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惠吉安上台還沒繼續幾句,台下幾十個民眾就連成一片集體朝台上跪下來,手捧聯名的請願書,請主城的瑞茲將軍主持公道。
跪地民眾中既有年邁的老人又有年幼的孩童,其中一人正是惠吉安剛剛安排列儂屠夫的屠宰場做為組織據點的早晨,一手抱起的小孩。此刻小孩臉上不復當天紅撲撲的可愛模樣,滿臉與年紀不符的悲傷。
如此多人如此隆重的當場下跪請願,饒是瑞茲將軍也不得不重視,他再一次走到民眾身邊,拿過請願書,端詳過後叫來區長。滿臉再不是之前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顯而易見的憤怒。瑞茲將軍一手將請願書砸到區長身上,讓他自己看。
區長戰戰兢兢撿起請願書,上面詳細記敘了老好人列儂屠夫不明不白死在自己家中的事以及帶給周圍民眾的惶恐不安,而作為區長,對此事不聞不問,最後企圖不了了之。試問瑞茲將軍看完如何不怒。
區長面如死灰,站在原地絲毫想不出分辨的話,瑞茲將軍手指惠吉安道:「你說!這個區長在離三區都在幹些什麼!」
惠吉安一點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反而試圖幫這個「舅舅」開脫道:「尊敬的瑞茲將軍,區長年邁,畢竟離三區居住幾萬民眾,難免有疏忽…」
話未說完,周圍民眾集體爆發出喧譁聲,有的道「年邁就早該退位,讓更有能力的人擔任區長,管理離三區,」有的高喊深的民心的民選代表惠吉安名字,更有人群中不知是誰,一下抖摟出區長縱容自己兒子幾次三番偷越黃策大道到主城尋歡的事。
瑞茲將軍收斂的怒氣,換成之前慣常的冷漠,看看民眾又看看身邊佝僂著背的區長道:「看來幾十年了,你也當膩了這個區長,這些民眾也看膩了你,既然這樣,你就先下來吧!」
區長一屁股癱坐到地上,周圍民眾似乎還不解恨,包括一些之前聽命於他的衛兵此刻都圍攏在他身邊,極盡羞辱之能事,唾罵,甚至唾棄他。因為瑞茲一句話,他不再是這離三區最有權勢的區長,而在轉瞬間變成似乎人人喊打的老鼠。其實這只是個普通的老人,難得還有一部分民眾看不下去,衝進人群扶起老邁的「區長」衝出人堆。
瑞茲將軍回到台上,示意惠吉安下來不再做報告,而自己上前,聲音洪亮的對在場所有人問道:「帝國在每座城堡內劃分若干個區域並由城主任命區長,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治理好每個區,讓每個民眾都能過的安穩。而今天我聽到,看到的一些事讓我感覺老區長已經沒有能力再管理離三區了。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再繼續做這個區長的位置,現在就問你們一句,你們願不願意台上的民選代表做你們新的區長?」在得到台下絕大多數人歡呼般的同意後瑞茲決定由惠吉安做離三區代理區長,待城主任命狀下來即變為正式的離三區區長!
今天的報告會由此結束,瑞茲將軍同惠吉安握手後走下台去。台下的部分民眾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幾十年的區長說下台就下台,而且還是如此遭遇。但他們並沒有在心底偏向哪一方,除了「吉安會」的成員興奮的難以言表以外,其他的民眾很快也隨著散去。
惠吉安難得露出一絲興奮的笑意,在台上站沒多久下台來,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徑直的往離三區一個角落走去,那裡有間破房子,正是當年同父親進城,他們最開始居住的地方。
從男孩到男人,從最苦難的底層到如今離三區的區長,惠吉安經歷了絕大部分人從未有過的人生經歷。今日的勝利雖然值得慶祝,卻遠遠不是終點,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過是為了擴大自己的組織和勢力,今日坐上離三區區長的位置,他終於有了自己的衛兵,有了帝國賦予的實實在在的權力!他要去父親在自己十六歲去世的房間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也要告訴那個生死未卜,拋家棄子的母親,感謝那個女人帶給他一生的改變,若不是母親,父親不會帶他進城,他可能一輩子只是個荒野農夫。更遑論取得今日的成就。
小黃台睡到快中午才醒來,頭已經不暈,急急忙忙叫了婁曉陪自己去屠宰場找父親的下落。
二人錯過早上的報告大會,在一路上才聽說惠吉安已經當上離三區區長的消息。
小黃台對此更加擔心,如今的惠吉安早不是他們能獨自面對的,若惠吉安還想謀害他,他又怎麼逃得出去。婁曉似乎從始自終保持了一種莫名的自信,他還沒告訴小黃台,這自信的來源正是自己掌握的隱法!婁曉堅信個人的力量強大才是生存下去的首要條件。以前他憑藉自己卓越的木工手藝,讓離三區好多人都敬佩於他,這是種隱性的力量。而今自己掌握了在普通民眾看來近乎神跡的隱法,這又是一種怎樣的力量?!他有決心幫小黃台解決這個麻煩,雖然年輕人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具體做法的打算,但就是因了這一份自信,一路上無論聽到多少惠吉安的傳聞也不為所動。這和小黃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人來到屠宰場,吉安會數十個成員正在為惠吉安的勝利狂歡,邊炎和左龍濤幾人似乎早料到二人會前來,起身招呼道:「黃家小子,你父親昨天就回去了,這幾天都沒見你,可是頑皮的忘了回家?」
小黃台明知這其中就有綁架自己的人,只是那人始終蒙面,他一時間認不出來。但即便認出來又如何,四目相對,少年可能真要奪門而逃了。若不是為了尋找父親,他又怎麼可能再次踏入這個讓他心悸的屠宰場。
婁曉眼睛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沒見到黃志,也沒見到惠吉安,滿臉冰冷的以和年紀不相符的冷酷語氣問道左龍濤:「惠吉安在哪?」話語中沒有稱呼「左叔」,甚至對才當上區長,如日中天的惠吉安也直呼其名。
人群中立馬有幾人衝出來,都是中年人,在他們看來兩個少年還幼稚的如同毛孩子,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左龍濤或許是看在和婁老頭幾分熟識的程度,更多的恐怕還是對黃志死在自己面前有幾分愧疚,對二位少年道:「趕快走吧,你們別再來了。」末了又低聲在小黃台耳邊道:「你走了以後我會找惠先生不再找你麻煩,但絕度不要自找麻煩!」
小黃台咬住嘴唇,憋了一句話道:「左叔,我不想找麻煩,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想找到我父親,幾天沒見到他了。」
這句話說的同時,小黃台眼中近乎含著淚,他明知道在此地往下幾米就是關押自己噩夢般的地窖,可好不容易來了,自然要問清楚父親下落。
左龍濤猶豫片刻,眼中有些不忍,還是沒有告訴他們惠吉安的下落。一旁邊炎似乎忘了昨天見到費曼和婁曉同來譚家的恐懼,此刻儘是沉浸在組織的美好前途里,張狂的沖二人道:「你們既然想找惠先生就去他的老家吧。在離三區南臨街盡頭的房子就是。」說罷拉起左龍濤回去喝酒,口中念念道:「你管他們做什麼?他們找惠先生能幹嘛?而且惠先生現在已經是區長了,馬上就會有衛兵在身邊保護,他兩個毛頭小子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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