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這裡沒有外人,文媚喊一聲舅舅,也是應當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如今我是以蘇家小女的身份入的宮,舅舅可明白,我與蘇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微臣自然明白,也定當事事為著娘娘著想,這些,蘇家也早已經交代過了。」劉彥章答。
蘇文媚心頭一動,她這名義上的奶奶,的確對她極好。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就連在宮裡,蘇老太太也替自己打點過了。
「那舅舅,就替阿媚看看吧。」蘇文媚伸出手來,將白皙纖瘦的手臂遞到床沿邊。劉彥章按例把脈,片刻臉色大驚,忙跪下:「娘娘!恭喜娘娘!娘娘這是懷了龍裔呀!」
「脈象顯示,胎兒已經兩個月余了!」劉彥章激動地說著。
蘇文媚和檳兒皆大驚,蘇文媚從前沒經驗,也竟不知自己懷孕兩月有餘了。檳兒興奮:「娘娘!若皇上知道娘娘懷了龍裔,一定十分高興呢!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求見皇上,告知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蘇文媚皺了眉:她如今因為完顏容烈的事情正處在風口浪尖,近日宮中又盛傳她已失寵。若此時懷了龍裔的消息傳了出去,只怕會引起皇上不必要的猜忌。再者,宮中想將她除之而後快的人,則會更多了。
蘇文媚搖頭,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她思索一番,終於下定了決心,抬頭望著劉彥章:「舅舅,我暫時,並不想讓孩子的事情人盡皆知,舅舅可否幫幫我?」
劉彥章到底是見過些世面的,看著眼前這個冷靜沉著的女子,將她心裡的想法算了個八分。他欣慰地看著蘇文媚,覺得蘇老夫人,總算沒有選錯人。
他還是淡淡問出口:「娘娘此舉,意欲何為?」
「如今我已失寵,又因為完顏容烈的事情惹得皇上不快,若是此時傳出去有孕,萬一皇上,因著完顏容烈的事情不眷顧著,怕是後宮眾人,都會盯著我的肚子呢。」
她撫摸了下還未鼓起的肚子,臉上閃過一絲柔和。
劉彥章點點頭:「娘娘所言極是,此時張揚,只怕對小皇子不利。那錦雲宮,便先按住不提。」
「不過,娘娘有了身孕,飲食起居總要格外注意些,往後的飯食,總要一一驗過才能用。」劉太醫說著,拿出一根銀針來:「娘娘說近日胸悶,從前的飲食,可有驗過?」
蘇文媚搖頭,以往的膳食,都是御膳房一一驗過之後,才送來的。她從前並未在宮中生活過,還未知道宮中險惡。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娘娘懷有龍子,還是要多多提防才是。請容臣為娘娘一驗。」
劉彥章說著,走到餐桌前,將銀針用帕子擦拭過了,才開始一一驗了起來。
只有兩道小菜,外加一份米飯,驗起來並不困難,劉彥章細心,驗每道菜都將銀針停留了較長的時間。然而銀針插入米飯里沒過多久,銀針便慢慢變成了淡黑色。
劉彥章眼神凝滯,他將米飯挑起幾粒來,湊過鼻子聞了聞:「娘娘,這米飯里,怕是加了料了。」
蘇文媚抬起頭來看著劉彥章,手不自覺地握緊,有些不可置信。
「這米飯里,怕是被人加入了葫蔓藤,此藥無色無味,不易察覺,銀針驗著,也只是有淡淡的黑色。用藥之人謹慎,用量極少,即使被發現也可推說無毒。只是若長期服用,則會胸悶氣短,再久一些,則會腹痛而死。」
「娘娘,是何人如此歹毒啊?」檳兒亦被劉太醫的話嚇到,擔憂起蘇文媚來,說話的聲音不自主地顫抖著。
蘇文媚苦笑:「還能是誰?六宮的飲食起居,可都是她管著,旁人不得插手的呢!」
「那娘娘,您看此事,當如何處理?」劉彥章詢問。
「按兵不動。」蘇文媚看向劉彥章:「此時芳宜宮那位娘娘正得盛寵,鬧大了對咱們反而沒好處,只有先忍一時了。只是,往後的飲食,還得一一驗過才行。」
「是,那微臣便將銀針留下,微臣稍後會命人為娘娘特製一雙驗毒的高純銀筷,娘娘日後的飲食起居,要多加堤防才是,萬不可像今日這般大意。」
「有勞舅舅了。」蘇文媚和檳兒心裡一陣後怕。好在今日請了劉太醫來,驗出了那毒,否則,自己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微臣告退。」劉彥章說著,退出了錦雲宮。
「娘娘。」檳兒心疼蘇文媚,劉太醫走後,她在一旁說著:「娘娘不將自己懷了龍裔的消息外傳,是否還有別的原因?」
