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大驚:「師兄!」
莫蘭嬙嚇得連連後退,紛紜看到地上的死屍,也忍不住尖叫出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啪!」蘭妃娘娘狠狠一巴掌打在紛紜臉上:「小賤蹄子,你瞎叫喚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紛紜被蘭妃一巴掌打·蒙了,忙哭著跪下連連認錯:「奴婢知道錯了,求娘娘息怒。」
這更惹惱了蘭妃,恨不得立馬將她的嘴給縫上。
「娘娘。」春水忍住了悲痛,捏著拳強撐著站起來:「當務之急,是要如何處理我師兄的遺體。」
「是,是,春水。」蘭妃穩了穩心神:「如今蘇文媚肯定是知道是咱們做的了。咱們,咱們總得想法子來應對,你師兄的遺體,一定不能讓巡邏的侍衛發現!」
「春水,那依你看,你師兄的遺體,應該如何處理?」蘭妃聲音顫抖著,手不自主地搭上了春水的胳膊。
「埋在後院。」春水說。
「這......」蘭妃娘娘一想到有這麼一具屍體,埋在自己的寢殿附近,心裡就有些發憷,可是她也了解自己的處境——若是將阿印的屍體上報,刑部調查,難保不會順藤摸瓜查到她頭上。
她最終只能渾身顫抖著,無奈地點了點頭。
春水和紛紜便下去埋人。蘭妃顫顫巍巍地回了淑蘭宮的寢殿內。想著剛剛僵硬死屍的青紫色面龐,還有那滿身的傷痕,便忍不住地嘔吐了出來:「嘔......」
此時,程乾正依依不捨地出了顧府,坐在回程的轎攆上,他心裡樂開了花兒。
程乾掀開轎簾:「小李子,你說,朕封文媚個什麼位分好呢?」
小李子回過頭去:「皇上這麼說,想必一定有主意了?」
「朕是想封她皇貴妃的。」他一臉興奮地看著小李子。
「皇上!」小李子有些驚訝:「這恐怕有些不妥。蘇姑娘是顧府的義女,說到底不是血親。而蘇姑娘在京都,除了顧府,也不認識其他權貴。如果封為皇貴妃,便是在後宮諸人位分之上,恐怕會惹後宮怨妒,於蘇小姐反而是件壞事。」
程乾略略思索一番:「說得也是。不過話說回來,文媚在京都沒有靠山,背景到底單薄了些,朕估摸著,上哪兒去替她尋一個靠山!」
「皇上的意思是......」雖然小李子心下明白了個大概,卻也想不到皇上對蘇姑娘的事情如此上心。
「朕得給她尋一個靠山吶!」程乾看著小李子,煞有介事地說著。
壽安宮。
「母后,兒子來給您請安了。」程乾腳步輕快,滿面春風地踏進了壽安宮。
「乾兒如此高興,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太后此時正在品嘗著新貢的蜂蜜紅棗糕,心情不錯,聽到了程乾爽朗的聲音,便拉他坐下,拿了一塊兒蜂蜜紅棗糕來,遞到程乾的面前:「皇兒也嘗嘗?」
程乾接過糕點,送到嘴邊嘗了一塊兒:「母后,這糕點真甜!」
「皇兒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母后講的?」程乾一進壽安宮,太后便察覺到了他雀躍的神色,於是便主動問出口。
「母后!」程乾手托著下巴,心情不錯地開了口:「乾兒想納妃!」
太后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前些日子,讓你納妃你還不肯,如今怎麼主動提起了?」
「乾兒......乾兒心悅一個姑娘。」他看著母后的眼睛,眼裡不含一絲雜質。
太后卻愣了。半晌,她才慢慢開口:「皇兒,納妃是皇兒自己的事情,你喜歡誰,只要她家世清白,大可以接進宮來。但是你要記住,生在帝王家,皇兒可不能對后妃有過多的感情,更要雨露均沾,皇兒可懂?」
程乾羞赧一笑:「母后,她是顧府的義女,在皇都舉目無親的,所以還得麻煩母后,為她煩心一二。擇一個世家大族,讓她名正言順些的好。」
太后的臉上閃過些許驚愕,忽而釋然:「罷了,既然皇兒喜歡,那便找個機會接進宮來便是了。至於替她歸屬母族的事情,依哀家看,哀家先看過那女子,再做決定吧。」
「兒臣就先代替蘇姑娘謝過母后了。」
......
