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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見到一身水藍色衣裙的灼姩正不急不緩地正朝這邊走來。夾答列浪雲燼對灼姩的到來顯得很開心,開心地揮舞著從懷中掏出的小手帕,道:「小師姐,這裡!」
灼姩看見了雲燼,柔美地眯著眼睛,盈著同樣柔美的笑意,漾開唇角道:「小師弟莫要再揮手了,我看見了。」
雲燼連忙主動跑過去拉起灼姩的手,就將她往園子裡帶,還邊道:「小師姐來得正好,姑姑的兔子肉馬上就要烤好了!」
約摸是有前車之鑑,雲燼一對灼姩有這種親熱到恨不得灼姩就是他親娘一樣的舉動,讓灼姩充滿了警惕,還有就是同一前車之鑑令她對兔子肉過敏,使得灼姩的肢體驀地僵硬了下來,隨即就越看雲燼越反感,倏地甩開了雲燼的小手,不讓他拉著自己檣。
灼姩也曉得自己今日來赴的是鴻門宴,但她不得不來。若是她不來,此事傳到青華的耳中,恐青華會覺得她這個小師姐當得太不近人情太有架子。
雲燼愣了愣,當即露出了十分委屈的模樣。灼姩只好勉強地笑了笑,道:「不是說你姑姑烤的肉快好了麼,我們快進去罷。」
灼姩進園子的時候,羲和百忙之中還不忘掀一掀眼皮,看見灼姩時嘴角勾勒出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完美得讓人找尋不到一丁點不好的痕跡兢。
若是不明就裡的人見了還當真以為羲和這個人很親和很好接近,實則灼姩是見識過的,羲和越是對她笑她就越是危險。
但灼姩這個人也就是那樣,只要是對足以威脅到她的現狀的人,灼姩就會有一股不服輸且一定要贏的架勢。往往她因為那樣的勁頭太過強烈,以至於她忽視了去看清對方是誰這樣一件重要的事情。以前惹到的是羲和,這回惹到的還是羲和。
羲和閒閒地開口玩笑道:「仙姑今日倒來得準時,是特意奔著這兔肉來的麼。還不快進來坐。」
灼姩提起裙角便踏入了園子,應道:「讓丞洺姑姑笑話了。」
雲燼跑進屋子,麻利地端了一杯茶出來敬給灼姩,糯糯道:「小師姐請喝茶。」
灼姩頓了頓,沒有立馬就伸手去接,而是道:「小師弟不必麻煩了,我暫時還不渴。」
「我與我姑姑不懂喝茶這門文藝,除了口渴的時候以外,平時都不怎麼愛喝茶。原來小師姐也和我們一樣。唔聽說要情趣高雅的人才懂喝茶,我姑姑還特意提前準備了一壺茶,結果小師姐卻不需要。」說著雲燼惆悵地嘆了口氣,神情十分誠懇,虧得下午的時候與羲和細心排練了一番。
(二)
但云燼話的內容,對於灼姩來說卻是不怎麼討喜的,明里暗裡充滿了諷刺。灼姩掩下晦暗的神色,接過雲燼的茶,道:「讓丞洺姑姑與小師弟費心了,我若不接下倒顯得我不近人情。」接下了,不喝總可以罷。
雲燼情緒這才緩和了一些,咧嘴對著灼姩一笑,道:「姑姑可放心喝,並不會像上次我那樣,喝了肚子痛。」
羲和烤好了一隻兔子,要分給灼姩吃,灼姩也動都不動。倒是雲燼與羲和,象徵性地吃了一些,雖吃得少但看起來十分盡興。主要是現下不宜吃得過飽,因為這還不是正餐,正餐得等青華來了才開始。羲和抽空道:「仙姑既然來了,卻不吃不喝,究竟是來這裡共進晚餐的還是來純屬觀賞的?」
雲燼邊吃邊時不時瞅了瞅灼姩的顏色,她抿著唇道了一句「我不餓」,看向羲和與自己的眼神有幾分幽沉,著實有些可怖。但一回生二回熟,雲燼已經慢慢有些習慣了,若無其事地啃著兔腿道:「我不如小師姐,常常不經餓。小師姐修煉了多少年才不知道餓的?」
灼姩滄桑道:「大抵有幾萬年罷。」
「幾萬年?!」雲燼大驚,「我見小師姐如此貌美年輕,竟光是不知飢餓就已經修煉了幾萬年?那我豈不是也得修煉好幾萬年?小師姐你多少歲了啊?」
興許是雲燼的反應有些誇張了,灼姩並不想回答他,可不回答他又顯得自己太小氣,遂道:「十來萬歲了。8」
「原來這麼老了啊……」雲燼大驚小怪道,「還沒有找到小師姐夫嗎,你都這麼老了還不抓緊點時間找,再老的話就找不到了!要是像我姑姑那樣眼光太高的話,你就麻煩了。不過這個可能性很小。」
灼姩的好臉色已經掛不住了,漸漸明顯地陰沉下來,正聲道:「一日為東極的弟子便終身是東極的弟子,豈能被兒女私情所動搖心性。」