蘇文媚看她:「你跟我久了,倒是心意相通。」
「我原以為,我在皇上心裡是特別的。如今進了宮,失了寵,夜夜守著孤燈明月,才知道自己有多失望,也才知道自己當初進宮的決定,有多蠢。」
她低頭,落下淚來:「他不在意我了,我也不想用孩子來博取同情和寵愛,所以,等來日肚子再大一些,瞞不過了再說吧,這樣也能少些暗害。」
她看向自己還未鼓起的肚子:「只要我的孩兒平安生下來,平安長大就行了。」
「娘娘。」檳兒蹲在床前,看著蘇文媚的樣子有些心疼:「娘娘如此心高的人,本就不適合皇宮,奴婢當初,該勸著娘娘些的。」
「罷了,萬事沒有早知道,姑且如此吧。」
芳宜宮內,莫蘭嬙求見。
賢貴妃讓她進來,自己則靠在貴妃榻上,慵懶地把玩著手中的鑲金繡帕:「蘭妃,你的計策,好似不大管用啊?錦雲宮那位,為何還活得好好地,沒有傳出半點風聲?」
蘭妃詫異:「娘娘,也許是您過于謹慎,用藥太少了。任何藥物,總是要一定數量才會起作用的。況且......」
「況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太急,容易燙著自己。」
莊賢人手中的絲帕被她一把拍在榻上,她冷哼一聲:「說來說去,還不是你無能!出了完顏容烈的事,她不過是一個形同打入冷宮的妃子。她又沒有身份背景,你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莊賢人動了怒:「當初在梨花園,可是她借著送嫁衣的名義,為自己織了件嫁衣呢!本宮便巴不得立馬送她去見閻王!」
「娘娘息怒。若娘娘急切,臣妾還有一計。」蘭妃緩緩說著,看向了莊賢人。
莊賢人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莫蘭嬙:「地上涼,你且起來,坐到本宮的身邊慢慢說。」
每月初一用過晚膳後,皇上便會去陪伴太后,與太后說上好一陣的話。
近日天氣回暖,蘇文媚在殿外坐著,天還沒黑,她便欣賞起落日的餘暉來。此時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肚子有什麼端倪。
「娘娘。芳宜宮的人前來傳話。」錦雲宮的二等宮女如霞上前說著。
那芳宜宮小太監便走進來:「參見雯妃娘娘。奴才冒昧,今日初一,賢貴妃娘娘說了,各宮的宮女太監都要循例前往芳宜宮聽訓,還望娘娘理解,娘娘手下的人遵從。」
「往常都能留下一二個宮女太監伺候的,怎的這次全都要去?而且都快入夜了,若各宮身邊的人都走了,著實有些不方便。」蘇文媚皺眉,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宮中向來三個月一次大訓,今日便是大訓的時日。只不過賢貴妃與各宮娘娘進宮不久,初次大訓沒有經驗,所以耽擱了些,才到了這個時辰。還望......娘娘海涵。」
「原來如此。」蘇文媚一笑:「檳兒,你準備準備,便帶著錦雲宮的人,前往芳宜宮吧。」
「是。」檳兒有些不放心留下蘇文媚一個人在殿內,卻也不能公然違抗命令,於是在芳宜宮的小太監走後,與蘇文媚囑咐了幾句,便帶著一眾宮女太監去了芳宜宮。
蘇文媚一個人在院內坐著,又覺得有些無趣,透過錦雲宮的大門看向外面,往日人來人往的宮道上,如今一個人也沒有,顯得異常冷清。
檳兒與一眾宮女太監來到芳宜宮,站在芳宜宮外,聽教引嬤嬤講一些宮裡應該注意的禮儀事項,有些心不在焉。她直覺今日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衝著蘇文媚來的,所以現在只想著蘇文媚的安危,一心想早點回去見到她。
約莫站了半個時辰,她雙手捏緊,心一橫,直直地向身後倒去。教引嬤嬤顯然注意到了,便停下了講話,看向了檳兒這邊。
「嬤嬤。」檳兒身後的宮女扶住了檳兒:「有人暈倒了。」
教引嬤嬤皺了眉,不悅地說道:「罷了,先將她抬到偏殿去吧。」
兩個太監抬著檳兒到了芳宜宮的偏殿,將她放在了偏殿的地毯上,便出去了,順帶掩上了偏殿的門。
蘇文媚在錦雲宮院內坐了一會兒,肚裡有些不適,加上天也黑了,有些無趣,索性起身回了寢殿,自己斟了一杯熱茶。正喝著,門外卻響起一個宮女的聲音:「奴婢是芳宜宮的宮女,奉貴妃娘娘之命前來求見娘娘。」
蘇文媚感到奇怪——這會兒宮女們不是都去芳宜宮聽訓了嗎?怎麼會來錦雲宮?因為是貴妃的人,所以也不能違抗,於是說道:「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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