次日一大早,蘇文媚剛洗漱完畢,便接到了太后的懿旨。
太后身邊的舒雲姑姑前來宣的旨意,宣讀完畢,檳兒就一臉喜色地看著蘇文媚。
「蘇姑娘,時候也不早了,老奴還得回宮侍奉在太后娘娘身邊。蘇姑娘準備準備,就到壽安宮來面見太后吧。」舒雲姑姑笑著對蘇文媚說著。
「有勞舒雲姑姑了。文媚準備準備,便到壽安宮。」蘇文媚行了個禮,送舒雲姑姑出了門。
「小姐,奴婢瞧著,皇上對小姐可真真兒極好呢!太后那邊,想必也是皇上去說了的。」檳兒扶著蘇文媚進了寢殿,將她頭上略有些素的銀簪取了下來:「小姐今日要穿什麼去見太后?」
去皇宮,總不能太素;去見太后,又不能太艷。蘇文媚平常的衣服都偏素白,如此一來,便有些難選了。
最終,蘇文媚選定了一件金邊的棉毛白衣,配了件淡黃色的襦裙,簪上金玉滿堂的簪子,這才出了門。
檳兒與蘇文媚共乘一輛轎攆。在轎攆上,檳兒看著蘇文媚,卻越看越覺得喜歡——小姐真是個清冷又嫵媚的人兒啊,難怪皇上那麼喜歡。
「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胭脂散了?」蘇文媚注意到檳兒的眼神,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抹了抹臉。
「沒有。」檳兒搖頭,說道:「奴婢是看著小姐如此美艷,一時失了神。小姐如此美貌,也難怪皇上對您愛不釋手。」
「瞎說!」蘇文媚笑著,有些嗔怪地乜了她一眼:「你這些話,可莫要讓旁人聽了去了。旁人若是聽了,可是要詬病的。」
「檳兒知道了。檳兒也只在小姐的面前,才如此口無遮攔嘛!」兩人一路笑著,坐著轎攆來到了正午門。
掀開帘子,便有個面生的公公在一旁等著:「可是顧府的蘇小姐?」
「是。」蘇文媚下了轎攆,對著等候的公公微微點頭。
「奴才名叫周喜,太后娘娘特意吩咐了奴才,蘇姑娘初來乍到,不認識路,由小的帶去壽安宮。」
「那就勞煩公公了。」蘇文媚說著,跟在了周喜公公的身後。
壽安宮。
蘇文媚一進殿,太后便看見了她,待看清了蘇文媚的臉,太后只覺得從頭到腳麻了一遍,瞬間神色大變,略有些驚慌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忠武侯的夫人,她是見過的,剛剛踏進壽安宮的女子,與忠武侯夫人徐書怡少說也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雙又大又媚的眸子!若一定要說兩人有什麼不同,大概便是——眼前的女子,下巴小小的,更平添了一絲嫵媚。
可是當初,先帝到底是中意過徐書怡的。
蘇文媚也注意到了太后的反應,卻不確定是何緣故,只得佯裝淡定地走到太后跟前:「小女蘇文媚,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稍稍穩了穩心神,緩緩坐下來:「起身吧。」
「昨日賢貴妃送來的蜂蜜紅棗糕可還有?舒雲,你去替哀家拿一些過來。」太后娘娘吩咐著。
「是。」舒雲轉身進了小廚房。
「蘇姑娘是顧府的義女?」太后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可與其他世家大族有什麼淵源?」
「回太后娘娘,民女從前只是一介布衣,承蒙顧老夫人抬舉,才做了顧府的義女。至於其他牽扯......」蘇文媚笑著看向太后,搖搖頭:「再沒有了。」
太后聞言,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氣,背向後靠了靠,身子微微傾在了太師椅上。
「哀家昨日聽皇上說了,皇上想將蘇姑娘接進宮來。蘇姑娘對此,可有什麼想法?」
蘇文媚聞言,心裡明白了一半兒,這是太后娘娘對她的試探呢。她起身跪下行禮,低下頭去,顯得畢恭畢敬:「小女一介布衣,承蒙皇上抬愛,再不敢奢求其他,一切但憑太后娘娘和皇上做主,小女聽憑吩咐就是了。」
語態恭順,倒不像是個難以駕馭的人,與那伶牙俐齒的徐書怡,性格截然不同。太后聞言覺得自己想得太多,於是鬆了口氣:「哀家聽說御花園的牡丹花兒開了,你陪著哀家走走吧。」太后說著,站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是。」蘇文媚也起身來,扶起了太后。
此時,程乾正在前朝,商議完了政事,卻見蘇錦年遲遲不肯離去。
蘇錦年只是一個兵部侍郎,平常站在人堆里很少發言,毫不起眼。
程乾見他遲遲不走:「都散朝了,侍郎為何不走?可是有要事啟奏?」
「回皇上。」蘇錦年道:「三年以前,叔父因為擅自干涉先帝家事,觸怒先帝龍顏,所以斬首於午門,微臣的嬸嬸跟妹妹憂思過度,也跟著去了。只是,如今微臣的祖母,因為思慮過度,越發地思念起微臣故去的妹妹來。」
蘇錦年頓了一頓:「那顧府的義女蘇文媚,跟微臣的嬸嬸長相有些相似,所以祖母害了心病,想將蘇小姐認個宗親。」蘇錦年說完,朝著皇上磕了頭:「若皇上有所需要,蘇府但憑吩咐!」。
程乾心裡大喜,卻也不形於色:「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等!」程乾說著,命小李子將殿裡的兩罐鹽津梅子拿來:「老夫人思念親人,卻也要注意身體,這是朕對蘇老夫人的一點心意,還請侍郎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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