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唄~」
布蘭妮怎會猜到他想說什麼,兩手撐著床沿,繼續搖腿,像是在盪鞦韆。
他沖她笑了笑,眼神中透著絲繁難的意味,在她身邊坐下。
沒有摟住她,她努努嘴自己靠了過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微笑。
「大約在半年前,我從這邊出發的時候,跟一個女人立下了一個承諾,我當時說......」
「嘿。」
她搶話,沒從他肩膀上離開,但那雙白皙修長的腿停止了搖動。
「別說啦,我都知道。」
聞言,他的眉毛微微上揚,沉吟著。
「你......知道?」
「當然,你以為你那點風流情史能瞞得住我啊?」布蘭妮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
好尷尬......
他撓撓後腦勺,吐了下舌頭,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表達,於是選擇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半分鐘的沉默。
見他遲遲不說些什麼,布蘭妮嘟起嘴,用她那雙會說話的美目,嗔怪似的看著他,一副快來哄我的樣子。
「她叫特蕾莎對吧,你承諾過一定會回來帶她擺脫家族的控制,我很能體會她的感覺,因為我當初也是那樣的。」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片刻,凝視著他的眼睛,倏然一笑。
「其實,你要是不去帶她的話,我倒會覺得你不是什麼好人。」說著,她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臉。
鄭飛很配合地由著她捏,等她爽完之後,歉疚地垂下眉。
「你不介意嗎?」
「從小到大我身邊的所有男人,包括我最敬重的對我最好的哥哥,全都惹下了不少風流債。在我的理解中,如果男人不風流,只能說明他是個失敗者沒機會罷了,就像外面那群水手,整天盯著我看......」
出於奇妙的滿足感,她不禁笑了起來,鄭飛也是。
「你說的,不完全對。」鄭飛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嘴角微翹,眼神無比認真。
「風流是男人的本性,但有兩種男人不該保留這本性,你知道是哪兩種嗎?」
「丈夫和父親。」她眨了下眼睛。
「就喜歡你這聰明勁。」他會心一笑,和她一起抬頭注視著窗外的天空,有群不知名海鳥掠過。
他做了次平緩的深呼吸。
「要是某一天我結婚有了孩子,絕對會拋棄這本性,因為我身上多了分責任和承擔,便該有做事的底線。」
她默然低下頭,似是神傷。
「那,誰是孩子的媽媽?」
小姑娘害怕了?
從歐洲到美洲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是她布蘭妮,至於其她女人,只是場美麗的邂逅。
鄭飛果斷抱住她,湊在她的耳邊,輕聲玩笑道:「我說不是你你信嗎?」
「不信!」她輕哼一聲,捶了他一下。
「找你的特蕾莎去吧,別忘了還有安娜、薇薇安,還有一個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斯嘉麗。」
鄭飛懵了,所有睡過的女人,布蘭妮全知道?
「這都是......誰跟你說的啊?」
「你永遠堵不住女人們八卦的嘴,就算你那個再大也堵不住。」
「你......學壞了。」
鄭飛在她光滑的嬌軀上摩挲著,正欲興起,忽然想到了什麼。
「剛提到你哥哥,我必須得告訴你件事。」
他的臉色愈漸凝重,緊緊抱著她不讓她亂動。
「布拉德在旁邊那條船上。」
布拉德,殺了整個家族對她最好的哥哥,也是她幼年最親近的人。
奇怪的是,她卻沒像想像中那樣暴怒,安靜得很。
「說說你的理由。」她的語氣平淡,指甲卻不由自主地掐著他。
「你哥哥不是布拉德殺的,而是有人嫁禍,我會把那個人找出來,不管是死是活都交到你面前。」
鄭飛感覺到,她在發抖,也許是悲傷也許是憤怒。
「你相信我嗎?」他問。
半晌,她的指甲鬆開了,欣然一笑。
「你說的,我都信。」
在鄭飛看來,這是莫大的信賴,令人感動。
抱了會兒。
「好了,我得去辦事了,晚上再回來照料你。」
他壞笑著在她胸前揉了揉,把她弄得輕哼不止,立刻收手離開。
「餵......」她戀戀不捨,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目送著他消失在船艙門口。
一小時後,帕爾斯莊園。
半年沒回來,莊園改觀不小,城堡擴建了不說,竟然還建起了幾座瞭望塔,在外人看來完全不像沒落的貴族。
馬車停下,鄭飛來到鐵製大門前,招呼水手們把金幣箱子抬下來。
往事歷歷在目,半年前在那個懸崖似的海畔,那番情景。
特蕾莎的叔叔維斯特:你太年輕了,你做著航海發財夢,但你不知道那有多難,我拼死拼活航海十五年才掙下這份家產,而你竟然說自己五年內就能成為歐洲最富的人!你最好記住,我是熱.那亞第一航海家,永遠的第一!
特蕾莎的爸爸:我給你兩年時間,如果你能掙到十萬枚銀幣,我就同意這樁婚事!怎麼樣,你做得到麼?
在侮辱與嘲諷之下,鄭飛的回答是:我能做到。
當時,他無比渴望能早點掙到十萬銀幣,把那些錢摔到兩人醜惡的嘴臉上。
而現在,當他帶著幾大箱金幣站在這裡,卻對打臉報復什麼的提不起興趣了,他只想完成對特蕾莎的承諾。
帶走特蕾莎,即便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也要把她嫁給一個不像自己這麼風流的好男人。
也是,給布蘭妮一個交代。
算起來,他已經活了三十二年了,但他覺得自己仍沒搞懂愛情是什麼。
大概正應了那句話,人無完人,當上帝賜予了你某些東西,同時也會奪去一些。
瞭望塔上的莊園護衛見有客人,忙不迭地抱著木桿滑下,諂笑著跑了過來。
他很有眼力,看出這些客人非富即貴,得好好巴結。
「你們主人在家嗎?」
「額,主人剛走,去城裡採購東西了,要傍晚才能回來,您可以先進來等等。」護衛恭敬道。
「那特蕾莎在家嗎?」
家丁一怔,擠起眉頭,好奇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什麼意思?」
「特蕾莎小姐兩個月前出嫁了,對方是帕爾斯鎮最富的家族,他們的婚禮全城都知道啊。」
鄭飛的手指不禁動了下,眼神空洞。
這算是噩耗,還是喜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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