羲和適時地插了一句:「我覺得依你的性格,若是讓你一輩子服侍帝君,你倒很服帖很願意。」
灼姩凝眉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是我的在責任所在。」轉念之間,忽而一笑,「不過就算這麼說,丞洺姑姑與小師弟也有可能不懂,興許連『責任』二字的含義都很模糊。」
羲和冷笑一聲,抬眼睨著灼姩,道:「你也曉得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霎時灼姩就翻臉了,道:「今日你們讓我來,究竟是想幹什麼?莫不就只是讓我來喝茶吃烤肉的?那為何又處處出言嘲諷?」
羲和挑眉:「嘲諷你?請你來做客倒似請錯了。」
灼姩哼笑一聲,尾音抬高了些,道:「你會那麼好心?想幹什麼且明說就是,何必如此多廢話。」
(三)
雲燼默了一下,悲傷地放下兔腿,起身蹲去了池塘邊,看著池塘里的小青,形容落寞道:「我以為我和小師姐的關係還不錯,小師姐對我也好,姑姑做了兔肉,我請小師姐來吃肉小師姐一定會很開心,然後我和小師姐就會更加要好。原來,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啊。」
池塘里的小青飄到了雲燼這邊,似乎想給雲燼慰藉。
灼姩早在一進園子的時候就看見了池塘里的小青,眼下又見小青與雲燼如此親密和諧,難免更加受刺激,道:「丞洺你可能是想多了。就憑你的資質,我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收你為徒,還讓你整日纏著師父,就只會賣乖,我為什麼要跟你要好?」
雲燼一回頭,眼裡就已噙著兩包眼淚,囁喏:「小師姐……」看得羲和的眼皮是一抽一抽的。灼姩見狀心裡頭卻痛快不少,嘴上愈加賣力,譏諷地笑道:「你哭也沒用,遇事就只會哭。你是想我可憐你嗎?來了東極這麼久,你可有學到師父的一丁點本事?上回畫賽,呵,你竟也有臉參加,若不是你姑姑使詐,你以為你們能得到這朵九色蓮嗎?沒有你姑姑,你就一無是處--」
話語說道這裡,忽然被一道清脆的掌摑聲驚嚇得戛然而止。紫影一閃而過,灼姩不可置信地看過去,見羲和若無其事地鬆動一下火,重新架上新的兔肉開始烤,清幽幽地睨了她一眼,道:「不說了嗎,你還可以繼續。」
一邊的雲燼也被嚇到了,噙著的兩包眼淚都忘記流下來了,抱著小青瑟縮了一下身體。方才那一聲響委時太醒耳,灼姩麵皮上立馬就呈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這讓雲燼有些怯場了……因為彩排里並沒有這一出啊……且他姑姑那寒磣磣的臉色,簡直……有些駭人……
灼姩似乎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狠聲道:「你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羲和淡淡揚了一下眉頭,道:「就憑你對丞洺說的那些話,不是一個比他年長這麼多的人該說出口的。青華有你這個弟子,真讓人憂鬱。怎麼,你不服嗎,要不要再試一下?」
當即灼姩一怒,抬手捏決,藍光乍現,自手中飛脫而出,頓時擊到羲和面前的一堆火上,火熄滅了去,火棍散得到處都是,灰屑四揚,一片污濁。
羲和坐在那裡難免被波及,卻還如斯淡定地勾了勾唇,道:「滿意了嗎?」
雲燼弱弱道:「姑姑你怎麼不躲啊?」
羲和撣著衣擺上的塵,與雲燼淡淡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不過你這小師姐說得也有兩分道理,她之所以會這麼說,除了嫉妒以外還有一些瞧不起你,你不好好學點本事來給她看、掌她臉,倒也辜負了你小師姐的一片苦心。」抬眼,直直地看著灼姩,「仙姑你說是不是?」
(四)
灼姩出手暫時領先羲和,氣焰十分高昂,高昂地揚起下巴,哼了一聲:「我等著,也想看看丞洺究竟有沒有這個能耐。」
「不過」,羲和頓了頓,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低垂著眼帘,唇角的弧度彎了一些,「上回也不是沒與你說過,再拿丞洺開刷的話,是要有後果的。今日這大不敬之罪,權且算在一塊。」
