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看過去,臉色微微漲紅,略帶惱意:「你以為只有你懂麼?早在幾年前設計圖紙時我就現了。」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設計?」年輕氣盛的比爾盯住他,寸步不讓。
比爾曾經無數次想要證明自己比哥哥能力更強,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然而,少頃的沉寂後,他卻在艾倫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不這麼搞,我們賺什麼?」艾倫翹起嘴角,輕描淡寫地說。
半秒的愣神,比爾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改建修繕倫敦塔是一個需要耗費巨額資金的大工程,給總設計師的酬勞自然不菲,如果能通過設計漏洞來讓某座塔樓在經歷相當長的時間後,因不堪重負而倒塌,那麼設計師就能再多賺一筆。
財富,在每個時代都是最吸引人的事物之一。
聽著兩人的對話,鄭飛不禁擔心如果招了他們倆,以後自己的錢會不會也這樣被坑......
時間仿佛在這裡停止了,片刻前還得意洋洋的比爾會心一笑,手指捏了捏眉間。
「好吧,這次你做的確實對。」比爾苦笑道。
「王室的錢,不賺白不賺。」艾倫看了父親霍華德一眼,得到讚賞的目光後,滿意的露出了微笑。
然後,他抬手擦了下鼻樑,深吸一口氣。
「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這個,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他補充了一句。
「什麼意思?」
「雖然我喜歡錢想多賺點,但先我是個最優秀的建築設計師,我的信仰就是設計出最完美的作品,怎麼可能為了點錢而打破信仰。」
「那你為什麼要留下這個明顯的漏洞?」
「當初在勘察現場確定方案的時候,我現這個地方的岩層異常堅硬,根本挖不動,所以只能放棄在這裡打地基建立支撐。明知道這樣建造出來的塔樓撐不了幾年,但我還是隱瞞了下來,作為倫敦最優秀的設計師,我絕對不能說自己完不成這個方案,我想你應該理解我的感受,比爾。」
聽到這裡,比爾眉頭輕輕挑起。
沒錯,對於他們倆兄弟來說,榮譽比一切都重要。
或許是在為某些事情而煩惱,不約而同的,他們垂頭沉默下來。
見氣氛不對勁,站在旁邊的霍華德乾咳一聲:「別忘了正事,想想怎麼才能進塔?你們是設計者應該最清楚它的布局。」
被這麼一提醒,艾倫緩緩神思忖片刻,很快便有了主意。
「倫敦塔目前關押重要犯人的地方,由數千名皇家禁衛軍把守,沒有國王陛下的允許任何人都進不去。」停頓一下,他豎起食指點了點,一臉慎重:「借著檢查維修的名義,跟著工匠隊伍混進去。」
「你能搞定嗎?」霍華德問。
「應該沒什麼問題,明天一早我就去趟王宮。」
艾倫頗有把握地點點頭,接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將目光移向了鄭飛:「聽父親說,您想把我們一家全部帶走?」
「看起來你好像不願意。」鄭飛挑挑眉,微笑。
「呃,當然,我不像父親這麼愛冒險,在倫敦我擁有安定的生活和人們的敬仰,何必要離開呢?」
「可是跟我走的話,這些你都不會失去,跟我去那片比整個歐洲大陸還大的土地,你可以用自己的智慧親手創造一個世界,設計出各式各樣偉大的建築,可以把它命名為艾倫宮、聖艾倫大教堂......」
說這些的時候,鄭飛現自己真是個出色的大忽悠,總能抓住人們心中渴望的東西。
在艾倫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深深的憧憬與期冀,對於這樣一個設計師、藝術家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能實現人生價值的呢?
猶豫著,艾倫看了比爾一眼,意在徵求建議。
比爾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反正我走,我得留下父親身邊照顧他。」
「真是個馬屁精。」霍華德輕哼,笑著的那種。
「那讓我好好考慮一晚吧。」艾倫還是下不定主意,突然讓他放棄所有的名望,實在太難了。
「那就明天見。」鄭飛欣然點頭。
「好,明天我去向國王提出申請維修倫敦塔,成功的話就去通知你。」
「不用,還是我過來吧,碼頭太亂人太多不方便。」
鄭飛沉思了一會兒,瞥向桌上的倫敦塔圖紙:「這個可以給我一份嗎?」
「哦,可以。」艾倫麻利地把圖紙卷好,遞給他。
......
處理完正事之後,鄭飛沒有多作停留,簡單地和霍華德父子告了個別,之後便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抵達碼頭時,已經是深夜了。
踏上甲板,迎面而來的是滿臉焦急的阿瑞斯,氣氛很不對頭。
「船長,你終於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看見他和水手們的臉色,鄭飛不由得緊張起來。
「早晨聖地亞哥帶人去城裡採購藥品,直到晚上都沒回來,我派了幾百人逐條街道的去找,走盡了倫敦城的每個角落,卻一點蹤影都不見。」
聞言,鄭飛盯著黑漆漆的海平面,不知為何,心中掠過一絲慌張。
想起昨天晚上,也是站在這個位置,聖地亞哥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聖地亞哥和布拉德一樣,也出事了麼?
想到這裡,他頓時感到一種無比的失落,空洞的瞳孔中,帶著一縷祈禱般的神色。
除了斯巴達戰士外,漢斯、聖地亞哥、阿瑞斯和布拉德是他最信賴的四個人,現在這四員大將接連出事,只剩下阿瑞斯一個了。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他在這個世界就這麼幾個朋友。
望著海面,他捏了捏拳頭,運轉大腦去猜測布拉德和聖地亞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消失得那麼蹊蹺。
倏然,一個猜想如閃電般劈中了他。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安,撇下阿瑞斯大踏步的進了船艙,點燃一盞油燈,把那張倫敦塔的圖紙平鋪在桌面上。
然後,他坐在桌前仔細研究了起來,手指點著每條線條,從沒有誰見他如此認真過。
深夜,就這樣從指間悄然滑過。
第二天上午,王室車隊來到了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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