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赫見雲綰打量他,便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含笑看著她。
下一瞬,慕容赫突然覺得身上一寒,忙斂下雙目。
姬夜闌鳳目如刃,睨著慕容赫,他並未言語,但偉岸的身子似磐石屹立,深邃的目光似冰錐寒冷。
渾身上下,散發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慕容赫微微握拳,立時跪在他面前,重重一拜:「慕容赫參見夜闌君!」
聲音鏗鏘有力,不亢不卑,卻又把禮數做盡。
四域崇尚神權,按照四域大荒的規矩,任何人見到夜闌君,都必須下跪。
即使是尊貴的國主,也要行作揖之禮。
而他,並非西秦國主,只是一個攝政王,見到姬夜闌必須下跪!
一想到自己只是攝政王的事,慕容赫心中,又恨了幾分!
當年,他們慕容家被貶為藩王時,神縱營便下過詔令,慕容家族,永不得再為國主!
若非如此,憑他現在的權勢,也不可能只做一個攝政王!
姬夜闌不怒不喜,雙目無波無瀾的看著他,一個走動間,袍服輕動,捲起陣陣微風,撲嚮慕容赫的臉龐。
一股低氣壓自姬夜闌的身上瀰漫而出,充斥著整間房屋。
屋中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瞬,便被這股氣壓衝殺!
姬夜闌的唇,勾起一抹淡笑,這個跪在他面前的人,心中有幾分是真正臣服於他的?
慕容赫不敢動,仍舊保持著跪拜的姿勢,似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跪拜自己的主子!
「北唐奕。」姬夜闌喊了一聲,北唐奕閃身而出。
「君上!」
姬夜闌道:「你說。」
「是。」
北唐奕狠狠瞪嚮慕容赫,說道:「今日,慕容赫和戎狄帶領精兵,藉口誅殺半鬼,實則圍攻赤雲城,若不是君上回城,我北唐國,便要亡在戎狄和西秦的手中!」
北唐奕說完,姬夜闌才雲淡風輕地道:「慕容赫,你說。」
慕容赫心下一緊,果然,在這裡等著他呢。
姬夜闌想要他說什麼?
如今,姬夜闌是主,他是臣,生殺大權在姬夜闌手中,無論他說什麼,都是廢話!
慕容赫沉吟半會,對著姬夜闌磕了三個響頭。
呯!
呯!
呯!
額頭和地板碰撞的聲音,敲入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慕容赫磕完頭,才朗聲說道:「慕容赫無話可說,一切,全憑君上做主!」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慕容赫竟然不辯解,也不求情,只單單說了這句:全憑君上做主!
慕容赫從一開始便說,自己是來誅殺半鬼的,而城中的人,只要是活口,都說西秦人是來幫忙救人的。
城中有不少百姓,便是被西秦戰士所救。
唯一能證明,慕容赫是來攻打北唐國的戎狄人,已經全部被誅殺!
如今,是死無對證!
對於北唐奕的指控,慕容赫又不辯解,面上那副不亢不卑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忠臣!
場中靜默,北唐奕心中著急,卻不敢咄咄相*。
只因,此時此刻,沒有證據的他,若是再多說一句,都會淪為壞人!
雲綰不安的看向姬夜闌,他回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姬夜闌唇上的笑意漸深,心下已有決斷,他等了一會兒,直到慕容赫握拳的手越來越緊,額心冒出細密的冷汗。
姬夜闌才道:「都起來吧。」
這一聲,如同赦免,慕容赫和北唐奕紛紛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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