灼姩笑,眼尾的淚痣十分美麗妖嬈,道:「怎麼,你還想要和我打一架嗎?以為我會懼你不成?」
談笑間,忽然灼姩的那柔柔的笑便僵住了,還沒能看得清楚就一道風掃,已見羲和站在自己面前,忽而又是一聲掌摑響,灼姩只覺麵皮一通火辣,被那力道打得不由側偏了臉,髮絲散亂。心情卻還是怔怔的。
羲和對自己的傑作感到頗為滿意,道:「看來我眼光還不錯,與上一巴掌完全重合,十分完美。要打架,隔上回打架已近萬年,正好我也手癢得不得了。灼姩仙姑不必客氣,儘管放開手來試試。連這一巴掌都躲不過,我實在有些想像不出來,這許多萬年你跟著青華學本事,青華的本事在仙界已是翹楚,卻不見你有多長進。莫不是,淨知道每天來妙嚴宮給青華煮茶了,淨想著每天如何服侍青華了?」
雲燼默默地對羲和伸出了小拇指。從未見過羲和發威,有關羲和的諸多傳說也都是雲燼他阿娘告訴他的,但他阿娘一向喜歡誇大其詞,僅憑雲燼的想像,實在想像不出羲和有多威武霸氣。儘管如此,雲燼還是十分喜愛他的姑姑,聽說萬年前,他阿爹惹阿娘傷心了,他姑姑便率領龍族來九重天,擺出千軍萬年的陣仗,誓要與他阿爹打一仗。光是敢與雲燼阿爹叫板這一點,雲燼就已然佩服他姑姑得五體投地了。
灼姩再抬頭的時候,一雙眼睛毒辣得很,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是誰!」
羲和勾起一邊唇角,露出一個無謂的笑來,道:「這其中的關鍵並非我是誰,而是你是誰。」說著羲和就問雲燼道,「丞洺,你阿娘的小說里,有提到過像藍鳶尾這樣的小花朵最終成大氣候的麼?」
雲燼想了想,道:「這個我倒沒有見過。不過阿娘說小說的靈感來自於現實卻又高於現實,連小說里都少有,估計現實里是更加少有。」
雲燼話一說完,灼姩怒極,翻手以仙光為刀,揚手就向雲燼扔了出去,銳利得毫不留情。雲燼當即就傻了,只抖了一下連躲都忘記躲了。興許在他的認知裡面,還不曉得這樣美麗的藍色仙光實則會異常毒辣,比他阿爹的鞭子還要毒辣,甚至可以輕輕鬆鬆去掉他半條命。
(五)
「你當真大膽。」羲和嘴唇一抿,眯著的眼裡儘是寒意,手上揪住了灼姩的衣襟,面對灼姩面上得逞的笑亦是毫不留情地就將灼姩扔起用力地甩在牆上。繼而腳下一蹬,猛衝雲燼奔過去,在藍色仙光化成的刀沾到雲燼的胸膛之前,彎身一把撈過雲燼,竟以自己的後背迎刃!
雲燼回味過來了,驚恐不已,簡直比那刀向他自己劈過來還要令人害怕,失聲尖叫道:「姑姑小心——」
羲和將雲燼摁在懷裡,笑了一聲,閒閒道:「你也太小看你姑姑了。」說著一個轉身,絳紫色裙角與青長的髮絲一起飛揚,伸手就欲拂開那枚藍色光刀。
恰逢此時,突然疾風勁掃,讓人根本反應不及發生了什麼事情,白煙縷縷飄散,一隻修長素白的手兩指冷不防捏住了那枚藍色光刀,看得羲和神情一怔。雲燼更是驚呼一聲。
繼而白煙當中,從腳往上緩緩化出青華那身長玉立的身影來。一身白衣無暇,紫發垂順,半低著的眼帘里,映出了刀光上的寒意。
青華兩指稍稍一用力,無數藍色冰晶散漫在空氣了,到處都是。一時間,羲和與青華兩個人都沒有出聲,雲燼這會兒十分能觀察氣氛,手中抓緊了羲和的衣襟也跟著噤聲。牆那邊,灼姩吃力地自地上爬起來,滿身傷痕,身上那清新脫俗的水藍色衣裙亦滿是塵土。
灼姩手扶著牆,身子既柔弱又乏力,如那晚春的柳枝兒,似只要風稍稍大了一些就能將她吹跑。她含淚淒楚地喚了一聲:「師父......」任誰聽了都覺得灼姩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能不讓人憐惜。
青華看都不看灼姩一眼,反而看到羲和眼角方才不小心沾上的黑色的灰屑,蹙了蹙眉,卻是看著羲和淡淡道:「我不記得,我有給你如此大的膽子。」
羲和一愣,仰頭,恰巧對上青華半低著的狹長眸子,幽邃得無邊無際。羲和心漸漸往下沉,張了張口,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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