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除了適合關押人質,同樣適合交談和交易。惠吉安獨自一個人穿過雜亂無章的各式建築,最終走到一個十字路口。路口中央一棟三層院落矗立,即便是晚上也會通宵在外圍牆上點起火把,遠處看來火光照耀下的院子與貧民區周邊低矮黑暗的建築格格不入。這正是離三區第一大家的陶家大院。
惠吉安第一次來這個大院,深夜敲了大門,僕人警惕的開門認出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惠吉安後迅速稟報了陶家人。接見他的是陶家二代的長子,陶家老大。
陶家老大當然認識惠吉安,卻沒有正面交流過。這個最近帶領一幫平民聲討幾大家的領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區長外甥。據說他還有一個自己的組織,叫做「吉安會」,甚至取得區長的默許。如此人物深夜前來,肯定不可能是小事。他不得不警惕對待。一面帶著他上了二樓,一面暗地裡派了僕人在大院四周搜尋,看是否還有其他人埋伏。
二樓議事廳,陶家老大讓僕人點亮了燈火便下去,只留下自己和惠吉安兩個人。偌大的廳堂只坐兩個人,顯得空空蕩蕩。
老大客氣的問:「最近在離三區的風雲人物惠先生怎麼深夜到我陶家來了?」
惠吉安抿嘴笑道:「陶家老大是在取笑我了。旁人都以為我在做的事,你們陶家應該清楚。我的組織不可能靠遊行就能對你們,特別是你們陶家構成任何威脅。」
老大在一旁冷眼道:「可你們確實影響到我的家族了。」口氣中卻並沒有過多的情緒。
「對於如此,我只能表示道歉。」惠吉安說著起身,老大立馬說道不用,同時請他再次就坐。
幾句交談陶家老大就看出此人的不簡單,不僅僅是傳聞般有區長撐腰,有自己的組織,更是城府心性都極深。他不願繞彎,直接開口道:「惠先生就請明說了,深夜來意是為何?」
「既然陶家老大開口我也明說了。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陶家做一筆交易。」
「譚家來往主城和離三區的貿易你們陶家肯定是看在眼裡的。交易的內容就是把譚家的貿易都分給你們,而換你們家族一句話。」惠吉安話說的都如同這深夜的風,輕飄飄便吹過,但內容卻是非同一般。
陶家老大雖然震驚卻在臉上沒有太多表示,輕鬆的笑道:「惠先生話說的直接,也是輕巧。我不防直說,譚家的貿易不光我陶家,離三區恐怕所有的家族都眼紅,但你憑什麼拿譚家來和我交易。不知先生需要我們說的一句又是什麼話?」
「需要你們陶家的一句話就是區長和譚家是一丘之貉。這句話要在主城訪問團來的時候說。至於憑什麼說這句話我現在就不方便多說了,只希望你們陶家能相信我。」
陶家老大聽聞此話後震驚之情更甚於之前,面前這個區長的外甥無論葫蘆里賣什麼藥,但已經是表明了肯定抓住什麼把柄要對他那個區長舅舅和譚家不利。
惠吉安見陶家老大久久沒有回答起身準備告辭道:「陶先生不用現在回答我,深夜前來實在打擾的很。你們可以商量後再做回復。當然,不同意也沒關係,你們陶家還是陶家,我的組織也還是我的組織。」
陶家老大沒有挽留惠吉安,待他走後回房,整晚再沒睡著。待天亮,大院樓下等到父親下樓將此事說與他聽。
老家主一身便裝走到樓下,僕人慣常的已經在大院中等候,見老大在,遠遠的退開。
老家主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小二的事告一段落,陶宜也送進了主城高級學院,一切對於這個老人似乎沒有絲毫變化。
「父親,我昨晚見了惠吉安,所以這麼早才來等您。」
老家主站立原地,等著兒子將事說完。
「按照你所說,這個惠吉安是要對譚家和區長不利?」
「恐怕是的。」
老家主若有所思道:「他這個所謂外甥不過是區長遠房的親戚,要對這個舅舅不利也沒什麼說不過去。只是他所圖什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想從沒有實際權力的民選代表坐上區長的位置。」
「憑他怎麼可能?」
「他既然敢深夜過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了。這個人和他最近發展起來的組織我們誰也說不清到底有多少勢力。他如此過來,只是需要藉助我陶家在離三區的影響而已,所謂說一句話更多的是要表明一種態度。」
老家主分析的一針見血,老大在旁沒有插話。
「惠吉安和他的組織目前還對我們構不成什麼影響,但難保有一天繼續發展壯大,他既然肯賣我們這個人情,也想借一借家族的力量,我們就暫時答應他。反正不需要現在實際做什麼,等到主城訪問團來了再看他到底賣什麼藥不遲。」
老家主幾句話下了決定,招呼僕人過來,出門晨練。老大仰頭看了眼晨曦覺得有些疲憊,準備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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