
(天吶,那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
我當時只是在想,一定要救這個老伯,他就飄了起來。
我真的做到了……用自己的意識……去控制這股力量……)
·
這一晚,由奈再次失眠,
她把被子披在肩上,坐在寫字檯前轉筆,盯著鬧鐘的指針發愣,就這麼一直坐到了天亮。
清晨的第一縷光照鑽入窗欞,
圓珠筆依然在轉,可並不是被手捏著,而是漂浮在空中,如同鐘錶指針一般凌空旋轉。
這一晚,由奈進步很大,如何運用能力,已經逐漸摸出了些門道,
(為何不利用這股摧毀健康,為自己帶來無盡麻煩的能力,去做些有意義的事呢。)
哥哥喊他吃早餐的時候,由奈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既然她只需一個念頭,便能在幾十噸重的泥頭車下拯救那素昧平生的老人,
為什麼不勇敢地站出來,去拯救她朝思暮想的白馬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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